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物色办公室的过程中,我家楼下那间额外的房间就暂时成了我们办公的地方,窗外可以看到整洁的花园和光滑的鹅卵石,这里也是我们开始召集首批员工的地方。整个环节比我们想象中要简单一些,我们很快就发明了一套筛选方式:调查背景、谈话,察看他们的反应。我们的审核方式也很简单,就是热情!热情!!还是热情!!!
第一个聘请的是Todd Agulnick(托德8226;阿古尼克),他是一个超有才的软件工程师,而且也是米切尔在莲花的第一个职员——他那时候才13岁。1987年,托德就读耶鲁大学,他答应腾出暑假的时间,来我们这儿兼职做手写识别程序的研究。他不但发现帕罗奥多这边逍遥自在的生活比起老家纽黑文市中心好得多,而且他的宿舍还和某一高中拉拉队的女生在同一栋楼,这也为他的加州生活带来了丰富的色彩。后来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可能再回东部生活了,于是就从耶鲁退了学,然后来到GO开始工作。他是一个很敏感、很挑剔的年轻人,每当他和某位同事意见不合,或是感到公司要有什么改变的时候,就会变得非常烦恼。
罗伯特8226;卡尔接着找到了一个非常不错的人叫Mike Ouye(迈克8226;欧叶),他是一个既亲切又资深的软件工程师,曾经在VisiCorp(维斯考波)以及其他许多公司工作过的他,是在加州一个叫洛迪的农村长大的,父母是美籍日本人。迈克有一张东方人的圆脸,但是除了那张脸之外,他就没有一处是不像老美的。日本人的血统对他来说就好像是我的犹太人血统一样——一个遥远的,为我们的生活增添了一些个人色彩的文化背景。迈克是一个典型的电脑迷,他会整天泡在Frys(弗莱斯)——帕罗奥多的超大型电脑商城里,这是一个24小时都能看见特别多来来往往的电脑业人士在里面购买零件、软件和红牛饮料的地方——大家不惜花上大量的时间去看那些像电话黄页一样厚的电脑广告。
在迈克来工作室面试的那天,他提前打了个电话问是否可以带自己的未婚妻一起来,因为他们想在面试结束后去附近吃饭。
我们和罗伯特确认了对此没有意见之后,那天下午就在我家的客厅里对迈克进行面试。在我们交谈的过程中,他的未婚妻Celeste Baranski(莎莉斯特8226;巴兰斯基)静静地坐在双人沙发上看杂志,直到我们谈起有关技术方面的话题,面试已经基本接近尾声了。
罗伯特问:“迈克,你觉得我们的产品应该用什么中央处理器更好?”
“那得看你是选择想要用英特尔系列,还是像摩托罗拉系列68000那样的产品了。但从软件的发展来说,68000的东西可能要更成熟一些。”
罗伯特说:“英特尔产品普遍的问题就是芯片的耗电量太大,所以一般电池的消耗会很厉害。但286做得很好,而且还有静态的CMOS(互补型金属氧化物半导体),所以可以节省很多电,并且386也应该很快就会出来了。”对当时的工程师来说,类似486和奔腾这样的东西还只是个梦想而已。
迈克说:“没错,但是目前并没有任何好的32比特的编译器可以搭配386,所以你无法让它完全发挥功效。更何况,386的CMOS版本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来。”
这时莎莉斯特忽然来了一句:“放屁!”然后我和罗伯特同时诧异地回头望着她。“386的芯片尺寸那么大,除了CMOS之外,它还怎么能正常地解决散热的问题?”
此时迈克很勉强、很不好意思地赶紧解释道:“莎莉斯特其实是一个硬件工程师。”
她笑着说:“你说对了,你们这帮搞软件的,可别再班门弄斧,在我面前讨论中央处理器的问题了。”
我们后来发现她不仅是硬件工程师,而且还是个很有实力的、在硅谷很抢手的硬件工程师。显然,她是在决定是否要加入我们之前,先来探探我们的虚实。后来没过几天,凯文面试了她,她就顺其自然地成了我们中的一员。
迈克和莎莉斯特的加入完善了技术团队的核心——迈克与罗伯特负责软件的部分、莎莉斯特与凯文负责硬件的部分。他们后来没多久就结婚了,然而别说是单身的员工,就是已经结了婚的员工也很难相信他们是夫妻,因为这对宝贝儿不是经常在会议中斗嘴,就是互相批评……
莎莉斯特后来又介绍了她在电网公司(一家生产手提电脑的企业)的老同事Phil Ydens(菲尔8226;伊登斯),一个真诚、内向的人加入进来。他是操作系统核心软件(管理数据的进出以及分配资源给应用程序的软件)的专家。菲尔不但很高大、很强壮、很稳重,而且还过着类似苦行僧那样的生活——正直、努力又充满挑战。我们这个项目一下子就吸引了他,很快他就搭上了我们的列车。
下一步我们需要迅速找到文件编制的负责人,来负责客户和软件工程师的说明书。罗伯特之前曾经和一个很有经验的作者John Zussman(约翰8226;祖斯曼)一起工作过,他当时正好刚刚完成了在Oracle(一家做关系数据库的企业)的一个项目。他来面试时给我一种没有任何瑕疵的感觉:灰蓝色的外套、一条超漂亮的领带、一双意大利名牌皮鞋以及整齐的发型等。约翰不但外形无懈可击,而且他还很喜欢慢慢、谨慎、清楚地发言。而和他相比,我们这帮穿着蓝色牛仔裤和廉价衬衫的人简直就像伐木工一样。
在接下来的几年中,约翰成了我们这些“粗人”里的绅士。在大伙儿经常跟着我去参加看摔跤以及赛马等活动之余,他也偶尔会邀请我们去看他和女士一起合唱的交响乐演出;在我们狼吞虎咽地吃着肉丸三明治时,他总是喜欢慢条斯理地在一旁享受着自己的寿司。
其实在我们这帮驴唇不对马嘴的工程师里,能够将我们带往相同目标的原因只有一个:在我们的内心乃至灵魂的深处,都一致相信好的想法加上不懈的努力是可以改变世界的!大家都相信这个项目可以改善人们的生活,而且也都将其看成了自己的使命。GO在这个过程中,帮助他们把感动变成行动,GO是可以证实自己信念的地方。或许在将来,这会成为创业竞赛最大的贡献:重新让内心那把有使命感的火炬熊熊燃烧,并且在强敌环绕的环境中脱颖而出。
我们后来在市场街南边租了一套很干净却有些古怪(刚从工业阁楼改建而来)的办公室。白天会有许多像我们一样的艺术家和工程师在这里工作,但是一到晚上,外面就会变成无数流浪汉的归宿地。这两个群体其实是互相依赖的:我们提供纸箱和罐头盒给他们去卖钱,而他们则会帮我们照看车子和楼房。虽然这里的环境很差,但是这些“本地居民”却经常会表现出得体的一面——在冷天和别人共享被子、一起庆祝生日以及分享我们捐赠的各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