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改革者心中的罗盘 经过了各种炮轰洗礼的惠普公司CEO卡莉·费奥里娜，最著名的一句话是说她行事的基本准则是按照自己心中罗盘的指引，正是坚定的信念使她最终促成了惠普和康柏的合并。同样，中国的渐进式改革在10年前就已经结束了“摸着石头过河”的阶段，改革的长跑之路已经到了最艰难的关口。主导改革的领跑者———政府决策者目前的心理状态也渐渐透明。通过中共十六届三中全会，我们对改革领导者心目中的罗盘开始有了更加清晰的概念———改革的远景是明确的，目标是坚定的，尽管这并不能丝毫减弱未来长路上可能遭遇的困难。 十六届三中全会前后，北京的经济理论界人士接受来自改革领导高层咨询的次数及人数创了10年来的纪录。政府智囊机构———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撰写的《完善市场经济》研究报告长达21篇，在报纸上连载了1个月。这些鸿篇巨制的内容涉及改革的宏观和微观的方方面面。而之后在10月21日通过的1．2万字的《中共中央关于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更是包括改革的阶段、性质、目标、重点、难点等等，可谓是未来中国经济改革的全景地图。而对中国经济领域的各行各业来说，十六届三中全会的政策方向毫无疑问是未来改革的方向。如何了解改革领导者心目中的罗盘，如何理解这幅地图，如何判断中国经济改革未来的走势，对中国所有的经济活动参与者都至关重要。 现在就让我们通过此次标志性会议文件以及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在此之前发表的长篇研究报告，来审视中国经济改革领导者心目中的这只罗盘。 首先，改革领导者肯定了对10年前经济改革的传承并确立了未来改革深化的发展方向。10年前通过的文件《关于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与10年后通过的文件《关于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只有两字之差，就是“建立”与“完善”。改革领导者认为10年来“我国经济体制改革在理论和实践上取得重大进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初步建立”，但仍面临着“深化经济体制改革的重要性和紧迫性”。 其次，改革领导者未来改革的基本任务是在完善过程中实现“制度化”与“创新”。改革领导者认为，“我国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经济体制还不完善，生产力发展仍面临诸多体制性障碍。”他们的“罗盘”定位是“坚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改革方向，注重制度建设和体制创新”。而政府智囊国研中心的研究报告认为，2010年，中国市场经济才有可能达到“较为健全”的阶段。到2020年，力争建成“较为完善、趋于成熟”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 第三，改革领导者对目前改革的难度是有所认识的，认为目前“存在经济结构不合理、分配关系尚未理顺、农民收入增长缓慢、就业矛盾突出、资源环境压力加大、经济整体竞争力不强等问题”。而国研中心报告的说法与此一致：现行制度是一个“壳”和“核”的不相容关系。“目前中国初步建立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还存在两个方面的缺陷：一方面，计划经济体制的核心部分尚未彻底触动，深层问题没有完全解决，这是完善新体制面临的首要挑战；另一方面，一些新建立的重大制度仍是框架性的，尚不稳固，还有不少漏洞。” 第四，改革领导者对改革博弈中的价值取向问题有基本的原则———“统筹”与“平衡”，愿意拿出政治勇气在发展的同时兼顾社会公平。此次决议中的五个统筹———“统筹城乡发展、统筹区域发展、统筹经济社会发展、统筹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统筹国内发展和对外开放”，被置于整个决议的灵魂地位。这与国研中心的建议相互回应：扩大作为改革主导力量的政府决策时的“强有力的领导”、扩大作为外壳的市场并“尊重市场”、建立制度以平衡利益。 从1978年底召开的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算起，中国改革已25年了。25年是短暂的，但它是中华民族历史上极其光辉的一页。改革是在前人没有走过的道路上艰苦探索。了解中国改革史的人都知道，在1993年的十四届三中全会上提出要建立市场经济体制，但经过10年的探索，许多原先设想在几年内就应该完成的改革目标进展缓慢。一个明显的例子是国企改革没有取得应有的效果，10年前就已经确定的国有企业要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的目标现在仍远未实现，10年前要建立的“统一、开放、竞争、有序”的市场体系，如今仍还需要加快步伐。理论界的共识是，过去25年时间里，中国经济的改革主要成就是改革政府，也就是把一个拥有无限权威的全能政府改为一个适应市场经济发展的有限政府。直到今天为止，政府仍然需要尽快通过立法限定自己管辖的范围和权力，以便其能够在改革的长跑中尽快退出作为选手的角色，为市场留出更大的竞争空间。而如何克服这一点，正是改革领导者如何突破以往遗留下来的“计划经济内核”的关键所在。 尽管改革的路还很长，未了的任务还很多，但我们看到改革领导者心目中的罗盘指针异常坚定。比如说，在此次三中全会前，理论界和企业界曾经爆发重大争论，探讨应该为私有财产权提供何种程度的法律保护。参加争论的人们对有关私有财产权保护的态度不一，用词最激进的提法是反对在法律上明确私有财产权神圣不可侵犯。但是改革领导者的罗盘指针是“依法保护各类产权”，这已经是改革开放以来最大的理论突破。此次会议提出，产权是所有制的核心和主要内容。“建立归属清晰、权责明确、保护严格、流转顺畅的现代产权制度，有利于维护公有财产权，巩固公有制经济的主体地位；有利于保护私有财产权，促进非公有制经济发展；有利于各类资本的流动和重组，推动混合所有制经济发展；有利于增强企业和公众创业创新的动力，形成良好的信用基础和市场秩序”。这充分显示出改革领导者决心彻底破除非公有制经济发展的政策及制度障碍，改变以往对非公经济———尤其是非公企业“不放心”的态度。 另外，关于产权的说法对国有企业改革同样意义深远。在10年前的十四届三中全会通过的《决议》中，曾提出要建立适应市场经济要求，“产权清晰、权责明确、政企分开、管理科学”的现代企业制度。十六届三中全会也提出了建立现代产权制度的十六字方针，即“归属清晰、权责明确、保护严格、流转顺畅”的现代产权制度。这些说法被视为改革领导者对以往理论的又一重大突破。建立现代企业制度之难，反映出国有企业改革下一步面临的挑战。经过10年的改革，以现代企业制度为目标的国企改革已经基本完成，但是整个国有经济的战略性调整仍未完成，国资管理体制仍有待完善，此时产权的归属和流转就成为重点。因此，提出建立现代产权制度，其内涵已经超过国有企业这个范畴，触及了传统体制的更深层次的问题。
管理学认为，领导魅力是一种作用很强的非语言的交流方式。通过对以上问题的探讨，我们可以感受到改革领导者使用各类非语言交流方式背后的强大“罗盘”的指示性意义：改革领导者追求的是一种好的市场经济。自20世纪70年代末的改革开放一直到90年代初，经济理论界的注意力集中在计划与市场之争，因为这是在当时经济现实中的主要矛盾。因此，那时候要论证的是为什么市场经济比计划经济在整体上具有优势。当时比较经济学所比较的主要是计划与市场这两种经济体制的优劣。现在的经济理论界再也不能像过去一样把经济中出现的问题归因于改革不彻底，或者市场经济体制不完善，因为当时中国还没有树立建设一个“好的市场经济”的长远目标。毫无疑问，中国需要一个好的市场经济。幸运的是当前的改革领导者心目中的罗盘非常坚定地指向了这个方向。为此我们应该为中国改革的前景表示乐观，尽管这样一点也不减少它的难度。（文夫）中华工商时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