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在现实生活中还是在商业中,人们发现,一旦出现某个错误,似乎原本很成功的人生或者事业就会突然转向,接下来会发生一连串的不可思议的错误。这其实不是命运的问题,而是陷入了我们所谓的“错误模式”。
在小罗伯特·E·米特尔施泰特的《关键决策——阻止错误链摧毁你的组织》一书中,他列举了大量的、世人皆知的重大错误,来告诫读者如何抓住错误的源头,用最小的代价来克服混乱局面。
米特尔施泰特曾主管沃顿商学院创新研究中心和应用研究中心,曾任IBM、辉瑞制药等公司的咨询顾问,还在海军核潜艇上担任过军官。这些经历让他对社会灾难现象有了一定的观察,并将它们与商业现象进行比较分析。作者发现,无论是泰坦尼克号的沉没,还是哥伦比亚飞机的失事,无论是安然公司的破产,还是柯达公司的商业失败,几乎每一个“灾难”事件并不是某一个错误而是一连串错误的结果,而这些错误要么没有被注意,要么被认为不重要而被回避,要么出于对高风险高回报的偏好而被有意忽略。
如果能够建立一套预警及“错误”管理系统,能确保在错误链发展到失控之前就响起警报,采取行动,就有可能阻止巨大灾难的发生。
多重错误模式
类似这样的场景在现实生活中并不少见:刚开始出现时可能只是很小的个别问题,人们一般不会去纠正,但是接下来后面的问题会强化第一个问题的影响,于是人们想到补救,但是由于一个不恰当的纠正,一方面试图隐瞒真相,另一方面又试图补救。最后往往情况失控,不得不采取非常措施。
米特尔施泰特将此称为“多重错误模式”陷阱。水门事件是一个典型的落入“陷阱”的例子。尼克松竞选班子中的五人闯入水门大厦,只是想去民主党史室获取一些信息,之后他们为了试图掩盖先前的错误,而编造出磁带事件,最后使事态变得更为严重,直到尼克松本人受到弹劾。如果事情发生后,尼克松和他的同事立刻承认自己做了蠢事,而不是掩盖真相,也不去编造后面的一系列的谎言,历史很可能会被改写。
“家政女王”玛莎.斯图尔特(Martha Stewart)的遭遇则是发生在现代的一个商业案例。玛莎被判刑所犯下的严重罪行只是始于一个小小的错误,因为得到某些内部消息,她错误地决定抛售股票。之后,她和经纪人销毁证据,串供遮掩。就这样越陷越深,仿佛击倒了多米诺骨牌,一切都变得无法收拾,一直到玛莎被判重罪入狱。
米特尔施泰特认为,在这些事件中都存在一个不断推进的错误链。如果以时间为横坐标,以错误成本为纵坐标画图,前面的第一级、第二级错误不为人知,损失也不大,但到了第三级,错误数量和错误的严重状况会极速上升,损失呈指数级别迅速扩大。
因此,如果意识不到错误链的存在,并对它们进行管理,便会导致一系列恶性的社会灾难事件或者商业悲剧。电影《泰坦尼克号》为人们所熟知,但很多人并不了解,泰坦尼克号的悲剧其实也是一起典型的错误链管理失败的例子。
首先在设计上,为了追求豪华与时尚,泰坦尼克降低了防水舱的高度,取消了在军舰上常用的防水门。在事后看来,这些设计都是致命的错误。而在完工之后,为了抢进度,船员们并没有进行足够的演习,仅仅进行了一天试航就手忙脚乱投入了运行。
虽然船上配有最先进的无线电技术,但操作人员还在学习如何有效地使用它。而且无线电技术的采用并不是出于安全,而是出于创收,因为乘客们希望与外界联系,并获取商业和股票信息。
1912年4月11日下午,满载2200名乘客和船员的泰坦尼克号出海了,船长史密斯是一个有着40年安全航海经验的老船长。有经验的支持、配备优良的船只和宁静的海面,这些因素加起来,使得船长忽视了危险的警告而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在4月11日至4月14日之间,泰坦尼克号收到其他邻近船只发出的警告共计21次,但从船长到船上的每个工作人员都忽视了危险的警告。“有证据表明,无线电报员菲利普斯曾经让一名报告冰山警告的电报员住嘴,因为他正在处理乘客的商业电报往来,他认为创收远比冰山警告重要。”
1912年4月14日晚上11点40分,瞭望员发现冰山,这时错误开始升级。值班大副下令左满舵,这个动作让船避免了迎面撞上冰山的危险,但在右舷下划开了一条长约300英尺的口子,这反而比正面碰撞更糟,它有可能让横向设计的舱壁断裂。
接下来的一连串的错误是,发现船舱进水,船长没有下令让人们在30分种内登上救生艇,而因为盲目自信拖延了不少时间;在救援艇的配备上,船的制造者为了省钱,把本可以装备48条艇的计划改为只装备20条艇;在登艇的过程中,因为船员们从未进行过演习,现场一片混乱,本可以装裁65人的艇有的只坐了12人就离开了。
事故发生时,加利福利亚号位于距泰坦尼克号不过5-10海里处,这艘船上的船员们看见了远处的亮光,但一直未看到求救的信号,因此误以为亮光是流星而忽略了。一直到沉船前电报员发出的SOS电报被距其50海里的一艘邮轮卡帕西亚号收到,错误链才开始被打破。经过4个多小时的奋力救援,卡帕西亚号仅成功搜救了705名幸存者。
泰坦尼克号的悲剧,首先是错误的假设与错误的思维模式,错误地以为船舱是最防水的,错误地认为不需要太多的救援艇,错误地认为不可能撞上冰山;其次,轻视或漠视坏消息,尽管收到多达21次的警告,但泰坦尼克号的全体人员一直未给予足够重视;第三点是由于训练和准备的不充分,包括乘客和船员们都没有充足的准备;第四点则是受制于以往的经验,导致船长做出了一系列错误的决策。而这四点也同样表现在其他大多数商业错误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