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嘉宏:CFO的杯酒人生
“有Conor的地方就有好酒喝!”Conor是杨嘉宏的英文名,如果在国内职业人士的圈子里打听红酒专家,不出意外,大家都会这么说。
中国海外上市公司的CFO们有一个社交组织CFEI(China Financial Executive Institute),Conor是发起人之一,也是最受欢迎的人物,因为大家都知道有他在就有乐趣。6月18日晚上北京的聚会,几十个CFO以及投行精英们品尝了Conor推荐的四款好喝又容易接受的葡萄酒。Conor提前做好功课,把每一款的“鉴赏指南”放在吧台和圆桌上,并且做了一个演讲,与大家分享品酒感受。严肃的财务、投资话题之余,Conor讲酒成了聚会的高潮之一。而这一切,仅仅出于他的爱好。
爱酒的CFO
Conor在台湾出生,美国读MBA,曾经就职摩根斯坦利、高盛等知名投行。2004年起任滚石移动CEO;2007年担任航美传媒CFO,主导其成功登陆纳斯达克;2010年,加盟当当网,任职CFO。
“我第一次接触红酒是在1994年,那时候刚开始在投行工作,有机会接触到红酒,同事中间也有很多爱酒之人。偶然的一次机会,我在香港的书店里第一次看到了介绍红酒的书,买下来之后天天看,最后几乎全部背下来。那本书成了我最初的理论基础。”Conor说。
但是对于红酒的研究,还要靠经验。如果从1994年算起,按照每周2-3瓶酒的量算起来的话,Conor差不多已经喝了2000瓶酒。在他家里地下室的酒窖,收藏着近千瓶酒;他的投资账户里,还有2008年、2009年份大量没有到手的波尔多期酒。
Banker们爱酒,众所周知,能说上几句的不在少数,但真懂的人并不多。 红酒需要热情,但也是考验耐心的事情,光有钱还不够,还得有天赋和勤奋。Conor十几年坚持去品尝不同地方、不同年份的酒,甚至特意在不同的时候品尝同样的酒,才沉淀下来这么一肚子学问。
“红酒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它的变化。同一种酒不同的年份、不同的时候喝,感觉都不一样。”Conor边说边在酒窖里拿起一瓶玛歌,“我第一次喝玛歌的时候,只是觉得很优雅,很有气质。最近有一次喝了1983年的玛歌,含在嘴里的时候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等咽进去忽然发觉源源不断的力量涌上来,就像一辆超级跑车那样‘轰’一下就出去了,马力特别强。一般酒的复杂度是在你喝进去的时候,在嘴里品尝到的,但是这瓶玛歌的复杂度居然是咽下去之后再回过味儿来。真的很震撼。”之后为了弄清楚这其中的奥秘,Conor连续品尝了1983年、1996年、1998年、2002年4款不同年份的玛歌,体会其中的变化,光闻四种不同的酒香,就花了近1个小时的时间。再讲起这件事情,他依然兴奋不已。
“如果你问我最喜欢哪款酒,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因为哪里都有好酒,我喜欢的酒,每个阶段也都不一样。”Conor介绍,“但并不是越贵的酒就越好,郁闷的是中国有‘拉现象’,很多人只知道拉菲。”在Conor的酒窖里,既有他珍藏的波尔多地区的玛歌、木桐等五大酒庄的经典产品,也有新世界性价比很高的酒。提起他推崇的勃艮第的Musigny、Vougeot和Echezaux,南隆河谷的Chateau Rayas,西班牙的Vega Sicilia和阿根廷的Malbec Estrella,每款的特点都如数家珍。
“就拿法国南隆河谷的酒来说, 我曾经喝到一款,我一直以为那个香味是属于新世界的,但是一个小时以后再喝,发现味道又非常的旧世界,复杂度和变化都很大。你看这个Chateau Rayas,名气不如波尔多的酒,但是一年只出1000瓶,味道雅致又浑厚,十分珍贵。”
家里这个十几平米的酒窖,是Conor亲自画图设计的,三面墙分别储存来自不同区域的酒,酒窖保持恒温恒湿,顶上的酒签木板都是特别定制的。酒窖外面,有一款特别配置的真空管胆机。Conor说:“你仔细听,这音响里发出来的声音,不是数字的0和1,跟好酒一样,有层次。”
以酒会友
在航美传媒任CFO的时候,Conor常常被当作公司的“增值服务”。因为航美的大客户都是一些高端商务人士,他们略有一点红酒知识,却渴望知道更多。公司就常常邀请Conor参加聚会,与客户们分享红酒经验。
为了跟初学者分享感受,Conor掌握了一套自己深入浅出的解释办法:“有些人不喜欢红葡萄酒单宁的涩和白葡萄酒的酸,但是这些就是葡萄酒的骨架。正因为有这个骨架撑着,别的东西才能加入进来,层次感和复杂度得已体现。大家都喝过汽水,没有层次的酒就像放了汽的汽水一样平淡。”
Conor从来不会因为价格而推荐任何一款酒,懂酒的人知道怎么去挑选最合适自己的酒,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成为酒商、专业媒体和粉丝们追逐的意见领袖。有很多红酒的活动邀请Conor出席,请他点评。“下周有个Chambertin的品酒会我要去,这个产区的酒不错。你知道吗?有个传说,说头一天晚上Chambertin的酒喝完了,拿破仑才输了第二天的滑铁卢战役。”每说一款酒,Conor都能讲些吸引人的典故来。
一来二去,时不时会有一桌桌朋友、朋友的朋友带着渴望的眼神等着Conor赴局,和他们分享酒的故事。采访的那天下午,深圳发展银行的CFO就专程带着3瓶酒来找Conor,以酒会友。
CFO们的职业生涯枯燥无比又高度紧张,以往Conor几乎每季度都要到纽约开会,有的时候一天要开8个投资者会议 。“我从来都不怕累,因为生活充满了乐趣与期待。有一次德意志银行的会, 晚餐居然有Chateau Cheval Blanc、 Chateau d‘Yquem 和 Penfords Grange,真是太赚了!”Conor说起好酒,就像孩子想起玩具一样天真。
他每次去不同的地方出差,晚上有空时,经常会去当地的红酒吧,这样他就可以品尝不同的酒了。喝过再多的酒也不可能穷尽,对红酒的热爱让Conor始终保持着探索的热情,这几乎成了他的人生态度──期待下一瓶的惊喜。
今年股市下跌不少,但Conor投资的期酒价格已上涨超过45%。“从1995年起的波尔多红酒价格指数涨幅,至今远远超过同期的纳斯达克及道琼指数的涨幅!”说这话的时候,他又俨然一个CFO。他不无得意地说:“酒是爱好,至于投资,完全是无心插柳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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