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人对新奇玄妙的理论大抵都抱有某种特殊的爱好,所以当有些名人只用朴素的概念进行讲解时,会使那些充满期待的眼神略感失望。
管理有时也遇到过同样的现象。
企业的管理出了问题,企业人士自然要求助咨询专家,可是在听过专家意见后,他们可能感到颇为失望,以为人家讲授的东西并不深奥,不相信管理就是如此简单。
殊不知世界上的事情有时就是很简单,我们不妨介绍几个关于“简单”的故事:
“简单”一:如何练习角球
米卢的名字在中国球迷的口中叫得很响,但国家队球员似乎更欣赏英国人霍顿,觉得是霍顿让自己明白了该怎么踢球。
以罚角球为例,原先的教练一般只会说诸如“盯紧了,别让他顶着,拉住了……”等套话,但是霍顿却能明确告诉队员“谁应该在哪,第一点在哪,第二点在哪。”
这些东西虽然简单,但原先没有人告诉大家。
郝海东感叹到:这才叫懂啊!原先就知道去踢。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高深的事情,但是原来没有人告诉我们。
“简单”二:如何服从指挥
史迪威担任过抗战时期中国战区的参谋长,他上任不久就发现中国军队的指挥系统存在严重问题。
欧美军队对上级的命令绝对服从,不管是谁,只要有指挥权就能指挥;中国则不然,上下级关系由个人恩惠决定,军官只听从某个人的命令,其它人即使有指挥权也指挥不动军队。
例如当远征军回国的退路被日军切断时,其直接上司史迪威命令部队撤往印度,但蒋介石却命令撤回国。
最高指挥部的不统一使远征军的军官们十分为难,有两个师撤往印度,其他的撤回云南。在退回云南途中,远征军迂回穿越人迹未至的原始森林,饥饿和疾病导致士兵大量死亡,10部队最后只剩下4万人,倒是撤往印度的两个师后来成为了中国最精锐的部队。
根据欧美国家的军法,军官不服从命令要受到严惩。史迪威要求处分那些不听命的将军,要枪毙四个师长。但蒋介石却息事宁人,只将第五军军长杜聿明调任,五十五师师长陈吾勉处分了事。
史迪威对此非常不满,认为必须对中国军队进行结构上的改造,他说:“如果给予正确的指导,中国军队不逊于任何国家的军队。”
“简单”三:如何遵守程序
看日本人干活是很烦琐的。
拿收拾床铺来说,在中国是很简单的事情,连五星级宾馆都规定,客人没有动过的被褥不用拆洗和重新叠。而在日本,首先不管客人用没有用过,床单被罩都要剥下来,一趟一趟送到洗衣房去,而且是每个屋子送一次。
能不能把所有房间的床单被罩都剥下来,一起送到洗衣服房,这样工作效率不是大大提高了吗?
日本人这样回答:作业书就是这样写的,我们按照作业书上做。
日本的管理体制要求工作不必带热情,只能严格按照作业书的指示做,即便出了错,自己也不必担责任。
“简单”四:如何划分权责
作家张贤亮创办的西部影视城取得了巨大成功。谈到企业管理,他感到企业首先要解决的是一些初级的东西。
比如你要员工尽义务,你就要明确地告诉他有什么权利,凡是劳动保护法规定的权利都要告诉他,连工资的构成是怎么回事都要和他们讲清楚,还要让他们知道,“你们是国家的主人,但企业的主人是我,你们没有选举企业管理者的权利”。
张贤亮认为,现在我们老谈“产权明晰”,其实产权明晰不光要明晰资产的组成情况,还有资本和劳动者权利的明晰。没有权利就谈不上责任,谈完了权利再谈责任,让他们明白权利不是白来的:
“我购买了你的劳动力,你必须负责。你不负责,你将失去你的权利。而且我购买到的劳动力还不是合格的劳动力,你以前所受的教育,是不符合我们需要的,是有缺陷的,我必须对你进行培训,我是付出了代价的,让员工明白了这一点非常重要。”
另外在影视城,张贤亮只管他该管的,不该管的绝对不管。比如说个人隐私,在中国企业里张贤亮是第一个将个人的隐私权制度化的。
从管理的角度讲,这就是效率,不把精力浪费在与企业无关的事情上。管理人员对工人只能以观察到的为限,只管工人在我们企业的表现,要给个人自由的空间。
罚角球时如何占位是简单的事情,指挥信号要统一是简单的道理,按照条例操作属于常识性的规矩,员工责权利的界定是基本的前提,管理就是由这些看似简单的东西构成。
企业制定管理战略当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要把日常的管理细节做好。
战场上所有胜利的基础都是治军有方,带兵小到宿营时战士烫脚穿泡,鞋合不合脚,绑腿扎得松紧程度等等,都关系到战斗力,而这些都是“简单”的事情,并不高深。
世间事物无不普通而玄妙,玄妙而普通。许多事情看起来很高深,实际很普通,管理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