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小时候在我们大院的操场上看电影之外,我第一次接触到的对我的生活有意义的屏幕应该是在1979年。那一年,一个亲戚托关系帮我家买到了一台当时非常紧俏的金星牌九英寸黑白电视机。那个屏幕正好和刚面世的iPad屏幕差不多大,但是它当时带给我的喜悦是我后来一大堆i加在一起都i不出来的。
我第一次触碰电脑是则在1986年。那一年我以校际交换学生的身份来到了夏威夷的Punahou中学继续读高三,在老师的指导下用Basic语言编一些简单的游戏程序。那个时候的电脑都是很小的屏幕,并且显示出来的字体都是绿色的,盯着屏幕时间一长人脸也会变绿。
到了1993年,我进入哈佛商学院,并终于正式有了属于自己的第一台笔记本电脑——苹果出品的Macintosh Powerbook。对于这台灰色的伴随我度过两年MBA生涯的笔记本,我唯一的记忆就是它很沉。
1995年我回到北京,当时一个朋友借给我一台摩托罗拉的大哥大,就是能直接用于斗殴的那种,屏幕只能显示一行电话号码。等到1997年三里屯酒吧街风生水起的时候,我已经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第一款诺基亚。再往后,2004年,朋友送了我一台iPod。那之后,我至少曾经有过三四款不同存储的iPod、iPod Nano、两款iTouch以及最近被我当游戏机用的iPhone。2009年,我使用了亚马逊的Kindle;现在,我又定购了iPad,准备成为它的第一批用户。
到了这个时候,很多智能手机的屏幕已经到了 3.5英寸,很多台式电脑的显示屏已经和电视屏幕差不多大,很多家庭客厅墙上挂着的电视机已经超过了50英寸。 随着屏幕越来越多,人们开始有更多的问题:
未来iPhone会和iPad合二为一吗?平板又会和笔记本合二为一吗?电脑屏幕有可能代替电视屏幕吗?折叠手机有可能代替笔记本吗?手机会变成电视机的遥控器吗?电视机能直接显示邮件和玩游戏吗?
对于这些问题,我和微软的张亚勤博士聊过一次,我们的观点不谋而合。那就是:与其关注硬件的名字,不如关注用户的状态;未来IT与新媒体领域的世界大战不是关于终端的,而是关于平台的。
除了睡觉的时间,我们在工作和生活中与各种屏幕发生关系时各有各的状态,譬如:
1. 早晨睁眼躺着床上就想上网看新闻或者发微博的状态:这个时候最方便的终端肯定是手机和平板。
2. 移动过程中需要通讯的状态:只能是手机,并且手机的尺寸不能因为阅读的方便而无限放大。在携带方便与阅读方便之间,携带方便更重要,因为眼睛可以妥协,手包和口袋不能。
3. 工作时写作或者处理文件、邮件的状态:还是近距离(一米之内)直立式的屏幕(无论是台式还是笔记本电脑)比较方便。
4. 在餐馆等人或长途旅行中打发无聊的状态:大屏幕的手机和平板应该是最适合的终端。
5. 晚上回家坐在沙发上后仰看大片的状态:只能是墙上的大屏幕,并且越大越好。
6. 即便是玩游戏,有些游戏天生就更适合电脑屏幕,而另一些游戏则天生就更适合电视屏幕。
7. 当然很多时候我们都会是“混搭”的状态:譬如墙上放着大片,手机回着短信,同时在大片情节推进过于缓慢的时候用腿上的笔记本插空浏览一下新闻或者上传一条关于这部电影的微博。
我相信,用户不会因为终端过多就放弃对他们所在状态来说最适合的终端,这一点,他们很清楚。只有商家会乱,用户不会乱。
因此,虽然每一种终端本身都会随着技术的突破而不断进步,但一切希望以“终结者”姿态用一种终端代替另外一种终端的努力都将注定是徒劳的。未来十年,世界通讯和新媒体技术的超级战争的主战场将不在终端,而是在终端背后的运营平台和应用及内容平台。
也就是说,未来所有形态的终端和屏幕背后——从几英寸的到几百英寸的——都将是同样的平台在跑,并且是跑在“云”“端”。在具体的内容和应用将会无穷丰富的同时,不同终端背后的操作系统平台以及应用和内容平台将会行“云”流水般的无缝对接,实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云端协同”与“云端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