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离我有多远 监狱离创业有多远(1)
文 / 《创业家》记者 刘恒涛 插画 / 刘杨 2005年4月15日,王林一直记得这个日子。早上八点半,他开车到公司上班。刚停好车,看到前面吵吵嚷嚷。还没来得及看是怎么回事,一个人上前来,问,你是王林吗。王说是。对方一拉车门,把他推进去。车里有人说,我们是公安局的,你牵涉一起经济案件,跟我们走一趟。 王看到车里的一份自己公司信息总监的简历,就大致知道出事了。他后来听说,在这之前,天津市公安局和经侦总队派人在附近窝了一个月,所有情况都摸清了。公司总经理林某、总裁王林以及其他高管,大概五六个人都被抓了。大概一个半月之后,公司前任信息部总监、前任总裁也被抓了。 先被拉到了海关缉私署,他和同事们被分开关押,没戴手铐,手机什么的也没有没收,这让王林产生了错觉,以为不会有什么大事。“因为那个事不是我经手的,我只是职业经理人,上有老板,下有直接参与的人都在。”王林说,当时他要跑都可以,但是他觉得应该没事,“因为我没有犯过事,从小父母教育不要做违法犯罪的事。” 在缉私署,对方简单问了一下他的情况,一个工作人员说:“你王林行啊,年轻轻二十八九岁,干总裁,年薪几十万。”他们什么都知道了,王心想。 随后被拉到了经侦总队,手机就被没收了,王林都没来得及给家人打个电话。中午吃了顿包子,晚上还管了一顿饭,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第二天一早,王林被投到了看守所。公司几个同事被分别投进了不同的房间。 房间大概有五六十平方米,大通铺,睡着三四十号人,经济犯、做传销的、杀人犯,各色人等都凑齐了。 王林说,自己一开始进去的时候比较浮躁,“第一我无罪,为什么要抓我?” 他觉得前37天非常难熬,因为有法律规定,对于非国家工作人员,在看守所羁押37天如果不能确定逮捕,就必须要释放。 “最早开始进去的37天,因为还有希望,所以人会烦躁、急躁,看能不能放。” 那个时候王林29岁,那是精神上的考验和折磨,他后来非常能理解黄光裕刚进监狱为什么要自杀。 第一时间希望能见上律师,跟家人通上信。那些天,他整天盼着能出来,后来,听说公司前任总裁也进来了,王林就知道,要出来几乎没戏了。他猜测,可能是竞争对手告了密。 “原以为没事,后来有了事,有了事原以为差不多就行了。到后来都失望到什么程度了?我们研究了法律,这个事可以判三到七年,就想,上哪去蹲监狱都行。人都是这样,从希望破灭到慢慢稳定下来,都是这么想的。” 从总裁到囚徒 被抓的时候,王林刚刚到海贸公司担任总裁一年,这是一家提供贸易资讯服务的公司。在这之前,他曾经在美商网担任青岛分公司总经理。美商网不做之后,他在上海已经买了房子定居,太太刚刚怀孕,王林在搜房网做市场总监,美商曾经的同事林某找他,希望他能到天津去,一起做这个公司。 “当时在美商网的时候,他是一部的经理,我是二部的经理,后来他做销售总监,我做分公司老总,大家搭配还不错,他邀请我去帮忙,我也不好意思拒绝。”王林答应了。林某做总经理,王林做副总经8202;理。 2003年,王林27岁,意气风发。他先是把PIERS引到中国来,那是海外一家成立于1970年的海港进出口信息服务公司,然后还把在这家公司工作了14年之久的国际总裁挖到了海贸公司。没多久,海贸公司在全国分公司达到了20多个,员工人数达到了600多人,每个月营业额五六百万元。“如果活到现在,按照创业板的标准,是完全可以上市的。”在大好成绩之下,王林升任总裁。 去了海贸之后,王林才知道公司一直在非法获取海关总署的数据,这是违法的,中国不允许公布太具体的海关数据。王林那个时候雄心勃勃地准备上市,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开始准备找商务部方面的人,希望能够获得一个合法的身份。 “我们在贸易部里面找了一个司长,都快报到主管这一块的副部长那里去了,海关总署我也去找过统计司的副司长,因为我知道要上市必须拿到牌照,他得允许你买卖这个东西,结果他告诉我,1998年5月份的时候,他们已经授权了另外一家公8202;司。” 那家公司叫方向国际,是海关总署唯一指定的公布数据的公司。王林他们要跟方向国际合作,才能拿到牌照。 与此同时,王林也在找风险投资,IDG的吴颖、毛丞宇,当时这两人还是IDG的投资经理,如今已经是副总裁、合伙人了,美商中经合的左凌烨、张颖,红鼎创投的项建标,汇亚基金的王谦,王林前前后后谈了一8202;圈。 “汇亚基金的老总王谦,当时我跟他谈的时候,他说小伙子,你跟当年艺龙的唐越一样,唐越来到我们这融资,唾沫星子飞溅,很有激情。”王林说。 王林去跟方向国际的人谈,这家公司的后台是香港东英亚洲基金的投资商。在北京大饭店,王林跟方向国际,还有后台的大股东们代表谈判,对方要估2个亿,“我们老板说,我们自己的公司才估多少钱,肯定不行,就没谈成。”王林当时觉得中国数据不能干,不能卖,这个建议没有被采纳。 所谓的中国数据,是指关于中国外向型企业的买卖信息,涉及商业秘密,在中国属于保密信息。海贸公司当时一直在非法获取天津海关的一些数据。 “当时卖一个客户都是九万八、十万八的价格,因为这个东西太性感了,又能看别人的价格,又能看别人的出入境记录,很多客户都提了钱来。”王林说,主要是诱惑太大了。 在王林他们被逮捕之前,关于海贸的一些负面新闻就已经不时见诸媒体,天津海关还曾经出面发表声明,从未向海贸公司等机构出售过海关统计信息,但这并未引起海贸公司的注意。王林说,在之前,有好几家媒体来公司采访,他觉得那都是有人安排暗中来刺探的。 “我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买卖,但是我在财务文件上签过字。”王林说,这是他被抓的原因。家人在24小时之内得知了他被捕的消息。此后,在他入狱的这一年时间里,他没见过家人一面,那个时候,他的女儿才一岁左右。 狱中跑步、读书、写诉状 每个号子里都有个号长,号长是自然产生的,要么是特别能打,大家都服,要么是特别有钱,跟着他有吃的。因为在看守所里,很多人被突然抓进来,还没来得及联系家里,看守所供的食物很难吃。 王林在甲一,号长是一个走私洋酒的,经济犯,有钱。进来第三天,号长就让他睡在自己旁边,睡得比较宽敞了。号子里的大通铺,人挤着人,晚上起来上个厕所回来就没位置了。王林做了二把手,负责分饭。 “我是经济犯,他问什么职务,因为什么事进来的,一听我是总裁,可能对我高看一眼。”
甲一原来的二把手不服,挑衅要和他打架。最后号长出面,才免于一场斗殴。 “人还是很势利的,号长偏向我,因为我们都判不了多久,大家出来还可能搭个手交流交流,那个原来的二把手是个有命案的人,百分百要判十几年,烂命一8202;条。” 王林的心沉下来了,准备养好身体,看看书,以后东山再起。那段时间,他看了《吕氏春秋》、《左传》、《联想风云》等书,都是监狱里以前的犯人留下来的。他还教号长学英语,“后来都成哥们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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