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流经济领域的观点认为:市场经济存在的最根本理由在于,竞争能够促进社会资源的持续优化和资源利用最大化。
我认为,事实真相是,一部分资源的利用确实最大化了,真正可以做到“四两拔千斤”的效果,同时在竞争中获胜的资源把控者,由于它在竞争中获胜,受“马太”效应的影响,社会其它资源迅速向竞争获胜一方转移。
从国内改革开放以来的市场竞争情况来看,无不体现了上面这种效果。但是,在市场经济理论的论述中,我们往往忽略了受损一方的利益,忽略了竞争中浪费的资源和社会效率的存在,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追根究源的话,可能还有相当难度,甚至于要究经皓首。不过,我们不用做这种无用功,只要清楚世界当代市场经济理论是来源于西方现代经济理论的基础之上,而它的理论又是建基于资本主义国家建筑基础之上,或者说是建立在“机会公平”的基础上就可以了(此处的机会是否真正公平,有待考证)。
市场如战场,其实一点都不假。
在古代,人类和国家主要是通过战争来获取超额经济利益和政治利益,是一种极不人道和文明的行为,且给社会经济损失和社会生产的破坏是非常严重的,战争之后,往往要通过几十年时间休养生息才能恢复,我们只要看看中国几千年的社会发展史,就可以很清晰地看到这一点。
在现代社会,人类普遍反对战争,反对残酷的、赤裸裸的人类自相撕杀,于是选择了从智慧和物质的竞争上发力,不再以消灭同类生命本身为通往财富与荣誉的途径,罩上了人道的温情面纱。但是,这种变化并没有改变“人与人之间,组织与组织之间,国家与国家之间”存在根本利益的冲突关系,相反它更隐蔽,代之以人类个体解放的美名。
国内改革开放二十多年来,社会确实往前发展了,因为国内没有持续几十年的战争所带来的影响,所以我认为只要经济管理水平较好,政府经济管理部门不出现大的决策错误,尤其是不出现普遍的“屁股指挥脑袋”的情况,国民经济往前发展是任何制度或体制下的政府都可以做到的。
因此,我认为,将近几十年国民经济的发展归功于某个政党或制度,都是缺乏充分论据的。周边实行资本主义的国家,它们也遭受了战争的灾难,但由于善长借用资源和管理能力优秀,甚至比我们发展还快,这便是明证。如果说,小国家政府经济管理能力更强的话,只不过它们改变现状比大国更快,社会关系协调和社会惰性文化基因改变更容易,更直接的关键因素在于它们国家产业的准确定位和速度战胜规模。
现国资管理部门领导人认为,国有企业同样能管理好,关键是建立起清晰的制度、约束机制和用对人。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证明了上述观点,企业或者国家经济能否成功关键在于经营管理水平与实际能力。
我认为,市场经济并不是综合效率最高和最终的经济运行模式。因为市场竞争倡导人类之间的关系由利益来维系,不是由自然纽带关系来维系,当然更不是由共同发展共享文明的方式来维系。当前世界关系的错综复杂,虽然“和平与发展”作为全球的共识和主题,实际上富国更富,穷国更穷。一方得益,必有一方受损,这也符合自然界“能量守恒”定律。
世界上各国现代市场经济的发展,有的是靠损害国内某一部分人的利益而发展起来的,有的则是靠剥削某些弱势国家发展起来的,有的则是两者都有,发达国家经济水平之所以高,更重要的原因在于将它的触角延伸到广大不发达国家,在不平等的交易条件下,充分榨取了这些国家的利益。
从国内各阶层生存情况来看,一部分人是由于主动追求利益过多,所以压力越来越大,休息时间越来越少,甚至于社会精英群体中经常出现“过劳死”和承受不了压力而自杀的情况;一部分人有相当的职业能力,也接受了相当的社会职业化培训与教育,但在竞争社会里,他们要想过得比较好一点,想拥有自己的房子和车子,就必须比别人付出更多的时间,不过由于大家都在拼命努力,所以比以前努力所创造出来的价值与成果被社会平均消解了,得到的还是以前那么多,甚至于比以前更少,不过这个群体还能找到工作机会,不至于出现生活问题,就是压力大了一点;还有一类是社会弱势群体,经常处于被边缘化的危险境地,但他们被社会驯服了,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也掌握不了多少知识和技能,仅仅接受普及教育,与文盲并没有两样,尤其是与现代社会脱轨太远,不具备高价值的就业竞争能力,或者从事低价值的工种,或者是无所事事,社会给他们带来的压力更大,“安贫乐道”在现代社会里只能是痴人说梦,这部分人也是极不安份的群体;某些特权阶层就不说了,因为他们压力也非常大,因为在媒体生命力强大的今天,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成为社会的热点和聚焦,依靠特权或者关系获得的利益随时有可能从手上失去,并且有可能成为阶下囚,他们也天天在惶恐中度日。上面的分类,可能比较粗浅,不够全面。但我的本意,在于说明市场经济社会给人们带来的不稳定性和不安定性。
实际上,改革开放以来的经济增长,是以失去了许多宝贵东西为代价的,而这些东西又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给社会基础的稳定带来极大的冲突和危机。“和谐社会”理论的提出,当然是出于缓解社会各方矛盾,但实际上“和谐”只是一种理想的境界,要达到“和谐”,必须有系列措施和制度做保证。市场经济的存在,市场竞争关系也不可能改变。
马克思经典理论中有“经济决定政治”的观点。经济上的问题没有解决,生存上的本质问题没有根本解决,要达到“政治上的和谐”显然是“水中望月”,现代社会里大多数流动人口,由于他们流动不居,即使固定在某个地方数年,但由于不是本地人,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有参政议政的机会。可以说,在现代经济社会里,由于资源优化配置的作用,人作为生产要素也会随着资源的流向而流动,流动是常态,固定是非常态,而且由于社会中具有较高社会参政能力和意识的人属于流动的人群(城市人口除外,城市人口只有少数是这种流动现象,但流动趋势也正在加快)之中,没有正常的常规的渠道与机制表达这个阶层的社会管理意见,在现有社会管理机制中,没有他们这个群体真正的代言人,政府的关怀远远不能完整的反应这个群体真实意见,在社会管理与设计这个源头上就出现了偏差,从而导致了社会管理和种种社会关系调节的不平衡。其实,当社会具备了经济和政治这两个组成部分的时候,它们是相互影响、相互制约的。
在我看来,现代市场经济竞争关系的存在,为一部分人富起来提供了极为有利的条件,但是也为更大一部分人贫穷下去创造了基础。“贫穷”和“富裕”是相对的概念,只有共同富裕,共同创造更多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并且共享成果,才能达到社会各阶层的真正和谐。
我个人认为,之所以出现现在这种状况,我们国家并没有出现当初所设计的社会模式发展下去,关键是我们对于现代经济关系和规律把握不透,又或者是我们国民的素质尚未到融入现代经济范畴的水平。当然,我更多地认为,主要是因为我们缺少一个能够集人类文明大成者进行系统设计,尤其是设计蓝图出来之后,还要有对全社会成员全方位的系统的培训与教育。
在观察与研究企业经济管理规律时,我经常反复拿国家发展与企业发展互相印证,宏观到微观,都力图用直观的方式去判断,而不是用经典学院派严谨的方式进行。或者,正是因为我没有那些条条框框的制约,反而能够从社会现象中看到更多的东西,看透现象之后的本质,然后再去结合相关的理论,尤其是参考大百科全书里一些专家学者观点,再得出自己的结论和思考。社会各类学科之间的理论与运用,对于社会管理与经济管理都具有非常重要的借鉴意义,而现代社会里专业的条块分工,自然地切断了人类系统思考和解决社会问题的可能性。现代社会所有的“不平衡与不和谐”的种种问题,都是由于人类缺乏“大系统思考能力及规划实施能力”而导致的。
现在,我也明白,为什么国内有好几个短暂失败的企业家在狱中苦读几年《资本论》,出狱之后管理企业得心应手,关键就是他们把握了资本主义的本质和运行规律,去除了传统人文教育的影响。因此,我认为,真正掌握社会运行和变化客观规律的人,他们要再实现东山再起,应该不是什么难事。相反,如果我们要是按办社会的思想去办企业,不仅负担重,效率肯定非常低,根本是无法与跨国企业相抗衡的。
当然,我并不反对现代市场经济的存在,因为不平等是永恒的,“人类大同,天下为公”只是一种理想,人类能力的不平等也是永恒,而按照按劳或者按能力分配的原则,肯定就不可避免地存在差距,关键是通过制度的设立,确保差距不要过大,能够保证大多数人的生存与发展。
竞争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达到和谐;竞争的目的是一方要获得胜利,同等条件下赢得比别人更多的利益。现代市场经济的目的与价值也在于此,虽然我们每一个人把握机会的能力和发现机会的能力不同,但机会还存在,所以我们还是比较幸运。
不过,我不希望掩盖现代市场经济的真相,正如房地产企业华远的董事长所说,我不为穷人造房子,只为富人造房子。从表面来看,这样的企业似乎没有尽到社会公民的责任,实际上,作为市场经济体系中的企业,它不可避免地要追逐利润,它不可避免地要追逐投资回报率,我们不应给企业太多社会理想和期望,这位企业家不过把办企业的最根本理由和目的说出来而已。同样,国内某大城市的一位副市长访问深圳华为,询问政府如何为企业发展提供帮助和支持,华为老总任正非先生说,政府把道路和绿化做好就行了。
在我们社会的主流观念的传播中,对于现代企业赋予了太多的社会责任和期望,发展好的企业,众多机构和部门,甚至于众多媒体风涌而至,争相报道,而企业家也很享受这种待遇。由于企业和企业家,再加上社会的推波助澜,经济理性就渐渐失去,某些企业和企业家就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结果是我们看到那些庞大的企业一个个经不起风雨洗礼,迅速成为企业流星,如最初的巨人、三株、德隆、健力宝、科龙之流何等辉煌,最终都逃不了落败的命运。因此,比较起来,我们再看看华为,华为的低调至极端是有理由的,即使现在在新闻传播上也走向适度开放,但是华为人坚持了他们自己做企业的理念和做法,而不为外界所左右。
现代市场经济条件下,我认为,企业家看清和读懂企业成功的本质,看清市场经济运行的规律,坚持按照市场经济规则办事是非常有必要的,并且要培养起具有这样远见卓识和客观公正地看待市场规律的管理阶层,是赢得市场竞争的基础。
如果在我们的社会传播中,不将市场经济的真相告诉人们,而是采取从精神是进行麻醉,或者是从知识源头上进行改装,或者是事实上的愚民政策,那么我们承受社会压理的能力和基础会更加薄弱,更加不利于我们在全球化经济竞争的浪潮下去取得胜利。
公关的危机在于将真相告诉人们,并且告诉有需要的人,我们已经采取措施在改进。但是整体社会的公关危机,却需要我们象医生一样,了解人体结构和运行机理,找到病发的突破口,对症下药,从而达到良好地治疗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