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复兴逻辑:大地震后的日本经济》 第1章 复兴:严峻的
预计GDP最低减幅为1.1%地震对经济活动的影响究竟有多大,现阶段还很难得出一个定量的结论,但是大致的估算是非常必要的。先来看看地震中生产设备损坏的情况。内阁府在3月2日发布了一个相关统计。(内閣府、東北地方太平洋沖地震のマクロ経済的影響の分析(月例経済報告等に関する関係閣僚会議資料)、http://www5caogojp/keizai3/getsurei-s/1103.pdf。)该统计表明,2011年民间企业设备损坏减产造成的生产损失为1兆~2.5兆日元,由供应链断裂引发的生产损失为0.25兆日元。所以,两者之和,总的生产损失为2.7兆日元,这个数字占实际GDP的0.5%。 但这还不是全部的损失,因为计算中没有考虑电力短缺造成的减产损失。内阁府自己也表示,"还有很多不确定因素的作用,最终结果还与各个经济主体采取的应对方式有关,所以很难算出具体的数值"。电力制约将会是今后探讨日本生产问题时绕不开的一个大问题。现代经济活动之间的联系极为复杂,即使整体生产能力过剩,只要局部存在瓶颈,整体能力也无法得到充分发挥。就好比空有一大排机械是没有用的,必须有动力驱动,这些机械才运转得起来,才能生产。而日本今后所有的经济活动都将受到电力短缺的制约。那么,电力短缺的影响到底有多大呢?前面已经分析过,日本2011年的企业电力消费将会减少3%左右。这3%意味着什么呢?首先,大致估算工业生产指数将与电力供给同步减少,即2011年的工业生产指数为3%。(大和综研认为,电力供给减少1%,则工业指数减少0.92%,采矿制造业生产减少1%,则GDP减少0.3%。但是也有人认为电力供给和生产的弹性大于1。大和総研、「日本経済見通し:東北地方太平洋沖地震の影響に関する暫定的な見解」、二〇一一年三月八日、http://wwwdircojp/souken/research/report/economic/monthly/11031801monthlypdf。)这次地震规模之大前所未有,所以也很难以过去的指数来衡量和估算损失。实行计划性停电时,工厂断电后通常要花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生产。"停电3小时,停产6小时",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如果真是这样,2012年的生产损失很有可能超过3%。那么,对GDP的影响呢?制造业的增加值占产业增加值的2成。(参见第5章的图5.3。2009年产业增加值为423兆日元,制造业的增加值为84兆日元,所以制造业的比例为20.0%。)那么,3×0.2%=0.6%,即GDP减少0.6%,这个数字比内阁府预计的设备受损带来的直接生产损失还要大。由此可知,电力不足对生产的影响之大,已经远远超过了生产设备本身受损的影响。这个数字再加上内阁府推算的减产规模,预计GDP最终缩小1.1%。但是这个数字仍然有可能偏小,原因有二。首先,前文也提到过,计划性停电会对整个生产进程造成影响,从而引发极大的混乱;其次,深受电力短缺问题困扰的绝不仅仅是制造业,全体经济活动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最后补充一点,2008年和2009年的实际经济增长率分别为-4.1%和-2.4%(由经济危机引发的需求锐减造成)。此次经济下滑的规模很可能与这个水平相当。复兴投资有望将投资总额拉高10% 另一方面,灾后复兴重建需求将会带动投资。首先是公共社会资本设备的修复,然后是企业的工厂等的生产设备的修复。另外,还有住宅投资的修复。那么,修复投资规模有多大呢?据内阁府的分析,受损总额为16兆~25兆日元,而历史上阪神大地震的损失为96兆~99兆日元,此次大地震给日本带来的创伤之大可见一斑。还可以换个角度计算。灾民总数预计达到日本总人口的1%,如果设想日本的实物资产总额(2007年年末为2 500兆日元)受损为1%的话,那么受损总额就是25兆日元(实物资产中包括土地,而此次灾难中不仅有地震,还有海啸,很多土地因海啸受灾严重)。复兴投资总额取决于复兴速度。内阁府方面的设想是利用3年左右的时间重建受损库存。复原工作的完全结束要花好几年的时间,但是一些主要投资必须抓紧时间开始。所以,今后一两年的年投资额有可能会达到10兆日元的规模,这占2008年固定资本形成总额的1成左右,即年度投资总额会增加1成左右,这也是日本经济的一大变化。复兴投资未必形成巨大的投资需求很多人期待着复兴投资能够转化为有效需求,从而扩大经济规模,促进经济发展。内阁府发布的预测也是如此,"重建库存引发的投资将会刺激经济发展",并认为如果不考虑电力制约对生产的影响,那么实际增长率将会高于灾前。但问题是实际情况真的会这样发展吗?凯恩斯的乘数理论在这里会发挥效应吗?凯恩斯理论所设想的状况是:供给能力绰绰有余但需求不足,生产能力没能得到最充分的发挥(就业不足)。如果这时追加需求,就意味着之前闲置的生产设备得以利用,生产也得以扩大。接着,人们收入增加,消费变旺,有效需求会进一步扩大,继而生产再次扩大。在这个过程中,最终扩大的生产规模可能是最初追加需求规模的好几倍。遗憾的是,现在的日本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因为灾后日本的供给能力深受电力制约的影响,而所有经济活动的开展都离不开电力,所以即使需求有所增加,生产也无法随之扩大。总之,只要有电力制约存在,乘数理论就不会发挥效应。下面举一个例子,情况就更为清楚了。比如,一家工厂有很多用于生产的机器,但是受经济危机影响,出口减少,所以有一部分机器现在处于闲置状态,没有进行生产。这属于需求制约引发的产量减少。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出现新增需求,那么机器的利用率就会上升,生产随之扩大。这就是凯恩斯经济学所设想的情况。
但是现在,支撑机器运转的电力出现了供给困难。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使在复兴需求的作用下订单增多,也不意味着生产的增加。因为供给出现了问题,无力支撑生产的扩大。这就是今后日本要面临的状况。当然,还是有一部分行业的情况特殊(建造业、建筑机械等会出现"复兴特需"(复兴特需:复兴带来的特别需求。——译者注))。但是这些都只限于特定的行业中,不会带来整体经济收入的增加(顺便提一下,应向这些行业征收法人税附加税,将这部分的"特需收益"纳入复兴支援资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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