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州在桂西有“小桂林”之称,离靖西县城只有 9公里的路程,离中越边境约30公里,风光可说与桂林不相伯仲。旧州是一座古城,唐五代时为温州,它原名叫那签,后为归顺州(今称靖西)州治所在地,清顺治元年(公元1650)为抵御外敌侵扰,州治北迁计峒(今靖西县城),遂成为“旧州”至今。 关于旧州的史记,查清《归顺直隶州志》记载,在南宋景炎元年(1276),江西广信府广丰县人张天宗率义兵抗击元兵,次年,兵败,为元兵追赶,南逃。经过此地时,见这里水土丰美,便把队伍就地安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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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天窗的暗河峡谷 从南宁出发三个半小时的路程,我已站在峰丛林立的靖西山间。眼前湖河纵横交错,数之不尽的溪流瀑布。田野蜿蜒黄绿相间,耕牛漫步的草地上,生着一潭潭的清泉,山崖上飞来的瀑布不时掠过车窗。在桂林长大的我,也不禁讶异:靖西真是得造物主专宠于一身呢! 通灵大峡谷位于靖西县城东南部32公里,由念八峡、铜灵霞、古劳峡、新灵峡、新桥峡组成,总长10多公里。它是一个长条形封闭的峡谷,长约1000米,深300米,狭长而深邃,只有朝向天空那一面开放。在高处俯瞰,极像一个被巨型洛阳铲打出的槽,很窄的一条。从山脚的洞穴流出的小河,穿过峡谷的底部,一路流向峡谷尽头的大瀑布下。我们随着河水流淌前行,经过野蕉林、痒痒树和蓝靛草坡。两侧山坡上,五月的凤尾蕨密密匝匝像鱼鳞层叠,远远地看见通灵瀑布山肩上飞流直下,冲入绿色峡谷。 这条漂亮的大瀑布高168米,在丰水季节时有30米宽。离瀑布还有100多米远,满脸就迎着了它湿润的水雾,瀑布下有条小路,一直通往瀑布的底部,更深入,甚至可以进入瀑布的“内心”,瀑布跌落的潭面上有一个溶洞,藏着另一条瀑布。那是洞内20多米高处,另一条暗河出水跌落。瀑布下的岩洞里,水流激越地冲击过山脚的巨石后,消失在我们的脚下深潭。 通灵瀑布来无影去无踪,双层的瀑布一明一暗,加上峡谷小溪、旋梯旁的小瀑布,峡谷里四条水流一起消失在深不可测的地下暗河里。像这样地面河流消失,无法看见河流去向的峡谷又叫盲谷。通灵峡谷的秘密,就在这纵横交错的几条水道上。 靖西地处云贵高原向广西盆地过渡的峰丛坡地区域,因为地壳运动的抬升,很多地表河流都潜伏到地下去了。因地形的断裂,河道下沉,山间常见瀑布。又因为靖西这一带地下河储水丰富,水位很高,所以地表常见泉水。按以前的老话说:牛打滚也能滚出一口泉来。 通灵峡谷的多层水流像一台台地下隧道的打孔机械,在它们通力合作下,峡谷地带的山体岩石被掏空,岩石碎屑从地下河道输送走,岩石被层层拆解后,支撑力不足,顶部逐渐崩塌,最后整个暗河峡谷的顶盖坍塌,依河道形成峡谷。注意观察通灵峡谷两边山崖边缘,还保留着地下暗河峡谷顶盖特有的拱形,那种通常被形容成“鹰嘴”之类的形象。 离开峡谷的时候,公路就在通灵瀑布的上方经过,我特意关注了一下,100多米宽的山肩上水田旱田间着,并没有明显的河道。直到村旁,才看见田埂上几棵稀疏的灌木,下面有一洼水,是塘是河不知,也许就是瀑布的上游。 流水上下夹攻 靖西最神秘的东西就是它的水。你不知道它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它就那样突然地出现,又突然地离去,这就是靖西的水。古龙河,与通灵峡谷隔着一座山,与通灵河各起一支。古龙河像一条公路,经过一座座山,以隧道的形式。 从通灵峡谷出来,又回到山顶上。与通灵峡谷相反,古龙山峡谷视线很开阔。古龙村外,山隘口那生着一棵古枫树,树下插着新燃的香,守着村子的古树值得尊敬,但守着古树的人更值得尊敬。过了古树,顺着新修的步道一路小跑,很快就下到山脚漂流码头。 河,从一座石峰绝壁下无由头地喷涌出流!面对它光滑平整的灰色巨崖,好像面对一个水坝的高墙,水那么平静地涌出来。我猜想,水也许在墙后,有山那么高。所以山顶才有水,才有通灵瀑布飞流直下168米。 一个船工,两名乘客,一个大手电筒。救生衣,头盔穿戴好。河道下滩或转弯的时候,浪会打进船里或将船撞向岩岸。到达地下河口,小小矮矮的洞口,黑黝黝的不知道有多深。平时胆大无比的人也发怵起来。 船工说,穿过这个地下河洞,将到达一个与世隔绝地方。地下河洞里时宽时窄,洞里没有安装灯光,就像在进行探险。在手电筒的照射下,黄、白、青、灰,钟乳石显现着天然的颜色,像万朵出水的莲花垂头滴露,闪烁着银光。很安静,除了水滴落河面的滴答声,就是人们的呼吸声,大自然驯服了这些桀骜不驯的人。 钟乳石洞的高处,有整棵原木架在石缝里。船工说,那原是峡谷里的木桥,洪水时冲垮了漂进洞里的。我看看那个高度,远远高出洞口几米,那峡谷里的洪水淹没了洞口,才能将原木送到那么高的地方。想想漆黑狭窄、怪石嶙峋的洞穴里,一根大木席卷横扫而来,人可受不起。还有说不清,看不明的暗河道,明流和虹吸,汇集成地下暗河阴险的力量。若不是真正的探险者穿越了它,我们永远也不可能有机会和胆量进入黑暗的地下河,去到那里。 但探险似乎是人的天性。所以就算古龙山这么险的地下暗河峡谷,也被探险家找出来了,还有这么多勇敢的船工每天穿梭在那里,如同在自家的水田里跨水沟般的淡定。 船和地下河一起穿越大山,进入三个封闭的峡谷。在河里仰头看峡谷两岸,山显得尤其高,岸上丛林密布,兰草丛生,巨大的野生无花果结满一树干的紫红色果实。在我的暗示、明示和请示下,船工师傅一个箭步,飞身下水上了岸,转身又下水上了船,手里拿着两个如我拳头大的无花果回来。掰开来,果肉松软,里面有一块果冻似的“糖心”,果然好滋味。同行的四五人一起分尝一下,一人得一小口,意犹未尽。看着诸位的眼神,赶紧将剩下的一个无花果,扔进衬衣里,宣布聚餐结束。 途中遇到数条瀑布,就从岩壁中突兀地喷出,其中两条在洞中,船行其下,就如同经过城市的巨大下水道,一个钟乳石的大水龙头爆了,水哗哗地喷射。可见这石山中,水是满溢了。靖西县境内地势由西北向东南倾斜,呈阶梯状,最高海拔为1455米,最低海拔为250米。通灵和古龙山峡谷正是湖润谷地与靖西台地的接连处的地貌裂点,才有诸多流水在此形成大小瀑布。 峡谷是打开的暗河天窗,暗河是大山下的工程队。这些流水上下夹攻,总有一天,古龙山峡谷里剩下的三座大山也会崩塌,到那时,古龙山峡谷又是什么样子?是一条奔流的河,还是出现三个淤塞的湖?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