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别姬好在哪里 电影《霸王别姬》究竟好在哪里?
1. 童年时期的蝶衣-小豆子的身世和性格背景
影片一进入字幕,就介绍了小豆子母亲的身份-妓女。对于有着这样职业的母亲,小豆子很难从她身上得到安全感。试想在妓院中长大的他眼见过自己母亲与多少男人赤裸的性交易。而这种幼年时期的经历,也在他的潜意识中埋下了对女性不良评判的伏笔。我们从影片的全篇可以看到,蝶衣一生几乎没有接纳过任何一位女性,这不仅与他所处的环境有关(男人为主的戏班),也与他潜意识中对女性的不信任感有关。
而小豆子从母亲处得来的最大的伤害,无疑来自于被母亲一刀切断第六指后,被毫不留情抛弃在戏班。从这里开始,小豆子在心理上被“阉割”了。
影片在切断指头这里给了个很安静的镜头,清脆的一刀落后,小豆子抽搐的身体。
紧接着就是母亲用胳膊夹着小豆子,一路带着他穿过光线暗淡的戏班大门,将他丢给了师傅。被刚刚伤害过小豆子躲到桌子底下,试图逃离这个连母亲都要遗弃他的世界。紧接着就是母亲用胳膊夹着小豆子,一路带着他穿过光线暗淡的戏班大门,将他丢给了师傅。被刚刚伤害过小豆子躲到桌子底下,试图逃离这个连母亲都要遗弃他的世界。
当他不得不接受自己被抛弃的事实后,小豆子采用的切断与过去联系的方式是,在戏班的其他人嘲笑他是窑子里的孩子时,毫不犹豫地烧掉母亲留给他的大衣。这也象征着他切断了对母亲的依恋。
至此,幼年的小豆子对母亲的强烈不信任,以及对安全感的缺失达到了极致。至此,幼年的小豆子对母亲的强烈不信任,以及对安全感的缺失达到了极致。
在戏班的第一天晚上,小豆子被众人排挤嘲笑的时候,幼时的霸王小石头站了出来,担当着大师兄的角色,训退了众人,命令小癞子腾出一个铺位,给了小豆子第一次保护。
对于小石头来说,照顾师弟可能是他生活中的常态,保护弱小更是他性格中的一部分。然而,对于此时极为需要安全感的小豆子来说,这份关心和爱护就成为了他在戏班生活当夜的救命稻草,被小石头洒落在他的心底,渐渐扎下了根。
对一个人的爱,往往从认为他喜欢自己开始积累。
从此以后的戏班生活中,小石头都是小豆子的照顾者,他屡屡在他最痛苦最需要关心的时候挺身而出(第一次小豆子被强压着压砖劈叉,小石头帮他偷偷踢掉了一块砖)。对于小豆子而言,事先扎根的稻草被一次次浇灌,开始生根发芽。此时他的心中渐渐萌生了对小石头的依赖,和对永远陪伴的期待。
身在依赖关系中的被动方,不可避免地将视线和心放在了主动方身上。小豆子会在小石头被罚在冬天的地里跪着时,默默地在床边看着他;在小石头被冻成冰棍回来还满嘴跑火车时,略带羞怯与责备,又毅然决然地脱去小石头的衣服,试图用体温温暖他。这种同甘共苦的涓涓细流般的感情,在之后的生活中越来越深地渗入了小豆子的内心。这种同甘共苦的涓涓细流般的感情,在之后的生活中越来越深地渗入了小豆子的内心。
2.少年时期的蝶衣——对艺术的热爱,对师兄的理解和依赖
这一段有个非常有意思的梗,反复出现了好多次。小豆子在戏中的定位是旦角,但却在唱《思凡》时屡屡犯错——“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时至此时,小豆子对于自我的定位和认识还是朦胧的,他对于师哥是依赖与敬爱的,却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一份怎样的感情。
在这里不得不说道同性恋的自我认知。对于大部分同(双)性恋来说,这是一个非常漫长而痛苦的过程。且不论现代社会中,少数群体尚且需要经历一个自我挣扎,寻找同类,发现同类,再到自我认同的过程。而对于封建晚期民国之初,寻找同类难度非常之高,这就造成了小豆子进入了一个孤独的不为人知的黑盒子。
小豆子对于自己的感情,是没有意识的,但是他有觉得与常人不同,不对劲,因此他在唱词中强调自己的生理性别,并且对自己不停地暗示:我是男儿郎。可惜这份暗示并不稳固,小豆子对待师哥的感情的认知,在师哥将烟斗捅进他嘴里的那一刻彻底转变。
小豆子含泪主动地张开了口。
师哥强忍着心中的不忍,将烟斗插进了师弟的口中。烟斗在弗洛伊德的学说中象征着性器官。小石头流着泪让小豆子张嘴的时候,小豆子自动地接受了。这不仅意味着他对于师哥完全的服从和信任,也意味着他接受了师哥的带着安全感的入侵。烟斗在弗洛伊德的学说中象征着性器官。小石头流着泪让小豆子张嘴的时候,小豆子自动地接受了。这不仅意味着他对于师哥完全的服从和信任,也意味着他接受了师哥的带着安全感的入侵。
为什么说是带着安全感?此时的小豆子已经见过了成角儿的虞姬和霸王,也愿回到戏班“自个成全自个儿”。在师傅讲解虞姬与霸王乌江一别之时,他流着泪狠狠地扇了自己两巴掌。小豆子已然将京戏当做成全自个儿的重要途径了,他想念他的师哥,也想念他的戏,他愿意全身心成为霸王的虞姬。然而他心中“我是男儿郎”的坎还在。小石头用烟斗捅他惩罚的时候,小豆子心里万分明白,师哥是为了成全他。这份信任,让他心甘情愿将嘴张开,由师哥的入侵帮助自己完成跨过这个坎的仪式。
可惜的是,小石头的感情却并非如此。小豆子百转千回,心意相托,只觉心心相印,彼此相属;小石头却没有这样的心理,他的所思所想,只是为了让师弟能够完整的唱完《思凡》,帮助戏班走上舞台。
在小豆子方才将自己安心交托给师哥的时候,这里却出现了一出悲剧。在二人首次成功登台后,还未来得及初初与师哥分享温馨和快乐,小豆子就被清宫里某个老太监看上,被猥亵了。
这一幕对二人感情暗示的暧昧场景让人为之动容,也为之悲伤。
也许从这个镜头记录的事件起,虞姬生生地就被人从霸王身边带走,就预示着未来的悲剧:小石头霸王从一开始就没能保护他的虞姬,小石头的关爱和血性,并没在关键时刻帮到小豆子绕开人生的难关。但真实身体的被侵犯,却真正将小豆子推上了被动的感情角色。也许从这个镜头记录的事件起,虞姬生生地就被人从霸王身边带走,就预示着未来的悲剧:小石头霸王从一开始就没能保护他的虞姬,小石头的关爱和血性,并没在关键时刻帮到小豆子绕开人生的难关。但真实身体的被侵犯,却真正将小豆子推上了被动的感情角色。
3. 成年时期的蝶衣——人戏无分
这一个阶段的蝶衣占据了影片的四分之三。张国荣的演技将一代名旦演绎得淋漓尽致。一个举手,一个投足,一抹眼神,一次对视...无一不展现了女性的柔美。无怪乎四爷在看完他的虞姬后,送与大字“风华绝代”。
此时的蝶衣, 是一个深深沉醉在京戏世界,心理已经与京戏合二为一的深爱着他的霸王段小楼的虞姬了。他对于小楼的感情,从强烈地占有欲——小楼提到喝花酒,蝶衣气愤地甩桌而去。说要与小楼唱一辈子的京戏,少了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到欲说还休的依赖——小楼与菊仙成亲当晚,压抑着说着“你上哪儿去?”无法说出心中的真情,而用“你别走,四爷要栽培我们”这样的理由来挽留。此时的蝶衣, 是一个深深沉醉在京戏世界,心理已经与京戏合二为一的深爱着他的霸王段小楼的虞姬了。他对于小楼的感情,从强烈地占有欲——小楼提到喝花酒,蝶衣气愤地甩桌而去。说要与小楼唱一辈子的京戏,少了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到欲说还休的依赖——小楼与菊仙成亲当晚,压抑着说着“你上哪儿去?”无法说出心中的真情,而用“你别走,四爷要栽培我们”这样的理由来挽留。
这是无法言说的爱情。曾经的蝶衣活在他的霸王护着的世界中,无需担忧外界一切纷扰,任他世道再乱,也是小楼的霸王,他的虞姬。这个可以在小楼仍旧处处照顾,主动承担起外界的压力而看出。蝶衣可以在戏里戏外都做一个安全的“小女人”。虽然蝶衣也深知这种爱不可说出口,但这种借由唱戏之名而独占深爱的人的机会,却让他留恋不已。他非常希望,小楼能够与他一样,永远做戏里的楚霸王。这是无法言说的爱情。曾经的蝶衣活在他的霸王护着的世界中,无需担忧外界一切纷扰,任他世道再乱,也是小楼的霸王,他的虞姬。这个可以在小楼仍旧处处照顾,主动承担起外界的压力而看出。蝶衣可以在戏里戏外都做一个安全的“小女人”。虽然蝶衣也深知这种爱不可说出口,但这种借由唱戏之名而独占深爱的人的机会,却让他留恋不已。他非常希望,小楼能够与他一样,永远做戏里的楚霸王。
而这一切,却被曾是花满楼头牌的女人菊仙打破了。蝶衣对于菊仙有着复杂的感情,她有着与目前一样的身份,着点让他想找回童年缺失的依赖;她却也有着自己情敌的身份,让他恨不得她片刻消失。段小楼答应了娶蝶衣,并且为她穿上自己的衣服时,蝶衣感到了深深的威胁——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就要成为别的女人的人,并且还是光明正大的。这种不能平等地站在阳光下将所爱之人抢回身边,甚至不能说出口让众人知晓的感情,这份压抑非有同性之爱的亲历者不能体会。他极尽一切刺耳的词汇讽刺菊仙,颤抖地说出“师哥,你别走”,他用四爷要栽培二人的理由试图留住小楼......可惜,他想要的感情小楼永远也给不了,他被迫面对现实,生活不是戏。
讲到这里,同性的感情已经抽丝剥茧,基本叙述了十之七八。之后的影片,导演仍然在多个层面描述过蝶衣待小楼的深情,对菊仙的敌意,以及对自己这份感情的绝望。从听到小楼被抓的消息后紧张不已,第一时间要去救他,却在菊仙来要求救丈夫的时候偏要与她对着干;到亲手为小楼带上戏冠,将他送到另一位虞姬身边;到因为小楼的离开,而沉迷于鸦片不可自拔;再到影片的最后,蝶衣应验了《霸王别姬》,自刎于霸王身旁......有的时候,同性的感情本就是痛苦的,尤其是当他用一生深爱上一个永远不可能爱上他的男人。讲到这里,同性的感情已经抽丝剥茧,基本叙述了十之七八。之后的影片,导演仍然在多个层面描述过蝶衣待小楼的深情,对菊仙的敌意,以及对自己这份感情的绝望。从听到小楼被抓的消息后紧张不已,第一时间要去救他,却在菊仙来要求救丈夫的时候偏要与她对着干;到亲手为小楼带上戏冠,将他送到另一位虞姬身边;到因为小楼的离开,而沉迷于鸦片不可自拔;再到影片的最后,蝶衣应验了《霸王别姬》,自刎于霸王身旁......有的时候,同性的感情本就是痛苦的,尤其是当他用一生深爱上一个永远不可能爱上他的男人。
4. 关于段小楼
最后我很想写一写这个人。这是一个从影片之初起就被刻画为充满了阳刚的血性的男人。从小石头的拍砖解围,到宁愿挨打也要维护师弟;到段小楼蔑视权要的四爷,敢作敢当娶了菊仙。在他人生的前半段,他是一个充满了男人魅力的角色,也是一个注定被蝶衣和菊仙深爱的角色。
只是可惜,虞姬是真虞姬,霸王是假霸王。小楼的血性,随着生活的磨砺,而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最后留下的,只是一个会不停点头哈腰,唯唯诺诺,受尽了苦难的折磨(丧子,丧妻,丧师弟),在生活中变得全无棱角,在被批斗的关键时刻会出卖至亲的人。只是可惜,虞姬是真虞姬,霸王是假霸王。小楼的血性,随着生活的磨砺,而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最后留下的,只是一个会不停点头哈腰,唯唯诺诺,受尽了苦难的折磨(丧子,丧妻,丧师弟),在生活中变得全无棱角,在被批斗的关键时刻会出卖至亲的人。
这让我想起了很多年轻时代谈笑间灭樯橹的男人,也许,一个人的一生,有时候就是那么充满了戏剧性。这让我想起了很多年轻时代谈笑间灭樯橹的男人,也许,一个人的一生,有时候就是那么充满了戏剧性。
最后在批斗会的时候,当菊仙被揭发出妓女身份后,红卫兵扯着段小楼的衣领,冲他喊:“你到底爱不爱她?爱不爱?”段小楼先是颤抖地说:“不,我不爱...不爱” 再到顺溜地喊着:“我不爱!我要跟她划清关系!” 菊仙亲眼见到这一切时流露出的绝望地被撕裂的眼神。这一刻,她开始质疑之前多少年的爱情,质疑自己是否真如老鸨所说,永远是窑子里的,从不了良。
在这一点上,相对于被感情浸透又风干,却能够在戏剧中沉醉忘记自我的蝶衣来说,菊仙才是深深绑定在这个男人身上,愿意陪伴他失业贫困,却会因为他的一句“不爱”而摧毁对生的希望,挂梁自尽的人。在这一点上,相对于被感情浸透又风干,却能够在戏剧中沉醉忘记自我的蝶衣来说,菊仙才是深深绑定在这个男人身上,愿意陪伴他失业贫困,却会因为他的一句“不爱”而摧毁对生的希望,挂梁自尽的人。
段小楼是个平凡的男人,有过豪气干云,也有过唯唯诺诺。他的一生,也是很多人的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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