异物(不是坑,放心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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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哎哟!
杨承摸了摸背上那双红彤彤的婴儿小手,疼的直叫唤。
前些阵子,杨承贪图便宜,赶场时花半价买了个生着三对翅膀的大公鸡回来,一半鲜炖,一半红烧,再加二两小酒,好不美味自在。
只可惜,这美味刚下肚一会儿,杨承便发起了不适,那是上吐下又泄,折腾了好几天才终于平息下来。
可这肚子刚好,那背上又出了毛病,整日整夜刺挠个不停,弄得杨承那是茶饭不思夜不寐,生生抓去了八层皮。
好不容易刺挠感退去,昨天夜里,杨承却又觉背上长了个咯人东西,一碰,便钻心的疼。
第二天一大早,杨承爬起来便去了镜子前,将身子扭了个七拐八歪,才终于是看清了背上异物——
那是一双婴儿的小手,红彤彤肉嘟嘟,凭着杨承意志,似是还能动一动,握出个馒头形状来。
啊!见得此景,杨承惨叫一声,当即便昏了过去。
二、
杨承今年三十有二,却还是没个媳妇,独自一人住在村东瓦片房里,靠着半亩三分地勉强能维持生计。
本来杨承今天下午是约了人谈事儿的,为此他不惜卖掉了陪伴自己十年之久的大黄牛(杨承计划今年开个店铺,赚钱能轻松点)。可如今这怪病一生,他还哪有脸见人呀!
怎么办呀!杨承自昏迷中苏醒过来后便一直焦虑不安,拿不着个主意。眼见着这客人就快到了,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一步是一步了。
“呼——”杨承深吸了口气,强忍着剧痛穿上了衣服,劣质化纤摩在那双小手上,好似千刀万剐般疼。
笃笃笃——还未待杨承准备好,这屋外便传来了敲门声:“杨哥,在家么?”
“哎哟……”杨承正疼的冷汗直冒,却也没有办法,只好憋足了口气,佯装没事道,“在呢在呢,马上啊!”
“来得挺准时啊,”杨承笑着将门打开,迎了陈二进来,“咱进屋聊,随便坐啊。”
“咱做生意的,最讲究的就是守时和诚信,”陈二坐了下来,忽又瞟见了杨承微微隆起的背部,笑道,“杨哥,这才几天不见,你背咋就驼了?”
“啊……这个……”杨承支吾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道,“前段时间背扭着了,直不起来,直不起来……”
“背扭了?”陈二一副关切模样,“我帮你看看?”
“诶不用不用,”杨承连忙摆手道,“咱先谈正事,先谈正事。”
“好吧,”陈二点了点头,道,“那我就直说了,这事儿我回去琢磨了很久,我那店铺虽然地儿小了点,可位置并不差,再加上我装修投的钱,再怎么也得要个一万一。”
“一万一?”杨承手一抖,差点没把茶壶摔落。要知道,他当初又哭又闹的,也才把大黄牛卖了个一万有三,“陈二,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的么,八千整好,不多不少啊!”
“之前不是没算清账嘛!”陈二喝了口水,道,“杨哥,我知道你耿直,你也知道我的为人,什么坑蒙拐骗的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去做。老实说,这店铺一万一让给你,我最多赚个百来块。总之一句话,现在你是买还是不买?”
买还是不买?杨承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一万一的价格确实贵了,可他牛都卖了,要现在反悔,那是真没后路可走。
“成吧,我买。”犹豫许久,杨承终是下了决心,咬牙道。
“这就对了嘛!”陈二笑了,顺手一掌拍在杨承背上,“我就知道杨哥——”
“啊!”只听一声惨叫,陈二话还没说完,那杨承便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愣是一动未动。
“杨哥!”陈二被吓得脸色苍白,连忙跑至杨承身边,“杨哥你这是咋了你别吓我啊!”
完了。陈二毕竟不懂医术,硬把昏过去的杨承认作死了,心想自己这掌咋会如此彪悍,竟将一好端端的人直接打咽气了去。
但还能咋办?人是死了,可他陈二还不想坐牢啊!想到这里,陈二再无半点犹豫,起身便向屋外跑去。
砰!只可惜,这陈二前脚刚迈,后脚便勾在了杨承衣服上,整个人猛地向前摔去,差点把骨头给折了。
“哎哟……”陈二叫唤着转过头去,想把缠在脚上的衣服解开,却端地愣住了。就连那肿起的膝盖,似乎也感不到痛楚了。
“这——”陈二吃惊地张大嘴巴,却未能发出半点声响。他从未看过这番景象:一个人的背上,竟生着双五指俱全,能伸能握的婴儿小手!
“水……”就在此时,杨承却是苏醒了过来,虚弱道,“水,水……”
“怪……怪物啊!”只可惜,那陈二早被吓得脸色苍白,六神无主,起身便向屋外跑去,再未回头。
三、
杨承吃了陈二这一掌,在床上趴了足有一月之久。
陈二倒还算有良心,回到家冷静下来后,觉得这杨承不似怪物,倒像是生了某种怪病。不仅帮着叫了医生,还请了好些记者报道采访,看有哪位名医能治好这可怜人的病。
这个月里,杨承家可是热闹非凡,几乎每天都有十好几人登门造访。有村民看热闹的,有记者问这问那的,也有医学专家挑战自我和江湖郎中故弄玄虚的。可不管这来的是谁,总之没有一人能治好杨承的病。一个月过去,那婴儿小手不仅没有消去,反倒是长出了手臂;而原先肉嘟嘟的小手指,也逐渐变得修长起来。
只可惜,这手虽然长大了,杨承却依旧虚弱十分。渐渐地,村民们习惯了这怪异现象,倒也同情起杨承来,常有人送去吃不完的鸡鸭鱼肉,希望他能早日康复。
“谢,谢谢……”面对乡亲们的善举,杨承总是被感动得热泪盈眶,就连背上那双手也不住扭动起来,像是在道谢似的,滑稽十分。
四、
再往后,这事儿就淡了下去。
前来探访杨承的人越来越少,有时候接连好几天也见不着一人;而村民们更是早就见怪不怪,只把杨承当做残疾人,特殊对待起来。
杨承自己也终于松了口气,这段时间他虽未事农活,粮食和钱财却是日益增多,甚至到了令他瞠目结舌的地步。很多时候他都会坐在客厅的凳子上,陷入深深的自卑之中。
白来的东西当然爽,可他杨承却也是有尊严的。整日整日的受人恩惠,若让他已故去的爹妈知道,估计会气的从土里跳出来,大骂他这个无能的窝囊废。
“唉——”杨承叹了口气,正思索着怎样才能报答乡亲们的恩情,门外却传来陈二的声音。
“杨哥,”陈二一边敲门一边喊道,“杨哥你在么?”
“在,”杨承没有含糊,立马便起身开了门,“陈二,你咋来了?”
“来看看哥啊,顺便把店铺的事儿给定咯,”陈二笑着答道,“诶,你这件四条袖子的衣服哪来的啊,还挺合身嘛!”
“这是村西口张奶奶做的,”杨承用背上手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诶,不用麻烦杨哥了,”陈二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掏出了份文件来,“我不渴,也坐不了多久,这是店铺的转让书,杨哥你要是愿意的话,咱现在就把这买卖给定咯!”
“早该定啦!”杨承笑了笑,这些天他虽忙着应付各路来人,可这心里却一直惦记着店铺的事儿,“我这两个月一直纳闷儿你咋没来呢,还以为你不想卖了!一万一是吧,我这就拿钱去!”
“不不不,”听得此话,陈二连忙摆手道,“拿钱可以,但不用一万一,八千就够啦!”
“八千?”杨承懵了,“你之前不还说一万一么……怎么又八千了?”
“诶,杨哥,”陈二轻轻拍了拍杨承肩膀,“你是个老实人,我也相当敬佩你这优点。现在你生病了,我再怎么也得帮你一把,不图别的,就图我心里对你这老实为人的敬佩!”
“这转让书我先给你留着,从今往后这店铺就是你的了。钱的事儿不用急,八千块什么时候给我都行,不会涨价,”陈二把转让书塞到杨承手中,“不用觉得欠我什么,你要真觉得过意不去,给村里的大伙儿多夸夸我就行,咱做生意的嘛,最看重的就是这口碑名声。”
说罢,陈二转身出了门去,只留杨承一人呆站在原地,不明白为何自己分明才捡了个大便宜,可这心里却恁的不是个滋味……
五、
店铺开张的时候,几乎全村的人都来报了喜。
或许是因这杨承三十二年来都耿直做人,老实做事,深受大伙儿尊敬喜爱。如今犯了病,关爱杨承几乎成了全村人的政治正确,但凡有谁待他不好,便会受到全村人的唾弃。
“杨承啊,以后这店好好开,有什么问题就来找我,不要见外。”村长刚为杨承剪完彩,笑呵呵道。
“恩……”杨承点了点头,全然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恍惚中,他却觉得周遭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像是入了梦境,迷迷糊糊虚无缥缈。
“还有,村里的人都愿意帮你,你爹妈过世的早,现在你又染了恶疾,完全可以把大家当做自己的亲戚。”
村长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可杨承却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似是出了神,只是呆看着小孩们四处嬉笑打闹,不动丝毫。
小孩们正玩得兴起,全然不顾周遭发生了什么。就像那杨承,这辈子没受过此般关照,也从未见过啥大场面,如今所有事一并发生,早就头脑发晕一片空白,除了眼前事,便啥也不知道了。
此时,唯一吸引住杨承的眼前事便是那小孩们玩的游戏:他突然觉得这游戏很有趣,只要脚不沾地便能摒去一切干扰,像是得道高僧立地成佛,再不惧任何妖魔鬼怪。
“你抓不到我,大笨猫!”离杨承最近的是个小女孩,这当正站在几米外的桌上,一边蹦跶着,一边冲着远处的小胖子直叫嚷。
“大笨猫!大笨猫!”女孩有些得意,竟是越跳越高,偶尔还会在空中拍个手,嘲讽那身手笨拙的小胖子。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这桌子其实连着墙壁上的橱柜,橱柜上方,一个巨大的花瓶已探出了半边身子,摇摇欲坠。
除了杨承。
咚咚咚——女孩还在跳着,那花瓶却已是歪了身子,悬在半空之中。刹那间,杨承似乎看到了这女孩惨叫着倒下,血流成河。
千钧一发之际,杨承撞开村长,一个箭步上前,将那女孩拦腰抱住。
然而,两人间毕竟有些距离,饶是他杨承再快,也来不及将女孩抱走,只能眼睁睁看着花瓶落下,砸向女孩。
砰!花瓶落下,却没有伤及女孩,反倒是砸在了杨承高高举起,布满青筋的背上手上。
哗啦!杨承的背上手虽举不起那沉重花瓶,但却让它改变了轨迹,竟是顺着杨承背部骨碌碌滚下,摔了个粉碎。
“啊!”杨承惨叫着倒下,背上手如濒死的昆虫般剧烈抽搐起来,甚为可怖。
“叫医生,叫医生啊!”村长被眼前景象吓得呆愣了去,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冲上去便将杨承抱住,愤怒道,“这是谁家的小孩,怎么回事啊!”
“没,没事,”杨承摇了摇头,虚弱道,“别,别怪孩——咳咳”
杨承话未说完,整个人便因疼痛而猛烈咳嗽起来。围观人看得心急如焚,却没人知道杨承此刻正暗自欢喜着。
花瓶那结实一下的确让杨承痛苦万分,可也证明了他那背上手并非毫无用处,这些天因这“恶疾”欠下的人情,他总归是想到报答的法子了。
六、
打那以后,但凡有人在公鸡刚鸣,天蒙蒙亮的时候路过杨承家,定会看到杨承满头大汗仰躺在那里,用背上手一下又一下地做着“俯卧撑”。
倘若这人有耐心看得久一点,便会发现他在做满一百个“俯卧撑”后,就会起身前往店铺,路上一边歇息,一边吃早点——却不用左右手,偏让那笨拙的背上手弄得自己满脸包子油。
没人知道杨承在干什么,只是随着时间推移,那背上手却是愈发强壮起来,凭着结实肌肉,竟是连百斤重物也不在话下。
某日,在连续做完一百个“俯卧撑”却丝毫不喘气后,杨承兴奋地跳将起来:他明白,自己终于是恢复健康了。
不,不只是恢复健康。他活了三十二年,却从未如现在这般精神抖擞过,仿佛身体里生出了头正奔腾咆哮的蛮牛,给了他无穷无尽的力量。
“我康复了……我康复了……”杨承看着那如岩石般坚硬巨大的肌肉,竟有种重获新生之感。在清晨阳光的沐浴下,他明白,自己报恩的时候到了。
七、
全村人都糊涂了,他们不明白,这前些时日还需要他们照顾的“残疾人”,怎么就突然强壮了起来,再重的活儿都轻而易举。
起初,人们并不在意,毕竟多一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帮忙做事,任谁也不会嫌弃。可久而久之,在见识了杨承那绝不属于常人的可怖怪力后,大家伙慌了。
终于,在杨承当着张老伯的面轻松提起一挣扎着的好几百斤重母猪而把张老伯吓昏后,人们明白了——
这杨承哪是恶疾终愈,明明是恶鬼上身,成了怪物啊!
于是乎,村民们一个接一个汇聚起来,一同商量该怎么处理杨承这怪物。只可怜杨承,却是一点端倪也没察觉,还成天乐呵呵地给人打招呼。
“那家伙力气大得很,”陈二是村民中最积极的一个,也是他将大家伙聚集组织了起来,“要是真打起来,我们全上也不见得能打过,必须得智取。”
“关键是怎么个智取法,”村长担心着大家伙儿的安危,也是着急万分,“陈二,你之前和他最熟,知不知道他怕什么?”
“哎哟,我怎么会知道,”陈二哭丧着脸道,“之前我是给他骗了啊,你们知道我的为人,怎么可能——”
“好了,好了,”村长打断了陈二,显然是不想再听他废话,“别说了,好好想办法先。”
“诶对了,”突然,就在大家伙都一筹莫展之时,有人却是灵机一动,“之前李大爷家的水牛不是疯了么,那家伙,好几枪麻醉药下去都没晕,要是把它给放出来——”
“不行!”李大爷连忙道,“那可是我的心肝宝贝,我还等着让医生来看呢!”
“得了吧!你那牛都疯成啥样了,玉帝下凡估计也治不了,还不如拿出来和那怪物同归于尽,少两个祸害!”
“你说谁是祸害呢!”李大爷霍地站起身来,指着那人道。
“行了行了,”村长摆了摆手,示意李大爷坐下,“这法子虽然一般,不过倒还真行得通,李大爷,您就委屈委屈,答应了吧。”
“可是村长,这——”
“李大爷,您这牛它不是祸害,它是英雄,是唯一能救大家的大英雄,”村长语气虽然平和,却是十分坚决,“等事成后,大家一起掏钱再重新给你买一头,行不?”
李大爷本还想争辩,却突然发觉全村人都睁大眼看向了他,无奈之下,便也只好作罢:“行吧行吧,就让我家的牛,去除了那个怪物吧。”
八、
四月里的一个下午,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杨承懒洋洋地趴在店铺前的椅子上,任由太阳暖滋滋照着后背,惬意十分。
今天早上,他才帮张奶奶除去了家门前碍事的小树,已是累的精疲力尽,若不是这天公作美,他或许早全身酸疼了起来。
说来也奇怪,打从他“病”好后,这来店铺的人便愈来愈少,大家伙儿对他的态度也愈发冷淡,就连一向待他热情的张奶奶,今早却是连个“谢谢”也没说。
杨承挠了挠脑袋,正为这事儿发愁时,却发现陈二从远处匆忙跑了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大叫道:“杨哥,杨哥不好啦!出,出大事啦!”
“出事了?”杨承连忙站起身来,问道,“怎么回事儿?”
“杨,杨哥,”陈二上气不接下气,“不好了,出,出事儿了。李,李大爷家那头疯牛跑,跑出来了,你再不去,李,李大爷就要——”
未待陈二将话说完,杨承便已跑了去。此刻,他心里就只有“救人”两字,丝毫未察觉出陈二与他说话时的畏惧与不自然。
九、
“哞!”疯牛嘶吼着在院子里横冲直撞,将那些桌椅板凳全顶了个支离破碎。
杨承知道消息后便第一时间赶来,中途连喘气的当儿都没有,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来迟了。
在那疯牛角下,李大爷正四脚朝天地躺着,浑身鲜血动也不动,八成是断了气。
“你个畜生!”杨承大吼一声,直端着向那疯牛冲去。而那疯牛觉出了危险,也嘶吼着转过头来,用染满鲜血的锋利牛角对准了杨承。
“给我滚!”面对疯牛的冲锋,杨承却是丝毫不惧,背上手轻而易举就抓住了牛角,一侧身,那疯牛便重心不稳,翻滚着摔了出去。
“李大爷!”杨承自顾地向李大爷跑去,全然不顾一旁的疯牛。
“哞!”那疯牛受了蔑视,彻底发起火来,趁着杨承不注意,直向命门处顶去。
“我操你妈的畜生!”牛角虽然刺偏,却也划开了杨承腰间血肉,杨承吃痛,脚下失去平衡,生生被疯牛顶至了空中。
“我杀了你!”杨承也怒了,用那孔武有力的背上手死死锁住了牛脖子,任凭那疯牛如何挣扎,牛角撕得他胸前如何血肉模糊,也不松去一点力。
“哞——哞——”那疯牛拼命挣扎,却恁是逃脱不开,渐渐地,它终于是耗光了力气,用尾巴在空中疲软地画了几个圈后,嘶鸣着死在了杨承怀中。
“呼——呼——”杨承将牛松开,强忍着剧痛站起身来,颤巍着走到了李大爷身边。
“李,李大爷,我,我这就送你去,去医院……”杨承蹲下身去,刚想抱起李大爷,却忽地愣住了——
这哪是什么李大爷,明明就只是个穿了衣服的稻草人!
砰!砰!砰!连着三声枪响,杨承只觉得背上手和颈脖处一阵刺痛,接着便是令人浑身瘫软的酥麻之感和汹涌而至的睡意。
为什么——杨承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全身力气转过头去,昏昏沉沉之中,他像是看到陈二和村长端枪指着他,在他们身边,村民们正拿着家伙,用最狠毒的眼光看着他。
“大家伙上,”他似乎听到村长一声令下,“杀了这个怪物!”
杨承还想挣扎,却已是无能为力。他不明白,自己分明是想报答大家,却为何从讨人喜变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怪物。
突然,杨承却觉得自己愈发轻盈了起来,整个人似飘浮在了半空之中,竟是连自己那瘫倒在地的躯体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死了吗?杨承不知道。恍惚中,他却突然想起那天救下的女孩,和他们所玩的游戏。
啪!杨承只用脚轻点了下地,整个人却是急速而上,很快便看不清自己满是鲜血的躯体和那群手持利器的村民了;仿佛得道高僧立地成佛,再不惧任何妖魔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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