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落……好了,停!”韦斯莱先生高举魔杖,向远处的几个人喊道。一顶巨大的白色帐篷缓缓地落在韦斯莱家的果园里。
“好了,孩子们!”韦斯莱先生放下手臂,饶有兴致地搓了搓手,“接下来该干什么?”
“爸爸,接下来应该歇一会。”罗恩无奈地说,“从早上起床到现在我们可一直都没闲着,我们都要累死了。”罗恩瘫坐在灌木丛边上,却被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的地精咬了屁股。
“好吧,那大家歇一会吧。”韦斯莱先生看似有些失望,却又兴致勃勃地去打扫鸡棚了。
“爸爸这是怎么了?”乔治递给罗恩一杯冰镇南瓜汁,“比尔结婚的时候,我可不记得他这么开心。”
罗恩顾不上回答,猛喝了一口南瓜汁。突然,他的腮帮子鼓得越来越大,最后喷出了紫色的烟雾。
一旁的珀西想笑却又不敢笑,说:“又是新品?”
乔治伸出右手想要抓住罗恩吐出的烟雾,“是的。魔药课作弊用的。使用者把药水喝掉以后,就能让任何东西冒出他想要的的烟雾,但是……我应该需要再调整一下配方。”
罗恩怒不可遏,却又说不出话。他伸手指着乔治,乔治的头上徐徐升起一团墨绿色的烟雾。
珀西终于绷不住了,笑出了声音。
乔治撇了撇嘴,“看来配方也不用改动太多。”
哈利听见了院子里的笑声,向窗外瞥了一眼,又把头转了回来。他还记得七八年前在这里准备比尔和芙蓉婚礼时手忙脚乱的样子,没想到,今天自己成了主角,却这么不习惯。
他的礼服长袍挂在一边,金妮的长袍挂在他的旁边,都已经熨烫平整。旁边的盒子里摆着明天要用的玫瑰花,已经施了魔法,永不凋谢。盒子上压着《魔法发型大全》,明天要用的那一页已经折好了角。一切都准备妥当,没有事情可以干了。哈利缓缓地坐在弗雷德的床上,心里有说不出来的失落。
他也不知道自己失落些什么。几天之前他去咨询韦斯莱夫人,“大概是婚前紧张吧。”韦斯莱夫人一边指挥好几根羽毛笔写着请柬,一边对哈利说,“没关系,亲爱的,我婚礼之前也这样。你…… 泰迪!泰迪·卢平!离我的书架远一点!亲爱的,你不必担心。很快就会过去的。”
哈利望向窗外,远处起伏和缓的山顶上缭绕着几缕薄雾,洛夫古德家的圆形房子在云雾中若隐若现。阳光被云雾切割成一片一片,落在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的草地上。哈利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驴皮袋子。经过多年的使用,它表面的绒毛早就被磨光了。他打开袋子,一下子就拿出了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看见自己的绿眼睛在三角形的玻璃碎片里泛着泪光,他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哈利擦掉眼泪,小天狼星如果能看见自己牵起金妮的手,他该有多么骄傲啊。他仿佛还看见邓布利多坐在后排,银色的胡子闪着微光,止不住地微笑,一滴喜悦的眼泪从眼角滑落进胡子。还有多比,他一定会在哈利身边转来转去却帮不上忙,或许他会穿上某双不配对的袜子;还有唐克斯和卢平,卢平穿上正装的样子一定让人很不习惯;他甚至想到了詹姆和莉莉。
可是,他们都不在了。这片镜子里再也不会出现那只锐利的蓝色眼镜了。
等到金妮走到他身边,他才意识到。哈利摆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金妮抱紧双臂,表情严肃地打量着他,活像麦格教授看着他交上来的变形课作业一样。她叹口气走到窗前,伸手打开了窗户。春天的空气涌进房间,空气清新了起来。
金妮说:“你这几天一直闷闷不乐的。你究竟怎么了?”
哈利一时语塞。他非常想把他心里想的倾诉出来,但是这些感情就像一大团蒲绒绒一样塞在喉咙里。
“我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让它过去?”哈利突然怒火中烧,他不敢相信一个马上要和自己结婚的女人会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谈论这些事情,“怎么能让它过去!小天狼星,邓布利多教授,疯眼汉,唐克斯和卢平,塞德里克,还有——还有我父母,他们都白白死了么?”
哈利的突然爆发并没有让金妮措手不及,她依然紧紧地抿着嘴。
“你都想起什么了?”“我——我想起我看着多比在我怀里死去却什么也做不了,你知道么,他的眼睛就那么慢慢没了光亮,还有邓布利多,一个那么伟大的人啊,直接摔下塔楼,像一只木偶一样倒在地上,还有小天狼星,他都没来得及享用一次婚礼,还有我父母——”哈利扭过头去看着窗外,他说不下去了。
金妮把头发捋到耳后,“穆丽尔姨婆去世的时候,我在场。你知道她对我说了什么吗?她说,‘金妮,你知道我为什么把我那顶精灵做的头冠留给你么?不是因为你有多漂亮,而是因为你最像我。’这些年我都一直在思考,她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你知道穆丽尔有多刻薄,她的意思难道是我也是个讨厌鬼?后来我想明白了,我们两个都是健忘的人。”金妮停顿了一下,“我们不会把过去的一切都放在心上。穆丽尔刻薄,因为她不在意别人对她的评价,对于她惹别人生气的事,她忘得比金色飞贼飞得还快,同样,她也早就忘了我七年级时曾经和她大吵一架。”金妮笑了笑,又接着说,“我也一样,说真的,我也忘了好多事情。罗恩说我上学时有‘半个魔法部’那么多的男朋友,我却一个都不记得。”金妮笑了,甩甩头发,“我不是再教你怎么‘薄情寡义’,这一点你可以向罗恩学习,我是希望你能把过去的负担丢掉。你曾经是‘大难不死的男孩’,但现在你不是了。你是哈利·詹姆·波特,你不再需要拯救这个世界了。”金妮握住哈利的手,”现在你需要拯救你自己。“
金妮看着哈利,沉默良久。突然,金妮从他手中夺过那片镜子,一把丢出窗外。
镜片反射着阳光,翻滚着,消失在草坪深处。就算是找球手一样犀利的眼睛,也找不到它了。
哈利回头看着金妮,金妮却毫不在意地微笑着。”这样对你最好。“
哈利低下头,笑着摇了摇头,牵起了金妮的手。
她是对的。詹姆和莉莉他们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他一直这样。
他握着金妮的手,似乎回到了逃亡前金妮相处的那段时间,只不过,这些时间再也不是偷来的了。
突然,远处山上,洛夫古德家的窗户里面喷出一股绿色的火焰,看来,谢诺菲留斯不能来参加婚礼了。
婚礼的时间快到了,乔治、珀西站在帐篷口,手里捏着座次表,如临大敌。不远处就是来宾幻影移形的场地,第一波来宾马上就要到了。
金妮在厨房里做着最后的准备。韦斯莱夫人正照着发型大全给金妮做发型,韦斯莱先生则在鸡棚里面给哈利插玫瑰。哈利的心里像是被人塞了一桶比比多味豆,他一边为一会的婚礼紧张,又急切地想要见到金妮,想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子。他想象得到,韦斯莱夫人和金妮一定被一大堆书包围着,韦斯莱夫人一会翻翻这本找发型图样,一会翻翻那本找卷发魔咒,他越来越期待看到金妮了。
不一会,哈利的纽扣眼里就插满了白玫瑰,韦斯莱先生抽出魔杖,低声念了咒语,白玫瑰逐渐变大。可是,韦斯莱先生好象是走神了,几支玫瑰最后变得比金妮的花球还大。
韦斯莱先生发现了自己的过错,一便道歉一边手忙脚乱地施咒语,玫瑰总算回到了适合的大小。
韦斯莱先生尴尬地笑了,他把手放在哈利的肩膀上,“哈利,我相信,和金妮在一起,你们会比我和莫丽更幸福的。”
“我也希望这样,韦斯莱先生。”
“至少,你们的时代,是太平的。”韦斯莱先生的眼神有些沉重,这句话更像是自言自语。“时间快到了,罗恩应该在外面,我去找金妮了。”韦斯莱先生走了出去,他的背影十分落寞。
哈利走出鸡棚,看见罗恩站在花园里面等他。罗恩把哈利的长袍下摆整理了一下,从中抓出一团鸡毛,随手扔到一边。哈利很庆幸他没看见裹在鸡毛里的那只蜘蛛。
罗恩站起来看了哈利一眼,“哥们,你这一辈子也就今天最帅了。”
“你也一样,哥们。”
“谁说的。我还有婚礼呢”罗恩说。
哈利看了看自己,绛紫色的礼服长袍在草地上随风摇动,白玫瑰闪着魔咒带来的光,他的头发服服帖帖地站在头皮上,他感觉自己变得像照片上的洛哈特一样帅气。
罗恩抓起哈利的胳膊,“走吧,婚礼该开始了。”
乔治、珀西站在帐篷口,手里捏着座次表,如临大敌。不远处就是来宾幻影移形的场地,第一波来宾马上就要到了。
此时,罗恩和哈利站在了帐篷的另一端。乔治回头看见了哈利和罗恩,朝他们吹了个口哨。珀西也看到了他们,朝他们竖了竖大拇指。突然,“噗”的一声,一个色彩缤纷的影子在帐篷口出现,乔治和珀西一个激灵,活动了起来。
不过一会,宾客的数量多得数不过来。哈利结婚的消息几乎是瞬间就传遍了巫师界,有很多没有请柬的慕名者也来了,韦斯莱先生只好临时派人加长了帐篷。哈利只扫了一眼就吃惊地发现了好多老朋友:魔法部长金斯莱.沙克尔、斯拉格霍恩教授和麦格教授、甚至还有费伦泽。他不禁更紧张了。
”波特先生,祝贺你。“哈里听到声音,一回头,看到了麦格教授。
“教授!您也来了!”
“对啊,我也来了。”麦格微笑着,十分满足地打量着他。经过这么多年,麦格老了不少。她的头发像邓布利多的胡子一样白,皱纹也多了很多。“我还带了一个人。”说着,她把整只胳膊伸进手包里摸索着,“年轻人,来帮我一把,”不一会,他们掏出了一只画框,画布上只画着一只扶手椅。
麦格喊道,“出来吧,我们到了。”不久,一个老人从画框右侧走出来,坐在扶手椅上。他白色的胡子长到需要别在腰带里,锐利的蓝色眼睛在半月形镜片后闪着光。
哈利站在邓布利多的画像前。
“他从我背后看到了邀请信,就坚持要过来。我就只能以这种方式把他带来了。”
“教……教授。”
“哈利,邓布利多高兴地笑着“我很高兴。你终于要享受完整的生活了。”
“谢谢您还来参加我的婚礼。”
“不用谢,这种事情我不会错过的。人老了就是这样,别人的喜事,自己不论如何也要经历,生怕错过什么。哈利,我非要来打扰你的婚礼,希望你理解一个老人的执念,拜丽塔所赐,全世界人都知道了我和盖勒特的一点旧交,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心情。”
“我理解,教授,我理解。”哈利的感觉非常奇怪,邓布利多从未与他谈过自己的往事,当年他那么想了解,现在却特别不习惯。
正当所有人都沉默时,赫敏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她穿着绯红色的伴娘礼服,正在从用了十几年的串珠小包里掏出自己的魔杖。她看着麦格和邓布利多,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麦格指了指赫敏的小包,“看来,格兰杰小姐自学掌握了无痕伸展咒?你真是个天才!我们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去找座位了。”麦格从手包里掏出魔杖,指着邓布利多的画像,画像漂浮着和她离开了。
三人目送麦格离去,“邓布利多是真的挂念你啊”。
哈利突然想起来,单身派对之后,他就没有见过赫敏了。
“韦斯莱夫人究竟是用了什么魔法才让你的头发这么听话的?”赫敏一边在包里翻东西一边对哈利说。她掏出一个小盒子,抓出一把粉末,撒在哈利头顶。瞬间,哈利黑色的头发散发出了酒红色的光芒。
“金妮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她说是在瑞典买的。这种颜色和她的衣服很配!哎呀,我不该说的……我得回去了,金妮那边还没忙完呢……”没等说完,赫敏又不知怎地消失了。
罗恩充满疑惑地四处张望,”我真不确定我到底要不要和这种女人结婚。“
宾客们已经就座,空气中回荡着幸福的气息。后排没有请柬的宾客只能站着(罗恩说他看见了斯拉格霍恩),哈利感觉自己像是在面对一支摄魂怪大军。他看到罗恩的耳朵红得像起火了一样,看来他和自己一样紧张。主持婚礼的小个子巫师出现在大家面前,不知是不是错觉,哈利确信这个人就是主持过邓布利多葬礼和比尔婚礼的巫师,但这个人却如同喝了年龄药水一样,一点都没有变老。
小个子一挥魔杖,音乐声像是从地底下飘出来一样环绕四周,哈利远远地看见,韦斯莱先生挽着金妮的手臂,走了过来。
金妮戴了穆丽尔姨妈的头饰,白色的礼服长袍泛着微光,长袍下摆绣着绯红色的波浪花纹,花纹随着金妮的移动不断地变换形状。金妮的红色的卷发如同风中的彩绸一样飘逸。这些,无疑都是韦斯莱夫人的功劳。
哈利像看见媚娃一样被金妮迷住了,要不是罗恩捅了他一下,他还在一直出神。
赫敏和卢娜跟着金妮走了过来,绯红色的礼服衬得金妮更加光彩照人。
哈利握住金妮的手,他们彼此相视,金妮的眼里泛着泪光。韦斯莱夫人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韦斯莱先生也偷偷擦了眼泪。后排传来了海格圆号一样擤鼻涕的声音,和音乐相映成趣。小个子正要说话,哈利胸前的玫瑰突然大声尖叫,“噗”的一声,变成了彩色。
哈利被吓了一跳,他朝乔治的方向看去,乔治对他使了个眼色,韦斯莱夫妇破涕为笑,金妮和赫敏也遮住嘴笑了起来。只有卢娜饶有兴致地研究着那朵彩色玫瑰,自言自语道“爸爸一定会喜欢的!”
小个子生气地轻了清嗓子,躁动才平静下来。“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庆祝两个忠贞的灵魂比起结合,……”小个子正在没完没了地说着套话,哈利的视线越过金妮和密密麻麻的宾客,突然发现了远处的一点异常。
远处的山上似乎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淡黄色的头发在阳光照耀下泛着金光。哈利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回头和罗恩交换了一个眼神:罗恩比他还要吃惊。金妮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使劲捏了涅哈利的手想让他别乱动,哈利却踮着脚,眯着眼睛,努力地想要看清楚。突然,小个子巫师转向他,“哈利·詹姆·,你是否愿意娶金妮弗拉·莫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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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主要开始啰嗦了~~
我个人认为德拉科和哈利的关系与达利和哈利的关系有几分相似:相似的部分在于可以化解的敌意。哈利和德拉科并不算是仇人,他们关于善恶的观点基本相近,德拉科的误入歧途更多地来源于他对哈利的嫉妒和家庭影响。
德拉科是一个性格上有很多缺陷的人,他高傲狂妄、胆小怕事、优柔寡断,表面上是个张扬跋扈的公子哥,心底里脆弱得很。他一直想和哈利比个高下,却没有那个能力,于是他只能从其他方面获取慰藉:给乌姆里奇打下手,显一显威风;装成摄魂怪吓哈利,希望看见敌人出糗;就连他当上食死徒这件事,也成了他炫耀的资本。但是他并没有担大事的能力,也没有作恶事的胆量,于是,在第六部中他身上的矛盾集中爆发出来,成了一个让人同情的人物。最终,由于心底的向善和胆量的缺乏,他还是没有亲手杀人;在三人组被搜捕小分队抓获后,德拉科也没有指认哈利。
总结一下,德拉科是一个空有傲气但无傲骨的懦弱公子哥。受他的家庭影响,他的价值取向偏向邪恶的一方,但在心底里他明辨善恶,只是因为孩子气的固执和家庭影响才为伏地魔服务。
下面说一说他和哈利的关系。他算是一个生活在哈利阴影之下的人,深受所谓peer pressure影响。他对哈利的反击主要是为了证明自己比哈利更强,同贝拉特里克斯的心理变态有着本质区别。所以,哈利和德拉科彼此较劲,却都不愿意放低身段好好交流。所以,他们两个人不会互相仇恨,只会在少年时互相讨厌,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渐渐地了解彼此,认同对方在某种条件下的决定,讨厌也会消弭。因为三观不和,他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正式和解,不过,他们会彼此挂念,就像我们无法想象把哈利忘得一干二净全不关心的佩妮姨妈一样、而且,哈利在这段关系中属于更加独立的一方,德拉科对哈利的挂念会更深一些,这也是我认为德拉科会远远地看一看哈利婚礼的原因。在我想象中,他们会一辈子完全不联系,六七十岁时在某个老朋友的葬礼上偶遇,见面点头打个招呼,偶然间坐在一起喝杯黄油啤酒,最后一言不发地道别,就算是他们关系最圆满的注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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