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女巫,我说我的名字是总督,有人问我“作为一个女巫,你为什么不叫天使爱美丽?”“好怪的名字。”我面无表情地说。
我是一个女巫,是一个正义的使者,我必须严肃,我必须忠诚于我的信仰,忠于大天使泰瑞尔。
我是一个女巫,生下来我便成了一个孤儿,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人们说我是一个魔怪、一块陨石,弄不清是从哪儿来的。我不在乎,我不孤独,我只知道自己的任务是驱除黑暗,恢复光明,期间必须经过重重磨练。我要杀掉主恶魔。他们是憎恨之王墨菲斯托、毁灭之王巴尔、恐惧之王迪亚波罗。在这之前,愤怒之王安达利尔和痛苦之王督瑞尔会给我带来不小的麻烦,但我不在乎,人生总是充满了挑战。
为了实现梦想,我来到罗格营地,翠绿的青草地并没有给这个世界带来丝毫的希望,反而让血腥夹杂在湿气中到处飘散,愈发得让人作呕。
我找到阿卡拉,“那么,开始吧。”我摩拳擦掌,想要一展拳脚。阿卡拉给了我第一个任务——清洗邪恶洞穴。
虽然我还是个新手,甚至还没加技能点,但我有一颗炽热的心和对光明的向往,于是,任务很轻松的就完成了,当洞穴中最后一个怪物倒下、黑暗的洞穴照射进一缕缕阳光的一刻,我心里很高兴,外表却很平淡,“这才是开始呢。”
在跟阿卡拉讨赏后,我来到卡夏的面前领下一个任务,说实话我不喜欢这个女人,她一袭长袍,双臂交叉于胸前,态度不甚礼貌,不像阿卡拉那样给人一种邻家温柔姐姐的感觉,更像是一个欲求不满的怨妇。但没办法,我们是一个团队,我必须忍受她的傲慢。不耐烦得听她说完一席话,我就趁着热血沸腾拎着早已饥渴难耐的法杖找到血乌,虽然费了些精力,但还是顺利拿下了她。
完成了卡夏的任务,卡夏也算是略表心意,送给我一个雇佣兵,一个涉世不深的女弓箭手,她还是个孩子。我不善言谈,那女孩子也很是乖巧懂事,不多说一句废话,我们的关系还是很融洽的。
多了一个帮手,也有人分担我肩上的重任了,但我知道,我才是主角。随着不断地升级,加技能点,我的力量、敏捷度、耐力、生命值、法力都在逐渐的加强,接下来穿过地下通道,来到黑暗森林得到卷轴,又在乱石阵前依据卷轴打开了通往崔斯特瑞姆的大门,顺利地救下了凯恩老爷爷。
凯恩是一位令人尊敬的大爷,他就像一位长者,不断地给我以精神支撑,在我未来的几个大本营中一直充当我的人生导师和物品鉴定师。
接下来的任务还算顺利,杀死女伯爵,杀死铁匠,抢回了憨厚的铁匠恰西的魔法铁锤。
终于,我站在了人生的第一个关键点上,我奉凯恩之命去杀死第一个小魔王——愤怒之王安达利尔,经过重重厮杀,我来到了第五层地下墓穴,当我清洗掉墓穴的小妖怪,一脚踹开那古老而又厚重的大门时,我有些惊讶,安达利尔的寝宫并没有特别之处,和前四层墓穴的规格,装修风格没有什么不同,这也叫魔王?可能是级别还不够吧?我心想。
走到安达利尔跟前,她不由分说就开始追我,那个蜘蛛一样的造型实在让我感到难受,因为,我自幼害怕蜘蛛。但当我看到她狰狞却又带有一分不食人间烟火的面孔时,却又感到一丝的悲哀,或是怜悯?她本可以接受更良好的教育,成为一个斗士,驱除邪恶,但她却选择了黑暗,对此她毫无在乎,她只是要完成她的任务,跟我一样,不,不,我是正义的使者!怎么能和安达利尔一样?心想着,趁着她的一个失误,虚晃一招,然后用力把法杖插入她的心脏,给了她致命一击,安达利尔倒下了,她的愤怒化成了不屈的火焰,吞噬着周围的亡灵。作为女人,我敬重她,也有些惺惺相惜。
因为此次战役,我被提升,来到了鲁·高音,这是一座建在沙漠中的城市,没有了茵茵绿草,但血腥仍然不知夹杂在什么媒介中四处传播,“真是没完没了啊。”我心里暗暗想到。在领任务之前,我的战友,那个女弓箭手把我叫到了一旁,小声地对我说:“听说安达利尔是个孤儿,她倒下的那一刻,我看见了她的泪水,那是痛苦和无奈的泪水。这世界是怎么了?难道真的不能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吗?”提起孤儿,我想到了自己的身世,愈加地对安达利尔感到惋惜,也许她的愤怒在于她对于自己现状的无能为力,也许她想过要做一个好人。不!不行!我必须忠于光明与正义!不能有任何同情敌人的想法,敌人始终是敌人,无论她心里是什么想法,都是要彻底消灭的,荒野中和墓穴中无数的人类尸体便是安达利尔死刑的判决书!于是转过头冷冷地对女孩说:“你回到卡夏身边吧,你不再适合战斗了。”女孩什么都没说,面无表情地离开了,想想当初那么单纯的女孩,真要她变得像我一样冷血吗?不如让她快快回家,等我拯救了这个世界以后,让她好好生活吧,还是不要打打杀杀的好。
女孩离开了,我又雇佣了一个黑叔叔,一个拿着长矛的黑叔叔,他总是表情僵硬,脸拉得老长,也许这种面相的人不会心软吧?也好助我一心杀敌。
于是我们一路奋战,在死亡之殿找到了赫拉瑞克方块,在遥远的绿洲找到了国王的法杖,又在利爪蝮蛇神殿找到了护身符,合成了赫拉瑞克法杖,这是一款多么风骚的法杖啊,和沙僧的法杖似乎只是有着做工的区别,一个官方正品,一个淘宝爆款。但又与我何干呢?现在我要去寻找塔·拉夏的古墓了。我对塔·拉夏怀有崇高的敬意,大天使泰瑞尔成立的狩猎团先后将墨菲斯托、巴尔和迪亚波罗囚禁于灵魂之石中,团长塔·拉夏用身体代替碎裂的黄色灵魂石封印了毁灭之王,肉体被锁在沙漠中最隐蔽的七个墓地中的一个,灵魂则与巴尔进行永不停息的搏斗。
这是怎样的一种意志啊!
我整装待发,穿过皇宫,来到神秘庇难所,杀死召唤师,看到赫伯特的日记,经询问得知了塔·拉夏的真正墓室。
进入墓室,我感到一阵悲凉,英雄之墓竟被摧残成这副摸样,这群黑暗的军团啊,我要亲自杀死你们,用你们的血祭奠曾经的勇士!
一路过关斩将,终于找到了祭坛,安放赫拉瑞克法杖,一堵墙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钻透,我知道,墙的那一面,就是大虫子督瑞尔的老营了。
回家买好血瓶、法力药瓶,带着黑叔叔,毫不犹豫地进入了墙的另一面。
真是让人作呕,各处都是不知名的虫子,督瑞尔两把锋利的大切刀噼里啪啦地就朝我们砍了过来,不过,我是女巫,一个专攻冷系魔法的女巫,我使出冰风暴,减慢了它的速度,督瑞尔不像安达利尔那样,如果说我对安达利尔还抱有一丝同情的话,那面对督瑞尔除了快点杀死他离开这个房间我实在没有别的想法了,我有洁癖,但我不是处女座,我是水瓶座。
终于,大虫子倒下了,我捡起装备,包好,准备回家用高锰酸钾消消毒,督瑞尔的装备还是比较给力的,尤其对女巫来说,即便是这样,我也不愿多看一眼那堆在一团如囔囔踹一般的虫子尸体。
进入督瑞尔的房间,一道微弱的圣光显现出来,那是大天使泰瑞尔!我和他说了几句话,就回家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完成任务后,上头让我离开了沙漠城市鲁·高音,我一路东进,来到了库拉斯特海港,海滨之城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好,一股腥腐的味道让我难以消受。更让我难受的是,黑叔叔像那个小女孩一样,把我拉到一旁,对我说:“你是个善良的人,在督瑞尔的房间,我感到泰瑞尔似乎另有所谋。你看到这世界的样子了吗?你是一个强者,却孤军奋战,大天使是想要借你的力量与黑暗势力互相牵制,待你们两败俱伤他会坐享其成,重夺王座!”我倒吸一口凉气,作为一个忠诚的人,在我看来他的话显然是无稽之谈,泰瑞尔很虚弱,他需要我,正义需要我!为什么,为什么我的战友经过战斗都变得这样不堪?一定是他们意志薄弱,不可以,我必须要另谋伙伴。
我找到艾西亚,雇佣了一个火系魔法的雇佣兵,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身披红色战袍,穿着闪闪发光的铠甲,头戴一顶圆形的钢盔,让我对他产生了很好的第一印象,“看起来是个战斗的人才,更何况年轻,血气方刚正合我意。”我心里很高兴,逐渐忘掉了黑叔叔带给我的不快。
得知主魔王之一憎恨之王墨菲斯托正在此地后,我拿起法杖,离开海港,深入了丛林之中……我找到了克林姆的大脑、心脏、眼睛、链枷,用赫拉瑞克方块合成了克林姆的意志,并用克林姆的意志摧毁了墨菲斯托的哥哥迪亚波罗用来保护弟弟的封印球。
进入憎恨的囚牢第三层后,我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一些议会成员杀死,但传说中的憎恨之王墨菲斯托战斗力却是不高,让我颇感费解,不久,墨菲斯托倒在了我的魔法之下,我拿起灵魂之石,真是个顽固的家伙,肉体都没消灭了,灵魂还是不肯散去,到也是条汉子。
受够了库拉斯特海港的腥腐,我离开了那里,来到群魔堡垒,说是不喜欢海港的环境,其实我是受够了那里的人。一路走来,从罗格营地到鲁·高音再到库拉斯特,我发现这正义一方营地中的人们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难以言状的隔阂,人们之间没有交流,他们什么都不做,只是向我,一个外来人寻求帮助,依靠我来达成他们的目的,然后用戒指、护身符或符文来犒赏我,这是我感到我们之间是一种交易关系,而不是为了一个崇高的信念或理想——驱除黑暗,散播光明。这让我感到失望,于是我选择离开。
新营地是一座坚固的堡垒,在这里我见到了大天使泰瑞尔,我走上前跟他说话,他夸耀了一番我的功绩,说实话,这种话我听烦了,但从大天使口中说出来还是让我感到一阵高兴,为我的事业注入了新的活力。
泰瑞尔给了我一个任务,去绝望平原杀了堕落天使衣祖尔,当我听到“衣祖尔”这个名字时,我心里一惊,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衣祖尔不是你的副官吗?为什么要我杀死一个天使?”我握着法杖的手感觉很不自然。
“他曾经是个好人,再一次让任务中他被俘虏,恶魔消灭了他的肉体,折磨他的灵魂,把他的灵魂依附于一个从深渊中召唤而来的可怕的肉体中,他被污染了,他向恶魔泄密,其中很多是高等天堂的秘密,你必须摧毁他,彻底地摧毁他。”
“让我带他回来,你是大天使,你会有办法恢复他纯净的灵魂的。”
“不,孩子,灵魂的腐朽是无法拯救的。”
“他能变坏,也一定会变好的!”
“好人变坏很容易,坏人变成好人却要困难得多。”
“困难不代表不可能……”我还想要为衣祖尔争取到一线希望。
“不,不可能了,你不要再说了!”泰瑞尔打断我。
我只好转身,握紧手中的法杖,就在转身的瞬间,我似乎看到了泰瑞尔嘴角的一丝浅笑,那难以觉察的浅笑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我不再多想,带着战友来到了绝望平原,当我看到衣祖尔的那一刻,一阵恶心袭来,那是一张怎样扭曲的面孔啊,充满了绝望、痛苦和不甘,这丑恶内部的灵魂真如其外表一样让人不堪直视吗?不,他已经不是衣祖尔了,我这样告诉自己,那是威胁天使与人类的恶魔,我必须铲除他,我微闭双目,调动法力,向那丑陋的肉体发出了攻击,一番激斗后,他倒下了,衣祖尔光洁的灵魂出现在我的面前。
“衣祖尔,回来吧!正义需要你!”我向衣祖尔喊道。
“不,泰瑞尔是个笨蛋!他的目标不可能达成,你也不会成功的,你只是一颗棋子,就像我一样,我们只是任人摆布。”泰瑞尔冷冷地说。
“那谁又是下棋的人呢?是天使?还是迪亚波罗?难道是巴尔吗?”
“不,天使和恶魔都是棋子,这世界已经没有希望了!”
“有希望的,衣祖尔,回来吧,正义需要你!”我依然抱有一丝希望。
“你没有资格说这句话,你们,天使和人类代表的并不是正义,而是你们的利益,也许你有那所谓的理想,但你好好看看这世界,人类在做什么,天使又在做什么,你要竭尽全力扶起这将倾的大厦吗?可是很多人或天使想要看到它倒塌的样子。你们早已人心涣散,即使恶魔不会成功,你们人类和天使也不会成功!哈哈哈哈……”泰瑞尔原来的副官发出了狰狞的笑声。
想到营地中人们的互相猜忌、争相赌博,在这乱世中只是依靠他人的力量享受自己的安逸,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初衷,我这样做有意义吗?难道我的存在只为了保护这样一班人吗?我头疼欲裂,快步离开衣祖尔的孤悬在半空中的灵魂,走出很远,我回头偷瞄一眼,衣祖尔依然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我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我不想再去猜测,我也不会放弃,我最初的目标是驱除黑暗,跟营地里的人又有什么关系?我本来也没有打算依靠他们的力量,现在,我只想杀掉迪亚波罗,杀掉巴尔,以此祭奠衣祖尔曾经纯净的灵魂。
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摧毁墨菲斯托的灵魂之石,我得到地狱铁锤,将灵魂之石放在地狱熔炉上,满怀一腔愤怒用力砸了下去,一阵沙石起,各路孤魂似乎也从这灵魂之石中解脱出来,那是被戕害的灵魂,那是不屈的灵魂,那是受尽煎熬的灵魂。“去吧,都回到天堂吧……”我小声说道,从此,这个世界,无论光明还是黑暗,正义或是邪恶,都不会存在憎恨之王墨菲斯托了。
补充好体力,我站在了混沌的门口,我感受到烈火的炙烤和岩浆的灼热,但我却毫不躁动,因为我有一个目标:杀死迪亚波罗。一番苦战后,我终于解开了第五个,也就是最后一个封印,我听到了暗黑破坏神迪亚波罗的嘶吼,也许是对我的愤怒,也许是对墨菲斯托的死亡的悲痛。
“来吧。”我咬紧牙关,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混沌避难所的中央大厅走去。
我看到他了,火红色的身体,两只布满褶皱的利爪放在胸前,虽然身体庞大,但很灵活,迪亚波罗要比墨菲斯托难对付得多,但我毫不畏惧,因为我要为衣祖尔报仇,为所有被玷污的灵魂报仇,我要杀了这个恶魔!也许他很久不战斗了,也许我的冰系魔法大大减缓了它的速度,终于,迪亚波罗疲惫了,我找准空隙,用连环闪电击穿了它的双膝,不可一世的迪亚波罗跪了下来,大口地喘着粗气,那双黄色的眼睛依然狠狠地盯着我,只是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吗?”我冷冷地问。
“你好多废话。”迪亚波罗用讽刺的口吻说道。
“我要你死的明白,不能像衣祖尔那样不明不白地就被玷污了灵魂。”
“你以为衣祖尔的灵魂是被我污染的吗?当我们俘虏他时,衣卒尔当场表示自己早就想背叛天堂了,更何况衣卒尔明知那场作战必败,仍然不听泰瑞尔的劝告,执意要深入地狱,他是看不到天堂和人类的希望来投奔黑暗而已,又与我何干呢?”
“一派胡言,投奔黑暗?衣祖尔会投奔你这等邪恶的毒瘤吗?”
“你为什么说天堂就是正义的?我就是邪恶的呢?你看看吧,过去的日子里,是你杀掉的所谓恶魔多,还是恶魔杀掉的好人多?没有任何一个所谓怪物进入你们的营地,而你,却拿着法杖,倚仗一身的法术到处攻城略地,所到之处乌烟瘴气,生灵涂炭,那这笔账又由谁来算呢?你为着你心中的正义拼尽全力,泰瑞尔却在群魔堡垒的最深处,靠在坚固的石柱上,他是个懦夫,躲在最安全的地方,而你,你在为这样的天使……”说到这,迪亚波罗吐了一口献血,那血同人类的无异,也是生命的鲜红。
“强词夺理,我就是要铲除黑暗,铲除你们所有的恶魔。”
“哈哈,你可以杀掉我们,但你们,天使和人类,永远不会获得安宁!”
“够了!”我举起法杖,劈出一道连环闪电穿透了迪亚波罗的头部和心脏,魔王倒下了,尸体四分五裂,暗黑破坏神迪亚波罗,他死了!
我并没有感到高兴,内心深处反而产生一种难以言状的失落,在迪亚波罗被闪电劈中的瞬间,我隐约听到他说了一句话,“天使,是天使杀了天使!”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当我听到“天使”那两个字时,我忽然想到了泰瑞尔那神秘的浅笑,这一切让我感到疑惑,我不愿再去想,但所发生的一切又像过电影一样在我脑中一幕幕地重现,挥之不去。
此时我不愿见泰瑞尔,想要找个地方安静地思考,或者什么都不想,过一段平淡的日子。
我不辞而别,北上来到了雪国哈洛加斯,刚到那里见哈洛加斯正遭遇围城之战,我在血腥丘陵的尽头杀死了围城战的首领督军山克,救出了围困高原的战士。回到城中,那里的人们热情地接待了我,虽身在雪乡,我却感受到了春天般的温暖。
城中有一个人极大地吸引了我,他叫尼拉塞克,是部落仅存的长者,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他很高冷,但我看得出,在这高冷的内部却有一颗炽热的心,他看我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他的话语如春风般直扑我的脸颊,我每天创造机会和他聊天,跟他聊我的过去,我的经历,我送他礼物,不贵重却代表我一番心意的小礼物,比如一只冰雕的小狗,哈哈,这也是冰系法师的小福利吧,想不到一个杀生无数的女巫也会变得有些小浪漫,小矫情,面对这些礼物他也照单全收。那几天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日子,自出生以来我就一直在被训练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女巫,没有人爱我,没有人关心我,甚至没有人愿意同我多说一句话,我只是接受任务,完成任务,领取奖赏,然后接受下一个任务……我习惯了这种周期性的生活,也并没有感到厌烦,以为人生本应如此,但当我见到尼拉塞克并与他聊过几次后,我感到我曾经的生活太单调了,他是个非常精彩的人。
我不愿承认,但我心里知道,我爱上了他。我知道我们永远不能在一起,这是哈洛加斯的规定,长者必须时刻保持理智,是不能同他人产生感情的,这令人讨厌的规定就像一道鸿沟横跨在我们的面前。也许他根本不关心我,只是我自己在说单口相声,说实话,在他心里,可能我连“朋友”都算不上,也许我就是如此卑微,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我不在乎,大不了维持现状,现在不是很好吗?
尼拉塞克带着我去他的神殿,在那里我看到为数不多的草丛,这是他特意从远方移植过来的耐寒品种,他说这样能给神殿带来一丝生气,也是这个世界的希望,在我看来,这更是我们未来的希望,这世界会变得更好,长者和女巫也同样。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偶尔一起出城去看皑皑的白雪,登上冰冻的雪山,也许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个陪伴游客的程序,但对我来说确是由内到外的快乐,我不在乎脚踩在雪上那“嘎吱嘎吱”的声音,我也不在乎在雪峰上居高临下的酣畅,我在乎的是在雪地上留下我们两个人的脚印,登山时他伸出要拉住我的手。
我想要了解他,想要走进他的生活,但我们之间总是隔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他不太同我讲他的过去,我费尽心思从其他人口中和哈洛加斯的部落史中得知一二,他担心自己的部落无法保护世界石而一度接近崩溃的边缘。每当回忆起往事,他都会因为没能和同族们一起同生共死而感到内疚不已。知道这些后,我想要劝他,我会帮他,一切都会过去,我做了很充足的准备,甚至打了一份草稿,但由于我自己偏向孤僻的性格加上面对他的紧张,这些话我也实在没能说出口,只是浅浅的点到为止,他也只是笑笑,并没有说太多。
终于,这来之不易的平静终于被打破了,我知道这一天一定会到来,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那天马拉告诉我她的朋友安雅失踪了,马拉是哈洛加斯的医生,她曾帮我治好身上的伤,我很感激并想要报答她,于是我提出要去救出安雅。经过重重险阻,我终于在冰河中找到被冰冻的安雅,在向马拉要到解冻药水后,我把安雅带回哈洛加斯。
回城后,安雅的一句话“是尼拉塞克绑架了我,并且尼拉塞克要背叛部落”让我遭到五雷轰顶,我呆呆地站在那里,不,不会的,尼拉塞克那么善良,怎么会做这样的事?他不是曾感到内疚吗?为什么又要背叛部落?不,我要当面问他!我转身跑掉,走遍了整个部落,却怎么也找不到尼拉塞克,我感到了深深的不安,但我相信尼拉塞克不会这样做,他只是出门一段时间,他会回来的。
不久,部落中尼拉塞克叛变的消息传开了,那几天我还是会做出一个冰雕的小狗,然后用烈焰融化他,用闪电在空中劈出尼拉塞克的名字,虽只一瞬,也够让我傻笑一阵。几天过后,部落中的议论甚嚣尘上,我受够了这无端非议,找到安雅,紧握双拳,说:“我要见尼拉塞克,为他讨一个清白。如果他真的叛变了,我就亲手杀了他!”安雅看了看我,打开了一扇红色的门,我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进入到尼拉塞克的神殿。
通过神殿,穿过悲痛之厅,来到痛苦之厅,我想:真的是越走向深处就要承担更多的苦楚吗?难道这是一个不好的预兆吗?一股腐烂的味道袭来,我屏住呼吸,环顾四周,借着昏暗的灯光,我看到了一片破败的墙壁和铺满血渍的暗红的地面,想不到还有这样一个地方,尼拉塞克真的在这里吗?我接着走向深处,进入瓦特大厅,踏入大门的那一刻,我似乎感受到了尼拉塞克的气息,我相信尼拉塞克一定就在这里,我说不出原因,但我就是知道。我拿起法杖,一路斩杀,终于在一个房间中见到了熟悉的背影。
“尼拉塞克,快走,我带你回去!”我喊道,有些焦急,更多的是不安。
“你来了。”尼拉塞克转过身,好像他早就知道我会来一样。
“别说了,快和我回部落吧。”我有些恳求地说道。
“不,我不会回去了。”尼拉塞克的声音有些颤抖却很坚定,听到这,我终于不再欺骗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绑架安雅,背叛部落……
“为什么这样做?”
“快离开这里吧,回去过普通人的日子吧,这斗争是没有完结的,我不想你受伤。”
“不,你不说我是不会走的,我是一个女巫,我的任务是杀掉所有的恶魔。”
“你?哈哈,我是尼拉塞克,我有着令人闻风丧胆的法力法术。你不会有机会的。”
我心里一阵酸楚,他要杀掉我吗?难道他会不管不顾往日的情谊吗?难道在他心里我真的什么都不算吗?一滴眼泪滑落下来,这是我第一次落泪。透过朦胧泪眼,我似乎看到尼拉塞克想要伸出却又收回的手。
尼拉塞克顿了顿,“回去吧,女巫,你只是一个游客,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他微微低下头,用浑厚的嗓音说道。
“不,我是一个女巫,我的任务是驱除黑暗……”我哽咽着说。
“真是不知好歹,那现在就做个了断吧。”
尼拉塞克一挥手,召唤出几个小喽啰,我不想伤害他,就放出不至于伤到他却能挡住小怪的火墙,小喽啰们一个个倒了下来,尼拉塞克双手交叉在胸前,大喝一声,于是,更多的怪物出现了,眼看我就要招架不住了,我只得使出了更加厉害的技能,冰封球,谁知这时尼拉塞克散开小喽啰们,自己冲到前面,迎面撞到冰封球上,球体放射出的兵刃刺向了小怪们,那冰冷的魔法球体却穿透了尼拉塞克的身体。
“不!”我歇斯底里地叫喊着,冲过去,抱起他,“尼拉塞克,尼拉塞克,你在做什么!”我再也不能抑制自己的感情,什么部落的规定,什么驱除邪恶,我都统统不管了。
“我早已厌倦了这世界,这是我想到的最好的离去的方法了,”尼拉塞克浑身冰冷,吃力地说,“对不起,我没能为你建造一个坚固的部落。”
“别说了,我求你。”我把脸贴在尼拉塞克的额头上,眼泪滴在他的脸上和地面上。
“过去的日子里,谢谢你,我很快乐,很幸福。”
“你谢我做什么?你不要谢我!我不需要你谢我!我不要!”
“听我说,不是我想要背叛部落,我有两个秘密从未对别人说过,现在我必须告诉你……”
“我们回去,让马拉给你治好,我要你用健康的声音和我说。”
“不要欺骗自己了,冰封球造成的创伤能不能治好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现在,听我说,听我说……”
我抬起头,看着尼拉塞克的眼睛,一如我第一次看到的那样温柔,只是少了些生气。
尼拉塞克休息了几秒,接着说“这第一个秘密,大天使泰瑞尔,他才是真正的暗黑破坏神。”
“什么?你说什么?”一段段的一句话所包含的信息量大到我不能接受,“迪亚波罗,迪亚波罗不是暗黑破坏神吗?”
“迪亚波罗只是个工具,天使、人类、恶魔都被泰瑞尔欺骗了,是泰瑞尔派衣祖尔去完成那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深知衣祖尔的弱点,他利用了衣祖尔,以此恶化地狱与高等天堂的关系,是泰瑞尔挑起了战争,他想要在天堂、人间、地狱之外建造属于自己的世界,然后依靠人类与天堂的力量摧毁地狱,再挑拨人类与天使的关系,待他们两败俱伤,泰瑞尔再利用自己积蓄的力量一举毁灭这个世界,建立新的秩序,泰瑞尔就可以一家独大了。”
我呆坐在那里,一时间想起了曾经的战友弓箭手、黑叔叔的话,想起了泰瑞尔那神秘的笑,想起了迪亚波罗的那句话“天使杀了天使”,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吗?这一切都是徒劳吗?我在为虎作伥吗?
“我该怎么办?”我再次低下头,看着躺在我怀中的尼拉塞克。
“不要杀巴尔,人们一定会让你杀巴尔,但你不能,这是平衡邪恶与天堂人类的最后一份力量,巴尔一死,就没有任何力量能牵制泰瑞尔了,到时泰瑞尔一定会胁迫天堂摧毁人类,再之后……咳咳咳……”尼拉塞克变得越来越虚弱了。
“不要说话,不要说话了。”我闭上双眼,抱紧了尼拉塞克。
“这第二个秘密……”
“不要说了,求你不要说了,休息一会吧。”我紧闭双眼,眼泪仍然从眼缝中挤出,滚滚而下,落在了无生气的地砖上,落在寒光闪烁的铠甲上,落在尼拉塞克的唇上。
尼拉塞克并没有理会我,“这第二个秘密,能在部落中遇见你是我一生最幸运的事,你是如此的洁净,如此的令人难以割舍,听我说,你要好好活下去,要生活在美好的世界,而不是在这肮脏的世界,不是在这里,你知道吗?我是部落的长者,我不能……我也没有勇气和你说……但是我……从一开始……我就……”
我的心“砰砰”地跳着,等待着下面的话,却怎么也等不到了,我缓缓地睁开双眼,看着尼拉塞克已经失去血色的面容,不知为何,此刻我的心是如此平静,我轻轻地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微笑着对着他的耳畔说“我也是……尼拉塞克……”
我走出这间屋子,回到了尼拉塞克神殿,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我是如何走到这里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回到这里,也许仅仅因为它的名字叫做“尼拉塞克神殿”。
天色已晚,远处的山脉黑压压的,好像在朝我翻涌过来,头顶已经乌云密布,眼看就要坠入这腐败的人间,我忽然感受到长久以来的压抑更加让我难以承受,这时漆黑的天空中滚过一阵轰鸣,我仿佛是被惊醒似的,瘫坐在地上,毫无顾忌地放声大哭起来。
一滴雨水滴落在我的背上,这是北国哈洛加斯的第一场雨,难道春天要来了吗?这冰冻苔原就要迎来他的春天了吗?我斜过头,看了看落在神殿地面上的雨滴,这雨好怪,雨水是黑色的。既而狂风怒号,这污浊的雨水也被卷集着愤怒地下坠,无情鞭笞着神殿为数不多的草丛,仅存的几株珍奇也在雨水的肆虐下渐渐没了生气,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呻吟,尼拉塞克和我对这几抹绿色所寄托的希望,顷刻间化成泡影。
我站起身,心如死灰,“结束了……”我不知道我说的是我和尼拉塞克还是这世界,但此刻对我来说,我已心如死灰。
回到部落,看着安雅,我只说了一句话,“尼拉塞克死了。”
部落中的人们讨论纷纷,他们的长者为什么叛变,我到底杀没杀尼拉塞克,我是不是放跑了尼拉塞克,对于这些我都充耳不闻,我不在乎,我心里有着一件更重要的事:我要抢走世界石。
世界石具有创造世界与生命的强大力量。高等天堂与燃烧地狱之间的永恒争斗,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争夺这块神器,因为它可以被用来创造出和天使或恶魔本质相似的生命体,增强军团的战员补给。
只要这世界石失踪,天使与恶魔的争斗就会停止吧,也许这世界还有一线希望,我这样想。
我重整装备,登上亚瑞特山巅,杀死了三个野蛮人守护神,进入了世界之石要塞。终于在要塞的底层找到了毁灭之王巴尔的王座。
巴尔端坐在上面,冷冷地说:“你来了。”
“嗯。”我不想多说一句话。
“你要为你的正义献身吗?”
“不,我是来拿走世界石的。”
“来吧。”巴尔似乎在笑。
说着巴尔释放了他的仆人,我杀死了他们,巴尔转身进入了世界之石大殿,我也随之进去。
“看吧,这世界石已经消失了。”巴尔站在曾经安放世界石的栈桥上说。
我瞪大了眼睛,难道我还是晚了一步?
“你把他藏到哪里了?”我质问道。
“不,泰瑞尔的部下和墨菲斯托的女儿所率领的一群变节天使与恶魔,他们奉泰瑞尔之命,盗走了世界石,我来到这里以后它便不见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恶魔、人类、天使都将陷于万劫不复的深渊,这世界,没有希望了。
“现在,我要宣判你的死刑!你杀死了安达利尔、督瑞尔,杀死了墨菲斯托还摧毁了他的灵魂,你杀死了迪亚波罗,我感受到了他们的痛苦和愤怒,现在,你要用你的鲜血来偿还!”巴尔盯着我,狠狠地说。
这时,巴尔放出两道蓝色的冰锥向我刺来。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越来越近的冰锥,忽然想到尼拉塞克的第二个秘密,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和解脱。这世界不再美好,我也不必存在了吧,我只是站在那里,然后,我听到了铠甲被穿透的声音,皮肉裂开的声音,骨头碎裂的声音,我倒了下来,倒在了世界之石大殿的地上,倒在了毁灭之王巴尔的脚下。
就在我倒下的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尼拉塞克,我们手牵着手站在罗格营地的青青草地上,看着营地外农夫拿着锄头走出农舍耕作他的辛劳;我仿佛看到了我们站在已经变成绿洲的鲁·高音,在皇宫面前看着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我仿佛看到了我们在库拉斯特海港租借了一条小船,正要出海打鱼,看那第二天的晨曦;我仿佛看到了我们在群魔峡谷,那里早已被阳光普照,邪恶不复存在;我仿佛看到了我们一起躺在哈洛加斯郁郁青青的草丛中,我枕在他的臂弯里,感受着泥土的芬芳……
“我来了,尼拉塞克……”我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大喊了一声。
这声音撞在世界之石大殿四周的墙壁上,又被弹回,重重叠叠地地向四周散去,终于又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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