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向上司献计献策
向上司、决策者贡献自己好的建议与计划,是我们每个人应尽的职责。然而,我们在献计献策的时候,往往会遇到不受重视、不被采纳的苦恼。尤其是当一个经过自己潜心研究、周密思考,确信是一个非常合理、非常优秀的建议和计划被上司断然拒绝的时候,我们的苦恼会更剧烈。
碰到这种“进而不纳”的情况,人们往往抱怨上司,说:“能遇上一个知人善用、从谏如流的上司就好了。”这几乎成了所有属下一种传统的、固定的思维模式。他们之中很少有人愿意换一种思维方式来考虑“进而不纳”的问题。
其实,新的思维模式往往能给我们带来新的出路。
“移山倒海”的大师豪斯
美国第28任总统伍德罗·威尔逊,在他鞍前马后工作的许多人,都觉得他是“一扇老橡木做的门”,任何新鲜的意见都被毫无例外地拒之门外。威尔逊有才能,自负,所以对别人的意见往往瞧不起,要么不采纳,要么根本不予理睬。但是,有一个人是独一无二的例外,这个人就是他的助理豪斯。
豪斯有什么绝招呢?
豪斯自己说,有一次,他被单独召见,他明知总统不容易接受别人的建议,但还是尽自己所能,清楚明了地陈述了一种政治方案。因为他苦心研究过,自认为相当切实可行,所以说得理直气壮。然而他没有得到与其他同事不同的命运。威尔逊当即表示:“在我愿意听废话的时候,我会再次请你光临。”但是数天之后,在一次宴会上,豪斯很吃惊地听到威尔逊正在把他数天前的建议作为总统自己的见解公开发表!这件事,使豪斯大彻大悟,懂得了向总统贡献意见的最好方法:避免他人在场,悄悄把意见“移植”到总统的心中。开始,使总统不知不觉地感到兴趣,然后使这计划可以作为总统自己的“天才构思”而公之于众。最后,使总统坚定不移地相信是他本人想出了这个好主意。换句话说,不用强调某某计划是豪斯的主意,为了使一个好的计划被总统采纳,他得自愿牺牲“版权”,而把“版权”让给总统,并且是悄悄地、神不知鬼不觉地转让。这样,他的计划就能顺利地被总统采纳。例如,1914年春季,豪斯奉命赴法国做外交上的接洽。出发前,威尔逊原则上同意了豪斯的计划,但态度相当谨慎,距离被正式批准还相当遥远。豪斯到巴黎后不久,寄回了他同法国外长的谈话记录。在谈话中,豪斯把自己想出的、经总统谨慎同意的计划,说成是“总统的创见”,并热烈赞扬说,这是“天才,勇气,先见之明”的表现。看了记录,威尔逊总统毫不犹豫地正式批准了这个计划。计划的实施,给两国带来巨大的利益。豪斯为自己实际发挥的作用由衷地高兴。同时威尔逊总统也更加由衷地喜欢豪斯,对他更加倚重。但有一件事是永远心照不宣的:豪斯从来不表示某项计划是他想出来的。若干年后,豪斯说道:“我不愿意称那些计划是我的,并不仅仅出于讨总统喜欢。我的计划充其量是一棵树种,要长成参天大树必须有土壤、水分、空气和阳光。只有总统才有这些条件。把树种变成大树的,公平地说,是总统。我只不过把种子移到了总统心中。”
在威尔逊执政期间,豪斯都采用这种简单而有效的“种子移植”的策略。然而他对威尔逊的影响,比当时成群的政治领袖加在一起都大。事后,人们方才窥见豪斯的秘诀,并称豪斯为“移山倒海”的大师。后人开玩笑说,豪斯第一个发明了“思想试管婴儿”,威尔逊则是这次伟大试验的母体。
大智若愚的华西里也夫斯基
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作为苏联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斯大林,由于受反常的“自我尊严”的驱使,变得很难接受别人的意见。“唯我独尊”的个性使他不能允许世界上有人比他高明。莫斯科保卫战前夕,大本营总参谋长朱可夫将军曾建议“放弃基辅城”,以免遭德军的“合围”。这本来是一个很有战略眼光的建议,但斯大林听不进去,当面骂朱可夫“胡说八道”,并一怒之下把朱可夫赶出大本营。不久,基辅果然遭德军合围,守城的红军精锐部队全军覆没。等到斯大林对朱可夫说“你是对的”时,已经是马后炮了。但是,一度当了苏军大本营总参谋长的华西里也夫斯基,却往往能使斯大林不知不觉采纳他的正确的作战计划,从而发挥杰出作用。
华西里也夫斯基的进言策略比豪斯还要别致。
在斯大林的办公室,在斯大林与华西里也夫斯基谈天说地的“闲聊”中,华西里也夫斯基往往“不经意”地“顺便”说说军事问题,既不郑重其事,也不头头是道。可是奇妙的是,等他走了以后,往往使斯大林想起一个好计划。过不了多久,斯大林在军事会议上陈述了这个计划。大家都惊讶斯大林的深谋远虑,纷纷称赞。斯大林自然十分高兴。再看看华西里也夫斯基本人,也与大家一样显得惊异,好像他也从来没听说过这个计划,并且也与众人一道表示赞叹折服。这样一来,再也没有人想到这是华西里也夫斯基的主意,甚至斯大林本人也不这样想了。但是,
上帝最清楚,统帅部实施的毕竟还是华西里也夫斯基的计划。华西里也夫斯基也在军事会议上进言,但那方式方法更是令人啼笑皆非。他首先讲三条正确的意见,但口齿不清,用词不当,前后重复,没有条理,声音含混,因为他的座位通常靠近斯大林,所以只要使斯大林一个人明白他的意见就行了。接着他又画蛇添足地讲两条错误的意见。这会儿,他来了精神,条理清楚,声音宏亮,振振有词,必欲使这两条错误意见的全部荒谬性都昭然若揭才肯罢休。这往往使在场的人心惊胆颤。
等到斯大林定夺时,自然首先批判华西里也夫斯基那两条错误意见。斯大林往往批判得痛快淋漓,心情舒畅。接着,斯大林逐条逐句、清晰明白地阐述他的决策。他当然完全不像华西里也夫斯基那样词不达意,含混不清。但华西里也夫斯基心里明白,斯大林正在阐述他刚刚表达的那几点意见,当然是经过加工、润饰了的。不过,这时谁也不再追究斯大林的意见是从哪里来的。这样一来,华西里也夫斯基的意见,也就因为已移植到斯大林心里,变成斯大林的东西,而付诸实施。事后,曾有人嘲讽华西里也夫斯基神经有毛病,是个“受虐狂”,每次不让斯大林痛骂一顿心里就不好受。华西里也夫斯基往往是笑而不答。只是有一次,他对过分嘲讽他的人回敬道:“我如果也像你一样聪明,一样正常,一样期望受到最高统帅的当面赞赏,那我的意见也就会像你的意见一样,被丢到茅坑里去了。我只想我的进言被采纳,我只想前线将士少流血,我只想我军打胜仗,我以为这比讨斯大林当面赞赏重要得多。”
在整个二次大战期间,斯大林在军事上最倚重两个人:一个是军事天才朱可夫,一个就是华西里也夫斯基。有人甚至说,军事天才朱可夫之所以被斯大林倚重,从某种意义上看,正好与斯大林倚重大智若愚的华西里也夫斯基有关,因为倚重朱可夫,也是华西里也夫斯基的主意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