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龙的目击者
以下发生的事情绝对真实。
我是一名在韩留学生，于2014年3月21日独自来到韩国，至于我为什么对这个日子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那天，我从飞机上跳了下来——在两万米高空。
1.
我见过龙。
那是小学二年级的星期五，父母出远门，将我托付给外婆照顾。于是下午放学后，我独自乘车前往外婆家。
外婆的家非常偏僻，我坐了三个小时的客车，才来到那个山村。
然而这里并不是终点。我和在此等候的外婆穿过山村，走了半个小时的山路，才来到外婆独居的瓦房。印象中，那里荒无人烟，宁静而又神秘，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周围只有虫的鸣叫与风吹过时山林的呼吸。
外婆喜欢自然，讨厌车水马龙的城市，这一点我和她非常相像。我觉得城市规规整整，让人缺乏想象，而自然中，却充斥着无限的可能，谁知道那棵大树后藏着哪只精怪，谁又知道那池湖水中又潜伏着怎样的异兽，没错，我喜欢幻想，了无人迹的环境给我提供了很好的想象氛围。
而外婆的知识渊博，慈爱而感性，她脑袋里装着数不清的故事传说，和她在一起，我的猎奇心能够得到极大的满足，我对这个世界的新奇感就是由她一个又一个的故事塑成的，通过她，我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那么多不为人知的稀奇事，也让我对神秘文化充满了向往。
那天我和外婆刚吃过晚饭，她便感到疲倦了。我知道外婆精力没有以前旺盛，便不缠着她给我讲那些奇闻异事了，扶她去卧床歇息。
当时正值夏日，我搬了张小板凳，独自在门口纳凉，却发现周围静得诡异，往常这个时候，山里的虫子叫得正欢实，今天却都哑了。随后又发现这会儿的天气闷得人心口发慌，连一丝风都摸不着。周遭倒是像往常一样黑漆漆的，但我却觉得今晚的夜色有些不一样。
我不禁感到有些害怕，抬起凳子想到回屋里去。
突然，前方连绵高山上的天空撕开了一道裂缝，深紫色的电蛇转瞬即逝，等了许久，想象中的雷声轰鸣没有出现，等到的却是第二道闪电。那道闪电与第一道闪电出现在同一个位置，依然无声无息，安静得可怕。一切都静悄悄的，像是消了音的电影。
无声的电芒总共闪了六次。在第六下的时候，我看见了它。
它同闪电一般粗细，在云层间蜿蜒盘旋，与紫光缠绕在一起，像是另一道金色的闪电。我吃惊得浑身发抖，有些意识到了我所看到的是什么，然而当我眯起眼睛，想要看得更仔细的时候，天地间唯一的光源却迅速趋于黯淡，最后同它一起不见了踪影。
周围瞬间变回了山间应有的夜色，虫子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活了回来，吱吱地嚷个不停。
这时，我才发现外婆站在我的身旁。
她弯着腰，望向闪电消失的天际说：“龙王爷走了。”
忘了说，那时外婆的白内障已经非常严重了，基本看不见东西，正因如此，我更加感到不可思议，于是赶紧问道：“阿婆，你怎么能看见了？”
她说她看不见，但她能感觉到。
外婆说她小的时候见过龙王爷，那条黑龙就坠死在她家前面的玉米地里，当时村里谁也不敢去碰龙王爷，都只能远远地瞧着叹息。说来奇怪，当时天也不热，可没几天，龙王爷的肉就烂得一点都不剩，骨架堆了三十米长。之后来了一批日本军人，把龙骨连夜给运走了，这事还上过当年的报纸。
她说自己虽然只见过一次龙，但就那一次，便再也忘不掉它的气势，就算眼睛瞎了，也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她还说她在大山里住了几十年，看到过几次大蛇渡雷劫。
那都是些雷雨交加的日子，几米粗的大蟒腾空飞起，引天雷来劈自己，想借此化为真龙，最后却都被劈成了灰。天劫是个槛，就算修行再高，没跨过去的也不是真龙。成了精的大蛇都藏在深山里躲着雷劫，千百年后，攒足了实力再过这个坎，实属不易。
我对外婆的话深信不疑。我承认在我的世界观里，幻想与现实是很难分清界 限的，但我相信我所看到的，我见证了龙的存在，外婆可以帮我证明。
然而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外婆。
在我回家半个月后，外婆去世了。听说外婆走得时候很安详，在睡梦中就去了。但我还是觉得难以接受，我能敏感的察觉到我的世界里少了些什么，我可能再也无法补全这个缺口了。
2.
自从外婆去世后，我便愈发对龙陷入了一种执着。
我想倾诉，把我见到的告诉大家，不能只有我一人知道龙的存在。我曾向我的好朋友宣布龙的真实性，以及那晚我所看到的场景，结果却被他嗤笑了一顿。我辩解说我阿婆可以证明我所说的，他反驳道：“那你倒是让她证明一下啊。”这时我才想起来外婆已经去世许久了。
类似的事情发生了太多，不仅朋友，就连父母也都不相信我的话。他们眼见为实的态度让我濒临崩溃，那段记忆在某段时间里，一度变得非常模糊，让我也不禁怀疑自己的记忆出错了。
这么多年我不知道找了多少关于龙的资料，我几乎搜集了所有网上有关龙的记载与捕捉到龙的踪影的图片与视频。到了初中三年级，我甚至起了要亲自拍到龙的想法，于是当年的我，决定前往传闻中最容易目击到龙的昆仑山。我拿着一堆摄影设备，坐了几十个小时的火车，到了昆仑山。结果直到我把身上的钱花的一干二净，不得不离开那里时，我却仍然一无所获。
我给很多龙的目击人打了电话，发现有很多没法自圆其说，比较真实的那些，都被我记录下来，编写成档案。我找到了记录着外婆所说坠龙事件的旧报纸，甚至还找到了当年与外婆同村的老人，我通过电话向他询问了当年的事情，他的答复与外婆相差无几，他说当年确实有飞龙坠入村子。他的话证明了外婆叙述的真实性，这件事给我带来了些许安慰。
多年后，我把所有搜集到的资料整理在一起，拿给那些曾嘲笑我的人看，觉得这足以让他们信服龙的存在，可他们只是觉得我着了魔。有时他们会反问我：“如果龙真的存在的话，那我怎么没见过龙呢？”
我通过常年对龙知识的积累，心里早就自成一套理论，于是我拿出准备好的答复说：“你看，最近美国的生物学家发表声明，说是可能有一种生物能在固态和液态间转换形态，我想龙就是类似的生物，只不过龙能以固态液态气态三种形式存在。它大部分时间都以气流的形式活动，所以才不被人类所察觉。只有在它以固态出现时，我们才能发现它的存在。”
通常这时我的理论已经让对方失去兴趣了，然而也有人会继续问下去，但多半是以戏谑的语气：“那蛟呢？”
“蛟与龙的状况相似，但却不能飞，只能在液态和固态间转换。平时它都已水流的形态存在，溶于大江河流之中栖息，所以每当蛟一移动，便会引起水势的变化，体形庞大的蛟经过哪里，哪里便会涨水。而普通的蛇呢，就只能保持固态，穿行于山林沙土之间，所以才想向更高层的形态修炼……”
然而我发现，这些耐心听我说下去的人，也都只是把我的理论当作故事来听了。他们没有见过龙，所以打心底认为我的话耸人听闻。这不禁让我感到抓狂，却又无能为力。
我知道这世上大部分人都是愚昧的，他们只相信那些被所谓的科学认证的东西。科学的眼界还太窄，太多东西的存在不是不合理，只是科学还没有能发展到能解释一切的高度。但我还是想让别人承认我的想法、经历、以及我亲眼所见的东西。
我不断地想证明自己，却总是以失败告终。
随着时间推移，我对龙的渴望越来越强，对外婆的想念也愈发越烈，几乎到了我无法忍受的程度。我迫不及待地想再次见到龙，因为在不知不觉中，那段记忆已变得模糊不清，对外婆的印象也不再清晰，连我自己都无法确定，当年所见的那一幕是否真实了。
直到……
3.
2014年3月21日，我坐上了飞往韩国的飞机。
当时的我萎靡不振，成绩差得一塌糊涂。在父母的建议下，我选择了出国留学。说起来，我已很久没再关注龙了，我感到心灰意冷，不再对那些“龙”事件兴致勃勃。
然而我知道自己始终没有真正地放下，我只是把真实的自己藏起来了，让自己面对所谓的现实。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我坐在靠近舷窗的位置，58A。
飞机穿透云层，徐徐地升入高空，然后平稳飞行于云海之上。午后的阳光透过舷窗，洒在我的膝盖，我眯着眼睛，望向天空出神。
这时，我突然注意到了远处一个金黄色的小点，当我想要看得更仔细的时候，小点就变成了大点，然后又迅速变成了线状，在我的视野中不断地放大。金色的飞行物越离越近，还没等我缓过神来，它就已经变成填满整张窗户的暗金色鳞片了。
那些鳞片紧贴着机身，投下硕大的阴影；它们平稳地上下起伏着，不时在后背之上透露出些许阳光，任其洒进机舱中。
“龙！”我一下叫了出来。这是我才发现周围静悄悄的，飞机的轰鸣与乘客的交谈声不知在何时消失不见了，这时机舱安静得仿佛只剩我自己。
这是专属于我的时刻。
我双手激动得发抖，以至于我半天才解开安全带。我站了起来，环顾四周，发现果然除了我之外，一切都静止了。乘客们的动作都停留在了某个瞬间，有的拿着翻了一半的报纸，有的保持着端咖啡的姿势，甚至有个乘客的嘴边还悬浮着一块差点扔进嘴里的硬糖。
我跨过身边的乘客，又绕过与餐车僵在原地的空姐，在过道里向前狂奔。直到我跑到最前方头等舱的窗户边，透过玻璃，我看到了它覆盖着金色细鳞、须角分明的硕大头颅。
龙感受到了我的目光，转过头，巨大而狭长的瞳仁盯着我，那种压迫感让我感觉呼吸都静止了。但我还是认出了它，它就是我和外婆一起看见的龙，千真万确。而且，我能感到它在呼唤我。
我在被静止的时空中奔跑，来到舱门前。
门是开着的。然而想象中的强气流并没有出现，我也没有被气压差给抛出机舱。外面也是静悄悄的，无声无息。我看见龙庞大的身躯就在我的脚下，于是我就纵身跃了出去，在两万米高空。
我落在了龙的背上，四肢环绕，紧紧地抱住了它。龙并没有对我的突然出现表示抗拒，或许它根本就不在乎像我这样渺小的生灵，我对它来说太脆弱、太无关紧要了，对它构不成任何威胁。
它就这样与飞机平行飞着，轻幅度地扭动着，我能感受到身下它坚硬温暖的鳞片，不知为何，我想到了外婆粗糙温暖的手。
“你只猜对了一部分，我不只存在于物质世界中，我还能融入精神，溶于梦境。”龙对我说——虽然它没有说话，但是我知道它说了，那声音就直接出现在我的心里，无比真切。
“那你是我的梦吗？”我问道。
它没有回答。
许久后，一声龙吟好似从天边传来，那声音时远时近，忽强忽弱，像是催眠的曲子，我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4.
再次睁开眼，我正靠在飞机的座椅。窗外的金色阳光慵懒地洒在我的衣服上，十分温暖。我仰着头沉思片刻，然后摸了摸腰间，发现安全带是解开的。
此时的机舱熙熙攘攘，空姐在过道里推着餐桌前行，举止端庄自然，一切如常，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闭上眼，回忆着龙的模样、龙的声音与龙的触感，它深深印刻在我的记忆里，清晰可见，
是梦吗？
是梦，龙就是梦。
但我永远记得2014年3月21日，那天我看见了龙。
原创，转载需授权。
有什么细思极恐的小故事
有什么细思极恐的歌词或童谣
平常的场景能写出怎样的脑洞故事
更多故事，请关注微博@沈辰桓
7/8 首页 上一页 5 6 7 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