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不容假设,但常常被假设。比如网上就曾经流传过这样的文字:假如当时全真派七子的道士丘处机没有路过牛家村, 那么,秘密跟踪他的那些金兵就不会死在郭啸天、杨铁心二人的院子里。同样,金人完颜洪烈也不会见到杨铁心的老婆、杨康的妈妈包惜弱而对她念念不忘。 如果是这样,那些金兵也就不会死在丘处机手里,而郭、杨两家以后不会受到牵连。 如果郭、杨两家不受波及,郭啸天的老婆李萍就不会流亡大漠,郭靖和杨康将会平平安安出生在牛家村。江南七怪自然也不会前往大漠。而要是没有郭靖和七怪相助,铁木真就会死在扎木合他们手里,蒙古各部也就不能统一。

如果蒙古不能统一,也就不会有什么西征。火药就不会传入欧洲。 如果没有火药,铁甲士在欧洲的统治就不会动摇。因此,黑暗的中世纪将延长一千年,也就没有后来的欧洲文艺复兴。 没有了文艺复兴,自然也没有哥伦布、麦哲伦的大航海。北美洲将始终是游牧的印第安人的家园。同样,西班牙人不会将铁炮传入日本。长筱会战是武田方面获胜,日本战国时代将一直持续不能统一。 因此,在另一国度,完颜洪烈没有包惜弱,只能全力参加内争,金国因此会内乱。 没有蒙古,金国又内乱,因此,宋不但不会灭亡,反而会统一。宋朝注重商贸,因此,资本主义萌芽将在中国出现。 如果发展到今天,中国将是最发达的国家。因此,今天的金融危机也就不会出现。所有的一切,都怪丘处机,你说你一道士,没事干吗路过什么牛家村啊! 以上一切,都是对历史的戏说,都是建立在金大侠的小说的一个细节之上。所以,当然信不得真。但回过头来想,很多时候,生活比历史更玄妙,更惊心动魄,也更有戏剧性。只是,在更多的时候,历史不是喜剧,也不是悲剧,而更多的是呈现出它本来的正剧的面目。 就如同我们刚刚经历的生活,从年初到现在,从大暑到立秋,节令的变化,总是赶不上生活情节的剧烈汹涌。 刚刚被审结的一个被很多人瞩目的案子里说,因为某个人的老婆害了某个外国人,作为公安局长的王某人向前面的那个人汇报,结果招致一记响亮的耳光。于是,挨了耳光的人,开始感觉到自身的不安全感,于是有了后面的夜奔美领馆,导致后面剧情的惊天大逆转。 于是有人评论,如果没有这记响亮的耳光,后来会怎么样?也有人评论说,冲动是魔鬼。这样想来,真的让人有点后怕,有脊背上发凉,半夜里醒来长吁短叹的恐怖。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此话不谬,而且正在被我们置身的世界、经历的生活所验证。 蝴蝶效应理论说,南美洲丛林里的一只蝴蝶翅膀的煽动,也许会导致纽约一场龙卷风的爆发。西南边陲城市里一记响亮的耳光,让一个国家民族命运的大船悄悄改变了方向。历史、过去、现在、未来,就这样拧巴纠结,也这样令人恐怖和令人惊喜。 有人说过,群众是什么,群众是装在麻袋里的土豆,装满了是一麻袋,装不满也算一麻袋。说这话的人,据说是某大国的某主义的创始人。其实,我更愿意从下面的角度去领会这句话:在更多的时候,更多人的命运是被所谓的历史的大手所左右的。在历史的力量面前,我们都是那么渺小,即便是那记响亮的耳光。 历史不会冲动,冲动的只能是人心。所谓的人心所向,和孔夫子所谓的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区别,也许就在于一句话:天下大势,顺我者昌逆我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