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仅在半年之前，吴波还认为拉手网可以笑到最后。不幸的是，作为创始人的他如今已身陷离职风波。更糟糕的是，没有迹象表明这家团购网站能重新找回登顶的感觉。 8月6日，有消息称拉手网董事长、CEO吴波因为与投资人意见不合已经离开拉手网。随后，拉手网发布公开声明称：“有网络传言称拉手网吴波离职，拉手网官方正式回应并郑重表示此传言不属实。吴波先生作为拉手网公司的创始人、董事长，将继续全面负责公司战略发展和业务创新，对公司未来战略规划和整体运营管理仍具有不可替代的影响力。” 耐人寻味的是，这份声明仅强调了吴波董事长身份，对是否辞去CEO一职却没有给出确切答复。 《中国经济和信息化》就此求证了拉手网几位内部人士，得到的回应是吴波还担任董事长一职，但是否担任CEO应该还在讨论中。 突发的变故也在预料之中。从今年6月初开始，拉手网财务总监张俭、副总裁宋黎明、市场总监郑斌、公关总监杰雯等都因为相关原因离职。吴波的离职风波，或许将为近期拉手网的高管动荡画上一个句号。 另据了解，投资人对拉手网的管理并不是很满意。 事实上，早在去年6月份，就有媒体报道了拉手网内部管理流程烦琐，沟通成本较大，销售部高层几乎每天都要为部下向运营部争取权益。虽然此后吴波做了调整，但面对不断烧钱的结果，投资人的心情是可以想象的。 如今，拉手网的高层人事动荡已尘埃落定，但拉手网的迅速下滑已成事实。根据团800网最新的数据显示，拉手网目前的销售额在国内团购网站中仅仅排名第五。当然，拉手网还在倔强地表示，他们仍稳居行业领军地位。 失落的领跑员 显然，拉手网还在极力维护自己团购网站老大的形象。 2011年5月，拉手网宣布影帝葛优成为品牌代言人，这为拉手网带来了超高的人气。虽然吴波一直没有对外透露过葛优的代言费用，但有媒体根据葛优平时的代言费和出场费推断，此次签约的费用应该不会低于500万元。 这是拉手网最近两年高调出击的典型案例。事实上，得益于雄厚的资金优势，这家团购网站始终高举扩张的大旗。此前，拉手网共经历三次融资，总融资金额达到1.65亿美元。这些钱除广告投入之外，基本都用于招聘销售团队、开拓分站。吴波曾向本刊记者表示：“拉手网要用互联网的速度开拓分站，建立一个成熟的分站后，迅速复制粘贴到其他的城市。” 拉手网拓展势头很猛。2010年拿到首轮融资后，拉手网以直接开站、收购、地方代理等方式迅速将覆盖范围扩大到100座城市。去年4月，拉手网完成最后一轮融资后覆盖的城市更是达到了300座，这和中国省级市以及地级市的总和大致相当。吴波曾表示：“只要有3G信号覆盖，拉手网就应该建立分站。” 但显然有一些消费能力以及网络能力无法支持团购网站的小城市，是拉手网心有余而力不足的。2011年，全国性团购网站纷纷关闭中小城市布点也佐证了这一点。 更大的问题在于专业人才的掣肘。在开拓市场的过程中，国内电商专业人才的匮乏，让拉手网不得不招募了很多来源非常复杂的地方团队。好处是，这让拉手网在开拓当地市场时拥有一定优势，但不足也非常明显—总部难于对地方的实际情况进行监管，且这些本地团队大多没有电商经验，做事非常不讲原则，这也为日后埋下隐患。 不过，彼时的拉手网还和其他团购网站一样，走在一条看起来充满阳光和黄金的大路上。低成本、轻资产、充沛的现金流以及不错的盈利能力，让拉手网的每一个分站看起来都像是一个充满潜力的小金库。 但随后，事情开始变得麻烦起来。 团购导航网站领航网CEO王启亨对《中国经济和信息化》表示：“当年Groupon入华使国内团购网站开始异动，地面、楼宇等广告的大肆投放既加快了团购网站的发展，也加速了灭亡。” 拉手网就是较为典型的代表。根据拉手网的招股说明书显示，其2010年全年的销售及市场费用为4000万元，但到了2011年第一季度，这项支出飙升至去年全年的3.5倍。而2011年前三个季度，拉手网该项支出超过了5.2亿元，接近同时期毛利润的6倍。而这三个季度的毛利润仅为8800万元。 资金链的风险也引起了拉手网的警觉。从2011年下半年开始，拉手网的战略已经从扩张变成了收缩，上市也正式被提上议程。吴波曾表示：“拉手网现在开始收缩广告覆盖，转为精细化经营。”但吴波依然没有放弃规模扩张。在他看来，规模就是一切，只有有了规模，才会产生利润。 这也符合当时团购行业的主流认识——先拼销售额和市场地位，在有了领先的市场地位后就能引来更多的风险投资。通过风险投资获得更高的市场份额，撑到其他团购网站无法生存。 问题是，资本追逐利润的本性决定了其不会在烧钱的行业停留太久。对于拉手网来说，麻烦不止如此。 2011年10月，在IPO的前夜拉手网意外地选择了退出。据有关人士透露：“之所以临时退出，是因为有其他电商网站在上市前夜递交了拉手网的黑状。” 但即便没有这份黑状的存在，拉手网的运营数据也实在是不忍卒读。拉手网自2010年3月上线运营，截至2011年6月30日，累积赤字为4.742亿元。2011年上半年，拉手网实际营收只有5780万元，市场营销费用却高达3.26亿元。 上市失败后，吴波曾经奉行的规模为王的策略—高成本、低利润，开始遭到资方的抵制，而市场大环境的低迷让拉手网更是看不到希望。 团购鼻祖Groupon在上市后遭遇破发，近期走势并不好，而国内电商网站唯品会上市后表现也不如意。除上市之外，融资之路几乎看不到光明。据汤森路透发布的数据显示，在2012年第一季度中，风险投资公司向中国互联网相关机构的投资总额仅为1.385亿美元，比去年同期的8.665亿美元下滑了84%。 更可怕的是，曾经疯狂扩张的拉手网已经不得不反向收缩，在上市前已经大量裁员并关掉了不少地方分站。今年4月初，拉手网更是停掉以hao123、团800等多家导航站的广告投放，这逐渐变成了恶性循环。 团800网的最新数据显示，今年4月的团购网站销售排名中，拉手网销售额1.7亿元首次跌出前三名，其销售额仅为第一名的一半，6月跌至第五名。吴波曾对记者表示，在2011年或者2012年，国内的大型团购网站不会超过5家。但他或许没有想到，拉手网很有可能不在这5家之列。 团购冰河期 拉手网绝非孤例。根据公开数据显示，2011年美团网的广告经费达1.3亿元，糯米网为2亿元，团宝网更是达到5.5亿元。2011年下半年开始，随着资本的撤离，团购网站的资金链开始吃紧甚至断裂。 团800网到2011年末，全国范围内已有1968家团购网站被淘汰，占所有运营团购网站总数量的33.5%。在2012年春节期间，团宝网被爆资金链断裂，深陷倒闭风波之中，接着窝窝团被曝光IPO被瑞银美林否决，至今上市一事未有进展。
糟糕的是，团购网站行业依然处于下滑趋势。最新数据显示，2012年以来国内团购网站并无一笔融资案例，而团购网站日均覆盖人群却已降至过去一年以来的最低点。没有融资，意味着团购行业已经基本被资本市场抛弃，而日均覆盖人数的下降则象征着团购对于消费者的吸引力逐渐减弱。 拉手网的数据也很难看。在短短的一年间，拉手网的日均覆盖人群数量跌去将近三分之二。更为关键的是，去年上半年平均每期团购成交额为接近4万元，今年上半年却只有不到1.5万元。 另一个可以佐证的案例是，中国团购网站的老师Groupon近日也陷入大量销售人员跳槽的窘境，股价更是比发行时的20美元跌了63%。这与当年其强势拒绝谷歌60亿美元收购邀约时的风光相去甚远。 兼并与转型或许已经成为团购网站今年不得不走的路。可以看到，大部分团购网站从今年开始将单品销售时间延长，从去年的三天到五天延长到一周以上，以此来获得更多用户的购买。业内的兼并融合已开始出现，典型案例就是F团与高朋网合并。除此以外，有些团购网站开始借助京东商城、当当网等电商大平台的流量优势，来降低成本。 最关键的问题还是要整合线下资源。业内人士表示，未来团购网必须把线下资源整合好，让本地商圈诚信体系像铁打般结实是最重要的。不需要团购网站成为线上线下通吃的巨无霸，在商业流通中有很多环节，团购网站只要做好其中的一个环节就有稳定的盈利。 对于拉手网的未来，王启亨说：“拉手网未来应该还有机会，毕竟曾经的投入让他们的品牌效应非常明显，关注度也比国内的其他团购网站要高。”他表示，中国公司和外国公司不同。在国外一个成熟公司可能发展上百年，即便创始人离开了，公司由董事会主持依然能够有良好的发展。但在中国，没有创始人的公司，未来的发展很难预测，中国职业经理人的素质都有待提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