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企鹅出版社(Penguin)举办了社庆,没有蛋糕,只有一大堆新书,多为经典图书的新版设计,以此庆祝艾伦8226;莱恩(Allen Lane) 75年前创办公司延续至今的这段历史。莱恩是图书出版界最具“颠覆性”的人物之一,他挑战了图书装帧、定价和销售方面的各个理念。他展示了在从文本定稿到读者捧起书这一漫长旅程中,出版商如何增添价值,并在此过程中创建了出版界最具特色的品牌(企鹅)。
然而,75年来,对这种价值的质疑声此起彼伏,从未中断,如今更达到空前的高分贝。最近,英国《金融时报》就预测传统出版业将会寿终正寝,依据是当今世上最具影响力的文学作品代理商安德鲁8226;威利(Andrew Wylie)与世界最大的消费类图书出版商兰登书屋(Random House)之间发生的一场局部小别扭。威利宣布将创建一家名为奥德赛(Odyssey)的出版公司,意在把电子图书独家卖给亚马逊公司(Amazon),彻底让出版商失去存在的必要。兰登书屋(奥德赛公司出版名单上的多数作家属兰登书屋旗下)则回应说:在威利停止这种做法之前,将不会再从他那里洽购英语图书。 没有人,甚至包括威利本人,对奥德赛出版公司的商业前景深感激动。几乎所有图书的电子出版权利都属于出版商所有,因此,奥德赛公司将只能提供极少数出版权利在威利名下的书目。奥德赛公司的书单上只有一本企鹅出版社出的书:索尔8226;贝娄(Saul Bellow)一部1951年出版的不知名小说。对于我们这些图书出版商,说大厦将倾还为时尚早。 有人担心:奥德赛公司可能会成为文学出版业的一点“星星之火”。目前,亚马逊报告称,电子图书的销量已经超过精装书,它的Kindle电子阅读器以及苹果(Apple)的iPad平板电脑已在美国市场为电子图书打拼出一片广阔天地。我们一般都认为:美国一旦领跑,其他地方就会跟进。因此有人主张:如果代理商不把电子图书出版权利出让给出版社,而选择直接出版,那么出版商就会彻底靠边站。但是,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发生。支持纸质图书出版的专业技能以及专门人才,在电子出版界同样不可缺少,而且,出版商如果只是获得出版纸质图书的权利,那对作者的权益也是不利的。 事实上,这方面的讨论并非针对原则,而是经济利益。威利的论据是:既然出版商不需要投入人力、物力和财力来印刷装订、运送和存贮数字图书,自己所代理的作家理应获得更多版税。这也正是他的奥德赛公司向作家所许诺的。在这方面,他有一定道理,尽管作家目前确实从电子图书获得比平装书更多的版税(他们大多用电子书代替纸质书来出版)。但是,出版电子图书的好处,大部分已经通过较低的书价受让于消费者。所以出版商很难做到两全其美:既为已出版的书目支付更高的版税,同时又为新书预付高额书款。 在有关如何分割数字权益的辩论中,人们错过了电子图书带给各方的机遇,包括作者、读者,以及拥有专业技能、能够利用这种机会的出版商。首先我们不应忘记:图书市场的发展总是由新出现的供应渠道(而非消费者需求的变化)所推动。过去通过超市和图书俱乐部来销售图书是如此,将来通过数字平台和电子格式来销售图书也是如此。 其次,出版商可以凭借数字技术推出诱人的新产品,如在传统图书中增加音频、视频以及游戏成分。第三,出版商首次通过数字平台掌握了大量的消费者信息,从而在决定图书的定价与内容时更加心中有数。最后,读者如今可以通过网上社区和社交网络更加直接地参与出版过程,贡献内容与创意。所有这一切都将重新诠释出版业,但是,只要出版商善于学习新的技能,就定能增强我们的地位。 与其它媒体公司一样,图书出版商同样面临非法文件共享与侵犯版权这样的盗版威胁。但是,这些都不是新问题,况且,至少到目前为止,它们还未危及整个出版行业的健康发展。上周企鹅出版社报告称;今年前6个月的销售额增加了9%,虽说电子出版出现了井喷式发展,但纸质图书的销售继续保持增长势头。 也许将来有一天,纸质图书的魅力会不复存在,但我对此持怀疑态度。各个年龄段的读者难以割舍对纸质图书的这份依恋。纸质书容易携带、阅读方便,拥有它实在是种享受。而且这种魅力无处不在。上周,我在印度欣喜地获悉P8226;G8226;伍德豪斯(P.G.Wodehouse,英国幽默文学名家)和伊尼德8226;布莱顿(Enid Blyton)的作品畅销依旧。下周,我将赶赴巴西,举行企鹅新版经典系列图书的发布会。目前,由企鹅最新翻译出版的葡萄牙文版马基雅维利(Machiavelli)《君主论》(The Prince)预订量已达18000本。纸质图书魅力依旧。 本文作者为企鹅集团(Penguin Group)首席执行官,企鹅由拥有英国《金融时报》的培生集团(Pearson)控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