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房子买不起可以买到郊区去”。地产大哥任志强按照自己的理解给购房族开了一剂药方。此时,地产危机风头正胜。
坐在一旁的潘石屹则在陈述这样的观点,一个孩子马上被淹死了,岸边的人还不该救吗?出席凤凰辩论的两大地产大亨,以地产商一贯的逻辑思维方式,表明了的这个群体特有的姿态。
美国人就喜欢到乡下去住,买不起房是购房者是自己放不下架子。素有任大炮之称的任志强的观点前卫的依然让一般人难以接受。按任志强的理解,应该是购房者的观念出了问题,才连累的地产行业这半年开始走下坡路。潘石屹则一脸的无辜:“银行不断地收紧银根,地产业真的成了断奶的孩子,性命岌岌可危”。
任大炮说的是事实。美国人把住在郊外视为时尚,下班后汽车以100马的速度在空旷无垠的国家公路上飞奔,时而穿过树木葱郁的平原森林,时而穿过一望无垠的乡村田野,公路两旁的稻花香扑鼻而来,崇尚自然的美国佬的确很少有人愿意冒着睡觉也要呼吸汽车尾气的危险拥挤在城市里过夜,所以,美国的富人跑到了乡下,穷人却留在了城区。这是美国最大的居住特色。
与美国人类似,香港的华人首富李嘉诚住在依山傍水、偏僻幽静的浅水湾,董建华、包玉刚、刘德华这些有名望又有财富的人则是以邻居的身份住在了不远的山坡上。一般的香港市民呢,却留在了中环和尖沙咀这样最繁华的商业街区。
内陆率先富裕起来的商业阶层可能是太喜欢了摆脱土地(乡村)的快感了,所以很多人把生活在都市繁华的街区视为荣耀,而同时,一个在城区居住了3代人的上海老居民,因为无法用一辈子的工资支付8、9千块钱一平方的房款,搬到了50公里外的外环。所以中国内陆的住房现象与美国,与香港、与欧洲相反。
美国的一个朋友说,内陆的多数富豪不懂得生活,是商业机器。看来中国商业阶层与美国商业阶层在价值取向上有巨大的差别。所以任志强和潘石屹一样,尽管崇尚市场国际化的思维模式,但在是谁该到郊区去居住这个问题上,并没有和国际接轨。
低收入的城市阶层实在想按任先生指出的方向,住到郊外去了。安静、没有城市纷扰,价钱也宜,生活成本也低。理论上这符合中国的现实,这也许叫量力而行吧。
事实上,任大炮给低产者的依然是一个现代家居的乌托邦。比如西安,一个工作在西郊高新区却把房子购置在的30公里以外的东郊灞河边的市民,则意味着一天将近4个小时是漫长的公交车上度过的,而内陆大中城市公交车的超负荷是出了名的,一辆拥堵高峰的公交车两个小时能从初发站抵达终点已经非常罕见了。事实上同北京一样,360天估计只有大年初一不会堵车,而一个市民要度过的这30公里的路程,恰恰是在每天的上班高峰期。当成千上万的人潮水一样涌向公交车站,然后象沙丁鱼一样被塞进车上,任先生也许觉得这很好玩。显然是坐惯了奔驰、把地球看成村子的任先生,心里对路程的概念早已经模糊。
全球的楼房价格象发了疯老鼠一样往高处窜,如果真是依照任先生的建议住房紧张痼疾解决了,也应该算是建设性的意见,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
商人永远是商人,它并不会站到普通人的角度来看问题。实质上任先生的方向解决不了住房紧张问题,即便所有的低收入买不起房子的人把房子都搬到郊区,城市的房子依然不会宽裕。
房屋是什么,百姓的理解一定是遮风避雨的家。但在投资者眼里,房子不是房子,是个会生金蛋的商品。
房子在人类历史上已经有40万年的历史,从非洲古人类村落开始,它的诞生源始与人的第一需求—“居住!”。40万年来,房子的这种职能基本保留了原始状态。这种破局的时间其实并不久远,美国的房地产市场化也仅是100多年的历史,中国满打满算也就20年,但是房屋市场化历史不长,但在资本的裹胁下却轻易地击败了沿袭数千年的基本职能,交易职能开始凌驾于居住职能之上,房子不再是用来居住,而是开始变成了牟利的工具。
但是能够以房屋进行资产升值的人只有掌握强大资本的资本商,所以房子不是全民的谋利工具,而只能被少数资本垄断,结果呢,地产需求被aihuau.com无限扩大,一套,不够,两套、三套,资本的力量把房屋集中起来,囤积、闲置、倒卖,而不掌握资本的低产者一步步被挤出游戏。
地产的过度市场化带动了建筑面积的绝对性快速扩大,但多数人依然感受到的是居家的窘迫。而这种窘迫的根源在于房子的价格严重脱离了一般收入阶层的购买力,很多地产商喜欢用中国人平均住房提高了XX平方米来标榜地产业的功绩,这实际只是一个数字游戏,这些新增加的面积要么被闲置要么被另一部分资本所囤积,这时房屋的居住职能已经逐步丧失。
楼市的过度利益化,击溃了一般住房需求者的梦。价格飞涨,离奇到一个普通的从业者一辈子的收入买不起一套房子。(路胜贞:专家认为,理性的房屋政策设计理念,一般一个家庭10年的经济收入,就应该可以买起一套房子)。
华尔街的金融家最先想出了的解决问题的办法,银行提供信贷,这种方式一出来就受到追捧,买不起房子的人开始用未来30年还没拿到手的钱买了房子,于是全球出现了月光族,房奴的字眼开始频频出现在全球新词汇排行榜。
信贷刺激了房屋更大的泡沫需求,资本的快速膨胀效应导致加工业、生产业者纷纷涌入地产行业,而大量的资金也同样是从银行借贷,于是土地价格突破红线,大量土地、房屋开始无节制地被囤积,而地产商的眼睛象盯着股票一样随时等待高锋时抛售,可惜这个囤积时间太长了,长的让银行没有足够的资金来供给这场全球性的投机,1月份华尔街终于听到了资金链条开始嘎吱嘎吱的断裂声,先是道格拉斯国家银行的落水,随之而来的是IndyMac Bank、雷曼兄弟、互惠银行等12家银行相继倒闭,金融风暴席卷美国,而后快速登陆欧洲,英国、德国、俄罗斯同样措手不及。
地球太小,中国也无法躲避这场全球性的风暴。而最为敏感的珠三角的炒房资本在08年初就觉察到这个巨大的经济泡末崩溃前窸窸窣窣的破碎声,在美国风暴影响到中国之前就已经快速地停止了给银行的还供,撤出地产市场。银行终于发现,把资金过度的倾斜时刻面临着死帐危险,开始收缩贷款额度,地产行业立即感受到资金短缺的窘迫,这也是为什么潘石屹把地产行业比作断奶的孩子的原因所在。
10月4日,美国政府与民意代表经过一星期的艰难博弈后,终于救命般的把7000亿砸向金融市场。
如果说任大炮还寄希望于撬动平民消费挽救国内地产市场的话,潘石屹早已从除美国救市行动中找到了中国政府救市的理由,所以,在潘石屹说出来,地产商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无辜样。
美国7000亿美元金融市场救助,还很难说能挽住地产行业崩盘这头脱缰的野马。房屋过度被操纵的结果,平民永远是博弈中的失败者。实在玩不起了,就按地产者设定好的游戏规则,先卖现在,再卖未来,然后勒紧肚皮把原本该用于子女教育、养老、医疗的那一部分收入也投入到地产上来,整个社会付出的是难以预料的未来预期。地产行业的全球性危机是因为他严重的脱离了房屋的基本职能,让只掌握小部分生活积累的平民与强大的资本去博弈,显然最大的受益者是城市土地经营者和房地产开发商。
回过头来看从1998年就开始在市场化的单行道上一路狂飚的中国房地产行业,楼市的实际作用与中国百姓的住房需求离的实在太远,这种市场的运作很难用成功来给其定义。
中国的地产业远远没有达到完全与世界资本一起跳舞的时候,但中国的地产商早已经以全球的视野加入到了地产富豪俱乐部。
在刚刚填饱肚子的时候就对美国人的消费观念信赖无疑必定是一场灾难!在没有作好基础的居住保障之前,就用美国的方式来解决低产者的居住需求依然是灾难!可见的未来是,美国金融海啸必然从欧洲大陆转移到亚洲。
任大炮、潘石屹都在感觉到了溺水的窒息,都在寻找地产业的出路,但他们寻找到的出路一定和普通人的预期不同。
在全球地产危机连带的金融危机面前,中国必然会加大刺激内需市场的力度,新的经济增长模式也一定在孕育。让政府为楼市买单有违市场经济的初衷,让买不起房子的人搬到郊区违背城市化的目标。回归房屋功能的本源,尤其在多数人还不能进入商业投资的经济发展时期,则是一般人的最真实的需求,缺少了这个基础,地产行业就成了资本家的游戏。显然这个游戏没有几个人玩得起!
居者有其屋,1000年前那个诗人杜甫的理想,今天看起来依然有点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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