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杨瑞云的主业是北京的一名普通出租司机，开双班车的他，在晚间有另一个身份——驾驶教练和陪练，一晚上400元的“教练计时费”让他的收入增加不少，如果开双班车的晚班，一晚上扣除份钱和油钱，算得上杨瑞云的收入，不超过300元。 让杨瑞云有了这笔额外收入的，是机动车驾驶员资格考试的新内容。从2013年1月1日起，机动车驾驶执照C本考试，取消了俗称“钻杆”的停车入库考试，但增加了夜间行车、积水路面等特殊和复杂道路条件下的实际驾驶能力考试，一时间，驾校反应不及，驾照考试通过率骤降，南昌等地的通过率一度低至30%。 就在驾校增加各种特殊条件路段模拟设备时，杨瑞云这样的“兼职教练”的反应似乎更快，只不过杨瑞云也是“跟对人”，他只是这个“稍有组织”的团队中的基层工作人员，在他的“上面”，有人负责“拉活”，有人负责“排日程”。 民间“指教” 如果简单听一下杨瑞云的电话通话，多数人一定认为他是个“酒后代驾”，但主业是出租司机的他，对于“喝高了的人”，天生有一种心理畏惧。2011年的元旦期间，他就因为和一个醉酒的乘客发生争执，而最终耽误了一天半的运营，损失惨重。 “晚上干这个没有喝多了的，挺好。”说这话时，杨瑞云的手机响了起来，对着电话，杨瑞云确定了对方的位置，然后告诉电话那端的一个男“学员”，自己20分钟以后可以到达，“敢晚上出来和我们练车的，绝大多数都是男孩。” 杨瑞云今年41岁，驾龄17年，是个职业司机。只不过现在他驾驶的车不是自己的出租车，而是一家规模不大的“民间陪练”公司的“陪练车辆”，这些车经过特殊改造，副驾驶座位上有强制刹车系统，遇到不靠谱儿的情况，杨瑞云可以狠狠地“踩上一脚”。 但是，如今这些车辆所从事的并非陪练，而是“教练”业务，准确地说，如今坐在驾驶员位置上的都是“马上要参加路考”的“准司机”，他们手里还“没有驾照”。所以杨瑞云们的“教学路段”，一般是在不十分繁华的道路上，并且在夜间。 北京时间晚上10点5分，杨瑞云到达了约定的地点。远处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朝他走过来，简单客套的寒暄过后，便上了车，杨瑞云开始了自己的“民间教练生涯”，除了并不持有官方的驾校教练证书之外，他做得一板一眼，认真负责，时不时地还要“教训”学车者几句。
“驾校现在还没有安排夜间驾车的培训课程，其他特殊条件的模拟场地也正在建设和改造，所以没有什么针对性的课程，就只能晚上出来自己适应适应，因为考试确实可能会考到。”“学员”孙辉鹏表示，他上的驾校，还是在国内非常知名且条件不错的驾校之一。 分级治理 “这一晚上我可以有400元的收入，这是正经归到我的收入，一般还有200元左右的‘介绍费’，这个是上面‘拉活儿’的人拿走。”杨瑞云对这个收入很满意，因为在开出租车跑上一个夜班，去除油钱和份钱，正经能够落到自己口袋里的钱，最多也不会超过300元人民币，而且做这一行，比起夜间开出租，也轻松许多。 杨瑞云的学员，并不是自己拉来的，他有自己的“上级”。如今坐在他车上的“学员”孙辉鹏，便是自己的驾校教练介绍的，杨瑞云认识这位教练，但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这是他的“本家”，也姓杨。 杨教练是持证教练，已经为杨瑞云介绍了七八个学员，杨瑞云说，驾校的杨教练是他的“上级”，他会告诉记者什么时候有学员，主要练什么科目，由于多数训练的时间是在夜间，考虑安全问题，不是杨教练通知和安排的学员，杨瑞云是不接的。 “每个学员杨教练拿200元的介绍费，剩下的400元给我，不过油费需要我来负担，然后额外还有100元的车辆使用费，这些费用学员自己负担。”杨瑞云算了一笔账，一位学员要在夜间练一次，至少需要800元人民币，不过时间最长可以到3个小时。 杨教练会对他的学员进行筛选，找出那些他知根知底有一定经济实力的，“很多驾校里面的‘小学员’都是家庭条件很好的孩子，800元在晚间练上几个小时，他们是愿意接受的，富二代也不都是买驾照。” 如此一来，一个明确的分级体系已经渐趋形成，正规驾校教练赚取介绍费、民间陪练公司赚取额外的车辆使用费，而基层的教练赚取训练费用。相比于其他分级体系中上线“拿大头”的方式，在这个体系中，基层的执行者赚取最大的利润。 方兴未艾 在“收车”的时候，车辆的所有者——民间代驾公司的“收车员”终于现身，次日凌晨2点钟，收车员严彬前来收车。 “我们代驾公司有6辆车，不大，管理比较松散，晚间开出来，挣点外快也还不错。”严彬说，这并不是老板的公司决策，而是他的“私活儿”，而他也是杨教练联系的，“杨教练有学员，我们有车，一切合作，杨教练是核心。”严彬说。 杨教练显然看到了其中的“商业机会”。从2013年1月1日开始，机动车驾驶证申领和考核实施新的规定，在C本考试的过程中，实际作用不大的“停车入位”考试被取消，代之以夜间和特殊天气环境、条件下的驾驶技术考核，这让很多驾校措手不及。 北京一家大型驾校内部人士表示，交规考核的更新是比较容易的，调整教学大纲即可，但是对于特殊条件的模拟场地，则需要建设、改造的时间，夜间行车的训练，也需要向有关部门申请教练车辆在夜间外出完成训练的批准，因此，在一定时间内，造成了空白。 “我的好几个朋友都在做夜场教练，也都是驾校教练联系的工作，这也算我们钻了一个空子吧。”杨瑞云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