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蛊
壹 疗养院
福建土楼因其大多为福建客家人所建,又称“客家土楼”。 土楼以土作墙围成了个圆筒,又像一尊鱼缸。这里拥挤、封闭、压抑,当地居民已经不喜欢居住在里面了。但正是因为这些特点,土楼却非常好管理,说白了,这里就像一座监狱。多年以前,有一个外地来的令老板看上了这种建筑,买下了一整座土楼并建了一家精神病康复中心,得过那种病需要疗养的,仍被那种病折磨却已经没钱治疗的,患有轻微那种病的,通通可以住在这里。所以土楼里大部分人,既不是病人,也不是正常人,他们是“其他人”。
椿在三年前进入到这家疗养院,在她眼里,这家疗养院就是为自己而建的,椿的病是癔症,在她眼中,世界上每一个活着的人都是海里的一条大鱼,而土楼多像一樽鱼缸啊,她甚至认为,土楼应该是所有人的归宿。
椿的母亲凤是一个花匠,养的最多的是海棠花,女儿得病后,凤对女儿也没什么太多的期待了,只希望女儿能接过自己的摊子,踏踏实实的养海棠、卖海棠就好。为了这天早点到来,凤把整个家子也搬到了疗养院里,方便照顾椿。但对椿而言,自己的臆想世界更加的丰满了,看着家中的海棠花,椿认为自己拥有着神灵一样的法力,能够控制海棠花的生长,久而久之,土楼里的每个人都被椿赋予了一种“法力”。
“世界上每一个活着的人都是精神病院里的病人,人生就是假装正常。”----《大鱼开膛》
贰 溺水
定期的走出土楼,与正常社会交流,是疗养院定期每年一次的治疗活动。今年椿也要参加交流,这意味着如果能顺利完成这次治疗,她的下一步就可以考虑出院了。椿的臆想世界和现实世界衔接的太牢固紧密了,紧密的在外人眼里,椿就如同一个正常的少女。但我们知道,越是这种情况,就越危险,越可怕,离深渊也就越近。
椿和其他病友要暂时告别土楼。凤还是不放心女儿,认为外面喧嚣的世界容易让女儿癔症发作,在椿临走前,嘱咐椿“不要与外面的人有接触。”椿的回答和其他渴望独立的女孩一样敷衍、没耐心。
“我并不是不放心你,而是最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你。”这句话凤一直想说却不敢说,这次终于说出来,眼前已经是女儿椿离去的身影。
在同“外面世界”的接触中,椿玩的很开心,椿又开始幻想自己变成一条鱼在游荡。而在椿幻想外的世界,椿和疗养院一行人走失了。
当大家发现椿时,椿正瑟瑟发抖的蜷缩在河边,两名警察正盘问着椿并记着笔录,警察显然对椿的回答很迷茫,不时的摇着头。警察的身旁停放着一具尸体,用白布蒙上了,白布已经被水打透,透过白布能看出下面蒙着的是一个男孩。
从椿破碎的话语和目击者的叙述能够还原出下面的故事,一个女孩在河里游泳,完全无视旁人的劝阻越游越深,突然女孩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拼命挣扎,这时候有一个小伙子跳进水中,解救了姑娘,但小伙子最后力气用尽,溺死在了河里。
叁 火葬场
这是椿离开土楼的外出的最后一天,椿太喜欢太留恋这个土楼外的世界了,椿想接触更多的人和事情,就悄悄从团队里溜了出来。走着走着,椿的面前出现了一条河,椿摇身一变,就变成了一条红色的海豚,一头跳进水里,游啊游。
游着游着,椿发现了一条红色的小草鱼,草鱼抖动着身体,游的欢脱极了,椿跟着这条红色的鱼游着游着,感觉这条鱼是要带着自己去一个地方,椿满怀着好奇,游到河中央时,椿发现了一个黑球在水里浮动着,突然,这个黑球徐徐转过来,露出背面,竟然是一张人脸,这张脸微笑着,头发从它头上、脑后、鬓角上生出来,缠住了椿… …
椿突地从梦中醒来,才意识到梦中的恐怖经历已经结束了,在回忆里自己确实经历了这些,椿开始接着回忆,就在自己快要无法行动时,一个少年出现,把缠在自己身上的头发拨走,自己身上的头发被拨去后,那张脸却并没有放弃,从自己身上散去的头发竟直奔少年,把少年缠住,少年的脸开始从红变白,最后变绿,两个眼球突了出来,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这段恐怖经历已经过去了七天,一幕幕还历历在目,椿觉得,虽然有可怕的东西在水里作祟,但少年的死还是因为自己,“我怎么样才能偿还呢?”椿问道。突然,一道风从窗外溜了进来,吹灭了房间里的蜡烛。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想让他活过来吗?午夜之后来找我吧,就在如生街通天路。”
椿又从梦里醒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自己回忆的过程里又睡着了,才有了刚才的梦,梦中听到了那句话,椿感觉这句话有些别扭,突然椿发现,她听不出这句话的声音背后究竟是男是女,甚至是否是人类。这个想法让椿起了一身冷汗,但椿还是想去试一试。
当天夜里,椿悄悄离开了土楼,叫了一辆出租车。车到了如生街通天路,面前只有孤零零的一栋楼,椿走了进去,没有来得及看门前的牌子。
牌子上写了三个字:火葬场。
肆 骨灰
椿回到土楼时,手里多出了一个鱼缸,大家都知道火葬场里不可能有鱼,是的,鱼缸里装的是骨灰,也许这个鱼缸就是个骨灰盒,只是做成鱼缸的样子而已,但无论具体怎样,能够知道的是,这一夜椿将某个人的骨灰带了回来。
精神病人之所以可怕,在于他们会看到别人看懂到的东西,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而外人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的背后是什么。在椿眼里,她手上捧着的骨灰盒就是一个鱼缸,里面有着一条鱼,这条鱼在慢慢长大。在外人看来,椿每天捧着骨灰盒说着一些外人听不懂的话,恐怖的是椿?还是椿手中捧着的东西?
“我们会重聚的,即使化成灰,我们互相都会认得出来。”----《大鱼开膛》
伍 灾难
一个像鱼缸的盒子,里面装的是骨灰,一个像鱼缸的土楼,里面住的是“其他人”。
椿把骨灰带到了土楼,大家都看在眼里,但住在里面的人谁又是正常的呢?大家虽然很别扭,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这代表椿的病更重了。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发生的一连串诡异的事情,古楼里的人就不能坐视不管了。先是土楼里无缘无故的跑了水,这个场景你们见过,就是海天倒灌;土楼里又突然走了电,电线烧毁,这个场景你们也见过,就是电闪雷鸣;更怪异的是,骨灰盒出现后,在晚上土楼里总是回荡着一个女孩的哭声… …
凤觉得女儿的行为已经不能够用癔症来解释了,再加上土楼里出现的一系列灵异怪事,于是凤从外面请来一个道士,这个道士你们也见过,就是祝融。
道士走进土楼后,不住的摇头,低声说“这东西太邪”,说着,掐指算了一算,“我已算出,这东西在土楼里,就在这个方向。”说着道士用手一指,手指的方向正是椿的房间。
陆 另一个世界
道士走进了椿的房间,一见到道士,椿怀里的盒子突然一抖,不知道是椿的手抖,还是盒子有了感应,自己抖动。接着,椿好像被什么东西引领者,推开门口的一堆人,带着盒子跑出了土楼。
椿跑啊跑,身边的景色越来越陌生了,只有身边的大鱼还在默默的在空气中游动着。“你要带我去哪里?”椿问。“到我的世界”,大鱼开口说话了,这是椿从火葬场把它领养回来后它第一次开口。
大鱼带着椿,走过了一个有一个路口,穿过了一扇又一扇门,终于大鱼停止了游动,转身变成了救过椿的少年。“好了,你终于到了我们的世界。”少年对椿说。
柒 鱼蛊
当道士带着一行人发现椿时,椿已经死了。在众人的询问下,道士解释了究竟是什么害死了椿。
蛊是自远古之时就流传下来的一种神秘巫术,靠人工长年累月精心培养而成的神秘物体,一般为动物。有些蛊是靠吸食饲养者和饲养者周围的人来维生的,所以土楼里才出现了一系列的怪事。
众人惊叹之余,道士打开了盒子,只见里面尽是些死老鼠、蜈蚣、还有一些叫不出名的虫子,在最深处,有一条红色的鱼,嘴巴正一开一合… …
捌 湫来替代我
客家土楼因为拥挤破旧,被当地人嫌弃,但却被外地游客推崇。很多老板都相中了土楼准备在土楼上开设酒店,但当地政府一直反对对于这种文化建筑的过度开发。
令魄是一个外地来的开发商,和其他老板一样,一眼就相中了土楼的价值,打算拿下一个土楼开设酒店,却因为政策原因一直碰壁。直到令魄拿出了一个康复中心的开发计划,才顺利的拿到了这栋土楼的开发和经营权。
当然令老板的心思没有在如何建设疗养院上,而是如何让疗养院“破产”,只有让养老院“意外”破产,而自己仍然拥有土楼的开发权,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土楼上开发酒店。
令老板想出了一个让疗养院闹鬼的方法。为了管理,所有疗养院的房间里都装有喇叭,椿听到的让椿去如生街通天路的话是令老板通过喇叭说出的。令老板提前到了火葬场,领取了少年的骨灰,并转交给椿。土楼里发出闹鬼的声音是令老板通过喇叭放的。土楼里的灯光闪烁是令老板操控电闸实现的。道士是令老板找的托,然后令老板将道士推荐给凤。
令老板的计划只是撞鬼吓跑疗养院里的病人,好让自己在土楼开设酒店。现在因为椿中了鱼蛊而死的事情,整个疗养院的人都觉得这里邪乎,纷纷从疗养院中搬走了。令老板把自己的计划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会闹出人命,果然,椿死了,但令老板早就找到了自己的替死鬼。
椿死后的第七天,一副冰冷的手铐拷在了湫的手上,湫因为利用迷信致椿死亡被警察带走,在警察对湫的审问里,我们有得知了这样的故事版本。
湫和椿大概同时住进的疗养院,从见到椿的一开始,湫就迷恋上了她。但椿对于湫的苦苦追求丝毫没有动心。
直到有一天,湫遇到了一个婆子,这个婆子告诉湫自己可以利用一种蛊术帮湫让椿爱上他。这个蛊术叫鲲,同“捆”的音,意思是将湫和椿捆绑在一起,永远相爱,这种蛊需要用人的骨灰作为饲料,将鱼、虫等邪物作为蛊物来饲养。
正巧,椿溺水后从火葬场带回了一盒骨灰,凤将骨灰背着椿丢掉,湫利用帮助椿找骨灰的机会,将蛊物放了进了去,但最后的结果却是湫没有想到的。
拾 真相背后的真相
警察听到了湫的供述后目瞪口呆,湫口中的婆子究竟是谁已经没法知道了,另外,世界上真的存在蛊术?椿真的是被蛊术害死的?为什么自己去土楼逮捕湫的时候仿佛真的听到了一个女孩的笑声呢?
让我们将时间倒回到椿溺水的那天。救椿的少年叫冬,他还有一个妹妹,叫夏。
我们只看到了那具冬的尸体,在冬的旁边,还有一具小女孩的尸体,那就是夏。
冬溺水后,夏为了找寻哥哥,也跳入了水中,丝毫不会水性的夏很快就到了窒息的边缘,在挣扎中,夏看到了椿已经成功的回到了岸边。
“我不会放过你,还我哥哥... ...”这是夏死前重复的话。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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