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转型升级 经济转型需要“资本兴奋剂”



     当我国经济经过一段较长时间的持续高增长后,已经进入到痛苦的转型期。这种转型并不像产业升级那么简单,而是伴随着社会、政治和制度等各方面的转型。

  单就经济领域而言,大家所热议的不过是经济增长模式的转换,试图通过产业升级来实现集约式的增长,从而改变过去那种简单粗暴的资本驱动型增长模式。问题在于,为何改革开放三十多年以来一直是资本驱动?如果不把这个问题讨论清楚,过去的增长模式似乎也无法改变。看病得对症下药,如果不清楚症状,盲目开药方不过是庸医所为。如果仅仅是把民间资本引入垄断行业,其实是换汤不换药的做法,不仅无法改变现状,反而可能加剧贫富差距。

  在经济转型过程中,民间资本的处境是非常尴尬的。一方面,随着产业规模的不断扩大,规模经济递减规律在起作用,产业投资回报率因竞争日趋激烈而持续下降;另一方面,资源和金融业的垄断导致租金持续上涨,要素成本上升,从而进一步侵蚀产业利润。这就会导致民间资本继续发展产业的激励不足。当信托业在合法地玩高利贷,赚得盆满钵满的时候,民间资本不能不眼红,趋利的本能使得其渴望进入金融业,分得一杯羹。

  类似的道理,当民间资本看到垄断行业坐地收钱,过着大财主一样的生活,也同样渴望自己成为这种大财主。说白了,民间资本进入产业领域,也就赚个辛苦钱。原先看到房地产火热,所以大量的民间资本进入房地产领域,当中央政府开始通过紧缩政策来遏制房地产泡沫,民间资本又无钱可赚了。想想看,如果不设法进入垄断行业,以后可怎么轻松赚钱?

  关于垄断行业对民间资本开放的呼声,表面上看是寻求某种机会公平,实际上是情势所迫。因为对资本来说,现在只有垄断行业还能保持稳定的高现金流,各种制造业领域已经很难赚到超额租金了。

  资本总会有激励流向利益最大的场合,就当下来说,非垄断行业莫属。而对政府来说,如果不给民间资本一个出路,它就会游弋在房地产领域,使得房地产调控无法达成效果;同时金融和资源行业的垄断无法打破,民怨甚多。

  假如把民间资本引入垄断部门,不仅可以打破垄断,促进竞争;而且还可以激励资本流出房地产领域,从而有助于房地产调控;更高层面上还可以促进投资上的机会公平,如此等等,好处甚多。但假设民间资本顺利流入了垄断领域,是否会达到预期的一箭多雕呢?

  首先,民间资本进入垄断部门实际上并不必然促进这个行业的竞争。因为现有的资源和金融行业等很大程度上是属于自然垄断或者网络型行业,行业的经济特征决定了其垄断性,和资本的身份无关。无论哪种资本在这个行业作秀,也终归是一个垄断者。

  其次,民间资本进入垄断部门也不会缓解房地产泡沫。道理很简单。垄断行业自由现金流充裕,只要存在代理问题,这些自由现金流就会进入到寻租领域,而不是生产领域,那么不仅仅奢侈品或者高端消费市场依旧火爆,房地产行业同样也会继续繁荣。

  而且由于垄断行业的自由现金流支撑力度大,反而会让房地产行业的资金得以充裕且持久。结果可想而知,民间资本进入垄断行业,反而可能加剧房地产泡沫。最后,民间资本进入垄断部门是不是就改进了投资上的机会公平呢?其实不然。这种进入并不是自由进入,何况垄断部门投资都存在门槛。因此这种机会不过是针对大的民间资本而言的。对于中小民间资本而言,根本谈不上机会。

  因此,民间资本进入垄断部门并不能起到一箭多雕的效果。那么是否存在另一个路径,可以改变现在的困局?其实有的。那就是鼓励创新,把资本(而不仅仅是民间资本)引入创新领域,从而实现经济的第二次起飞。

  看看当下的上市公司现状,在研究和发展方面投资很少;再看看政府的教育投资,也是少得可怜。和各种基建工程相比较,科学研究和教育投资就是一粒尘埃而已。如何能够支撑经济转型?大型垄断企业也好,民间资本也罢,都没有投入创新的激励,这是为何?究其原因,就在于我们现在的制度还缺乏切实的激励创新的安排。现有的鼓励创新的制度基本上都流于表面,并没有给予创新者未来可能回报的预期。

  现行的创新激励最主要的缺陷在于,在鼓励创新的同时,并没有遏制寻租。这个寻租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寻租部门的强势,如前所说,资源和金融等垄断行业的价格歧视导致产业部门要素成本上升,持续地吃掉产业利润,使得产业部门无利可图。只要看看信托业肥得流油就知道了。

  假如一个经济体最繁荣的是信托业,市场上的资金成本能够到20%左右、甚至更高,那就可想而知,产业已经被勒住了脖子,怎么还有气力?

  二是创新资源的配置过程的寻租。科研资金的行政化分配模式导致了分配标准的行政化,而非学术化。无论研究项目的资助,还是科研奖励的评审,中间充满了各种故事。故事越精彩,租金就越丰厚。而真正能够带来创新绩效以及人力资本累积的却很少。原本就不多的科研支出和教育支出,最终都体现在基础设施和设备上,而没有体现在成果上。

  所以,真正要做到引导资本进入创新领域,只有断了资本通过寻租来一夜暴富的梦想。而这就需要改进垄断部门的治理;强化对现金流的监管,而不是简单地和垄断部门围绕上交利润额的谈判;增加行业透明度,降低成本和生产过程方面的信息不对称;引入社会力量监管,而不是简单地引入民间资本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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