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健力宝,几乎每一个三水人都可以说上一筐子事,大多数人也知道张海已经被“抓”了,但是他们说得更多的,不是追究张海如何被抓,而是李经纬以及健力宝的李经纬时代。
民族品牌在三水人心中
“东方魔水”的称呼,已经成为一代中国人心中深深的印记,它记载着荣誉,传承着民族工业的兴起。它的主语被冠以“东方”,却源于这个佛山三水区的西南镇。
“原来健力宝最早的时候只不过是我们公司下面的食品厂,后来政府决定把它搞成健力宝,原来的职工基本都是食品厂的老职工,后来都发财了,健力宝十几年,就算是最下面的职工一般都可以拿到二三十万,当时我们夫妇俩也都说想进健力宝工作的,但是因为不是当地的农村户口,所以进不去。”原来食品公司的退休老员工曹女士告诉记者。
几乎所有被采访的三水普通老百姓,都认同曹女士的看法。在三水,健力宝的员工曾经代表着富有、高薪以及强劲消费力。
一位熟悉健力宝的李小姐告诉记者,三水曾经是很繁华的地方,富有的健力宝员工许多是过着富足的生活,“以前的三水税收、消费基本都是靠健力宝以及它的员工,现在差远了。”
三水区副区长何绮红在接受《第一财经日报》记者采访时,多次强调的一个词就是“民族品牌”。她告诉记者,目前三水区对健力宝的态度很明确,就是如何保护健力宝的民族品牌,如何保持社会的稳定,如何让职工有工可开、有薪可取,如何保证税收。至于今后健力宝的股权归属问题,是区政府承接还是引入类似汇天中恒的投资者,何绮红表示现在区政府还无暇考虑:“健力宝的命运前途肯定是我们会考虑的问题,但是最近又出现张海被抓、资金偷逃的问题,我们还是要把局面先稳定下来,要保住这块民族品牌。”
何绮红相信健力宝还是会渡过这个难关:“其实健力宝经历了二十多年的发展,难免会出现起伏波动,但是这些在一般企业的发展历程中都会出现的,我想健力宝会渡过这个难关的。”
分管三水区公资委的副区长李应滔向记者表示:“健力宝目前的生产经营情况都很正常,感谢媒体对健力宝的关心。”
张海之过
纵然张海的母亲朱乐平女士一直坚信自己的儿子无罪,一直诉说着她心目中的“好孩子”,然而与健力宝利益密切相关的健力宝员工对张海的感情,不管他是佛,还是资本大鳄,伴随着他们手中收入的日渐减少,而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
“李经纬那时,职工的平均收入都有三四千元以上,每到周年庆典或者过节都还有钱发,以前在三水绝对属于高收入的,但是张海来了之后,平均收入一般都在一千元以下,经常几百块,到后来也发不出工资,然后是裁员,有的人下岗之后不得不在马路上面拉客做摩的,跟以前比差远了。”一位在去年离开健力宝的老员工,在健力宝待了8年,经历了几乎整个由盛及衰的历程,发出如此感慨:“许多人都希望回到李经纬时代,很怀念那时候。”
一位当地的知情人士告诉记者,张海来到健力宝之后,三水基本上得不到任何好处,健力宝除了国税和地税之外,所有的纳税基本都不在三水缴付,“偌大的健力宝集团,一个季度曾经只开了5000元钱的发票缴税,而以前李经纬在的时候,三水大部分税收收入基本都来自健力宝。”
根据此前公布的一些数据,李经纬在位的18年里,健力宝为三水政府贡献利税高达28亿元,鼎盛时期,占当地财政收入的45%。
李经纬复出可能性不大
李经纬曾经被称为红塔集团的褚时健第二,当他63岁那年躺在珠江医院接获通知,因涉嫌贪污犯罪,被罢免第九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职务时,许多人都为这个垂暮老人感到惋惜。
无论李经纬的功过如何,但是许多三水人怀念他的那个时代,毕竟“健力宝是他搞起来的”。
去年12月7日,就在复产小组进驻健力宝的时候,李经纬曾经坐在轮椅上进入厂区,当时复产小组负责人区柱明还对汇中天恒方面表示,李经纬会复出健力宝。
但是,一位接近李经纬的人士告诉记者,李复出的可能性不大,他的小舅子曾经表示过李的身体不可能再让他承担如此重任,他的子女也不同意李复出。
李应滔也表示李经纬复出的可能性不大,“让李经纬复出都是大家一厢情愿的事,你也知道了,李经纬现在还住在广州的医院,身体健康是一个很大的阻碍。”
实际上,即使李经纬现在还是身强力壮,但是他又能如何拯救这个他一手创立起来的“健力宝”呢?毕竟此宝现在已经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佛山市工商银行的一位高层向记者透露,健力宝目前总共欠银行的贷款大概在28亿左右,招商、建行等多家银行都已经向法院提起了诉讼,健力宝的资产包括商标全部都已经被司法保全了。
自从复产小组控盘整个健力宝之后,虽然没有归还银行贷款,许多贷款也已经逾期,但是健力宝方面一直保证银行利息的支付。佛山市工行并没有把健力宝告上法庭,该行高层表示,“我估计健力宝不会就此垮的,总会找到一个处理的方法,去告它只能是浪费诉讼费。”
也许从健力宝交给了张海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今天的结局。张海的个人成就来源于其对资本的聪慧与勇猛,同时也毁于此。相比之下,李经纬就只有干实业的才能,“智慧”或不如张海,但惠于三水多于张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