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迈克尔8226;埃布尔曼是一名农场主，同时也是一位作家，他提倡实施更加温和的食物生产方式，这样无论对土地还是对农民都好。他在不列颠哥伦比亚的盐泉岛上经营着一个名叫“洋地黄”的有机农场。此外，他还是“美景花园”的园长，这是一个位于加利福尼亚州戈拉塔的城市有机农场，在加利福尼亚大学圣塔巴巴拉分校附近。在戈拉塔的那几年，他观察到了农业方面的问题。他的照片和文字记录了这个美国农场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机械化，越来越化学化的情况。在加利福尼亚州的中央谷地，辽阔的耕地上只见几个工作人员开着硕大的拖拉机工作，戴着防毒面具喷洒农药。他的照片也记录了土壤如何变成了硬地、开裂，以及大量优质的表层土被风吹走的情况。他不禁问道：“人们去哪了呢？农场上根本不见人影。”机器和农药取代了工作人员，压实了土壤，而且消灭了野草、虫子、鸟儿和野生动物。这样的耕作方式算得上“高效”吗？在政府的补贴下，这样的农场生产了更多、更低价的粮食，但是代价又是什么呢？埃布尔曼看到无数农民为了购买工业设备，背负了沉重的债务，最后失去了自己的土地。此外，代价还包括生产出没有味道的蔬菜，农场主和农民患上了癌症，出现了畸形的青蛙，牲畜在自己的排泄物里打滚、被迫吃下抗生素等等。过度使用这些农药产生了超级细菌，降低了人类服用同类抗生素的有效性，而这些代价都隐藏在低价食品的背后。美国的农业生产力极高，但是从长远来看，这对生产商和消费者都造成了巨大的伤害。迈克尔8226;埃布尔曼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记录在了书中，其他作家如迈克尔8226;波伦也撰写了相关的书籍。但是，这些作家同时也记录了一些较小的更加可持续发展的农场，以及地区食品的生产和分配。在过去20年里，有些州如艾奥瓦州、威斯康星州、华盛顿州和俄勒冈州的小型有机农业正在蓬勃发展，比如有机谷（Organic Valley），这些有机农场生产了不少有机产品。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俄勒冈州从事农业的人口翻了一番。戴维是皮尔斯保护区的管理者，该组织致力于保护自然资源，支持当地农业。戴维来自一个农业家庭，他见证了农业的挑战和希望。皮尔斯县位于西雅图南边，是华盛顿州人口第二大县，这里有着繁荣的农贸市场和特色作物，包括为小酿酒厂提供的啤酒花。这里的农业以社区为基础，这不仅为当地居民提供了稳定的工作，还为当地提供了高效、高品质的农产品。如今，居民可以购买本地生产的肉类、海鲜、夏季水果蔬菜以及有机谷物。美国的小型农场不仅可以提供就业，而且可以促进经济发展。以下是小型农场的一些优点。改善市场。美国各地都有农贸市场，而且越来越多。每周有一两次，农场主会在公共市场把他们的农作物直接卖给消费者，为消费者提供健康食品和交流的机会。市场的发展往往需要公共的投资。如今，越来越多的城市建立了农贸市场。此外，提高农村的现金流也能够支持市场的发展，社区还支持农业组织（CSAs）提倡城市居民提前付款。这样一来，农场主就会拥有旺季前的收入，能够更好地生产农作物；另一方面，当地居民每周也能吃到健康、美味、有机的当季农作物。保存矿物燃料。如今美国的农业系统十分依赖矿物燃料；化肥、农药、包装和运输统统需要矿物燃料。美国人吃的每一勺食物都经过了数千英里的运输才从农场运送到菜市场，在这样的农业中，1卡路里的食物就需要大约10卡路里的矿物燃料。相比之下，本地生产的食品不仅不会消耗这么多燃料，而且还为本地居民提供了工作，巩固了本地的经济。因此，本地的食品生产减少了石油的使用和二氧化碳的排放。改变补贴。自20世纪50年代以来，农业的补贴主要集中在五大农作物上：玉米、小麦、大米、大豆和棉花；而且，通常越大的农场得到的补贴就越多。在这样的政策之下，当地的小型农场则成为了牺牲品。此外，这样的补贴政策阻碍了其他目标的实现，比如更加健康的生活以及更加繁荣的农村社区。例如，玉米补贴降低了玉米产品的价格，而玉米的市场价格包括了45%的生产成本，税款则包括了其余的成本，从而保障了利润。2010年，5亿多蒲式耳（美国的谷物计量单位）的玉米被做成了高果糖玉米糖浆，生产出了大约900万吨的高果糖玉米糖浆，销售价格大约为每磅30美分。由于玉米补贴，高果糖玉米糖浆的价格十分便宜，但是它很不健康。快餐、软饮料和加工食品通过添加玉米糖浆，可以减少产品成本；而健康食品（如水果蔬菜）却因为没有补贴而价格昂贵。如果我们能够把补贴发给健康食品和小型农场，另一方面对损害人体健康的食品征税，那么就会带来更好的经济效益，产生更多的额外利益，并减少社会成本。此外，政府为玉米提炼乙醇提供了大量补贴，把耕地变成了能源生产地，从而提高了食品价格。但是，用玉米提炼乙醇带来的回报却微不足道。当然，转变补贴的重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突然砍掉现有的补贴，那么美国大多数小麦农场主就会失业。但是，我们可以谨慎地转移补贴的重心，提高我们的生活质量，改善大多数农场主的生活，并且让我们变得更加健康。减少环境破坏。过度使用农药和化肥会对环境造成严重的损害。农业是我国最大的水源消费者和污染者，农业废物往往会污染蓄水层、河流以及海水。化肥从中西部农场顺着密西西比河流到墨西哥湾，导致水体富营养化污染，耗尽了水中的氧气，杀死了鱼类和其他生物，造成了像新泽西那样大小的“死区”。然而，这些污染严重的耕作方式是目前经济制度最喜欢的方式。如果我们能够减少化肥和农药的使用，大力发展湿地，用它来吸收化肥，过滤并储存水源，那么我们就能够改善地表水和地下水的质量，防止洪水的发生，并为野生生物提供栖息地，同时增加水的供应量。免耕地栽培小麦不仅能够节约能源、土壤和水源，而且能够增加农场的收入。使用新的灌溉技术和土壤水分仪能够节省50%以上的用水量。此外，如果我们能够改变现有的“扭曲”政策，比如化肥的免税政策和有机农场证书的昂贵费用，那么我们就能够创造公平的竞争环境，把传统农场转变为有机农场。保护土壤表层/应对气候改变。农业是造成全球变暖的一个重要因素。如今全球干旱、冰冻、洪水和气候混乱的频率越来越高，强度越来越大，持续时间越来越长，最受其影响的就是农业；另一方面，农业也是解决这些问题的关键。把碳封存在土壤里能够改善农田的质量，使用农场动物的排泄物和沼气肥料也能够减少二氧化碳的排放。但是，错误的土地使用方式已经浪费了美国最好的农业用地。例如，每个小时就有38个足球场大小的上好农田被城市的蔓延所牺牲。人们总是认为，把土地用来建设购物中心比用来生产食品更有价值。一个生产苹果酱的工厂被当成是资本资产，而真正生产农业产品的土壤却不被看做是资本资产。我们确实应当把土壤有机碳及其生产力看做是自然资本，否则我们将会承担失去它们的代价。（我们将会在第九章详细讨论自然资本。）提供生态系统服务。除了提供食物之外，农场还能提供许多“生态系统服务”，包括为野生生物提供栖息地，减少洪水的发生，为蓄水层提供水源等等。就拿防止洪水来说，1993年密西西比河洪水暴发，淹没了数百万英亩土地和城市。之后政府花费了100多亿美元修建防洪堤，农场主也在农田安装了瓦管，从而加速排水。尽管防洪堤建高了，但是2008年、2010年仍然暴发了严重的洪水，淹没了许多城市，如锡达拉皮兹（Cedar Rapids）。之后，美国陆军工程兵团修建了更高的堤岸，但是他们忽视了农田对洪水的抵御作用。农场主为了改善土壤的肥沃度，把农田多余的水分排到了河流，最终造成洪灾，带来了巨大的损失。如果政府能够给农场主一些补偿，鼓励他们加强防洪，那么政府所花的金钱将远比建设防洪堤和农田排水系统要少得多。中国在这一方面就做得很好。例如，北京政府支付了上游农民一定的金钱，因为他们的农田不仅可以挡住洪水，还提供了其他的生态系统服务。这样不仅增加了农民的收入，还可以在农村建立更多的学校，并且减少了北京的防洪费用。虽然农田能够提供生态系统服务，但是农民需要真正的经济鼓励措施。实施累进物业税。美国之所以设置收入税是因为农场主的强烈要求，美国政府还通过了一项宪法修订案来确保此事。当时很多农场主厌倦了支付高额的物业税，而富有的工业家和银行家却只需要支付很少的税额。收入税是一种累进税，因为富人支付的税率要比中低等收入人群高。当时我们没有实施累进物业税；如果我们实施了累进物业税，那么大企业的农场主支付的物业税就会比小农场主的高，这样一来就能减缓农田的垄断，鼓励人们建立更多的当地小农场。
改善健康。健康的食物能够为人们带来健康的体魄，减少医疗费用；烟酒则会危害人们的健康，提高医疗费用，因此我们对烟酒征税很有意义。提高烟草的价格，不但降低了癌症的发病率，也减少了医疗费用。因此，为了鼓励人们食用健康食品，增加有机食品的生产用地（如今美国的有机农田仅占总农业用地的0.5%，而澳大利亚的有机农田则占了10%），我们必须实施相应的鼓励措施。开展营养教育。学校菜园、当地的有机食物、丰富的菜单、营养学教育、更充足的午餐时间等等，都能够帮助孩子养成良好的饮食习惯。一家人一起使用新鲜的食材做饭，不仅能够提高食物的质量，而且能够增强家庭凝聚力，改善家人的健康。鼓励家庭菜园。前第一夫人埃莉诺8226;罗斯福提倡“胜利菜园”，现任第一夫人米歇尔8226;奥巴马也同样支持家庭园艺。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家庭菜园为美国提供了40%的新鲜蔬菜。家庭菜园能够提供健康的食品，减少矿物燃料的消耗。如果我们能够对那些照料家庭菜园的人实施减税，就能够更好地鼓励大家健康生活、节能减排。增加政府食品支持。妇女、婴儿及儿童营养计划为贫困的孕妇和家庭提供了食品补贴，成功地降低了婴儿死亡率，改善了营养和健康。为了减少饥饿儿童的数量，我们必须拓展此计划以及食品券计划。培训农场主。如果政府培训人们可持续地生产食品，经营小型农场，创办社区企业，恢复贫瘠的土地，那么我们的国家将受益匪浅。这些活动需要很多人力，能够创造很多就业机会：成千上万的年轻人将愿意为美国生产高品质的食物，为大家提供健康、积极、有意义的生活。为了实现最大多数人的最大、最长久的幸福，越来越多的人会投入到有机农业的行列。食品和农业对于美国经济至关重要，远比市场指标（比如GDP）重要得多。营养丰富的食品与健康、教育、水质、土地使用、能源消耗甚至洪水防治紧密相关。然而，目前我们仍然无法衡量这些价值；除非我们改善农业，否则气候变化的问题永远得不到充分的解决。在美国的大多数地区，水资源短缺和水质问题与农业习惯息息相关。如果我们能够实施相关的经济政策，鼓励有机食品的生产和分配，那么美国人民的日常生活将会得到极大的改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