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专题:《搞垮巴林银行之后》
伊凡:你找到了别的事情来思考么? 尼克:是的,我一直很能忍。被关押期间,剩下的刑期一直是我的心头大患。四年半的刑期很快就可以月为单位来计数了,到达新加坡后不久,剩下的刑期就可以被划分成上千天了。那对我来说是一个里程碑。设定和完成目标是非常有益的。将余下的刑期中去掉一位数,它看起来就不那么可怕了,就显得更加容易完成--过完50天,意义重大,余下的刑期就从1000天变成了950天。划分时间给予我某种控制感,这样刑期的长度就不再严重影响我的情绪了。 被诊断出患上癌症后,在孤立无援的环境中,要保持理性相当困难。我得知左边床位的人患有艾滋病;右边床位的人患有严重的肺结核。我的处境中,很难找到一线曙光。我在牢房寻求的那一点点控制力在病房里全都不见了踪影。

伊凡:而且你被铐在床上! 尼克:是的,所以我不能锻炼。甚至连小便,都必须举手示意。因为接受了手术,我像婴儿一样需要照料,但是周围的警卫对此不闻不问。手术中和手术后,我被注射了大剂量的吗啡,有时清醒,有时昏迷。四天以后,他们停止了吗啡的注射,但我仍然很需要它。我想,这就像是用"冷火鸡疗法"戒毒。冷火鸡疗法又称"自然戒断法"和干戒断法。就是硬性停掉毒品,任其戒断症状自然发展,戒断症状出现时,汗毛竖起,浑身鸡皮疙瘩,状如火鸡皮,故该戒断法有"冷火鸡疗法"之称。这是一种古老的戒断的方法,戒毒者要有坚强的毅力忍受戒断症状的折磨。主张用此法的人认为,让戒毒者充分地体会毒瘾煎熬,好下决心彻底摆脱毒品。故此法是曾应用数十年的传统戒毒手段。--译者注为了安全原因起见,有一名狱警被派守在我的床边,以防我和好心的护士或医生交流。当吗啡瘾发作的时候,我开始感到恶心。我索要呕吐袋,但不幸的是为时已晚。绿色的粘液喷射到了狱警的制服上。在医院里,我的任何情感需求都得不到满足。护士不敢和我说话,因为如果她们这么做,就会被某些看守呵斥。她们所能做的仅仅只是拿药和送餐。我自己找乐。一些看守的块头还不及我的一半:不到五英尺高,也不壮实。可是他们有枪,所以有特权。我偷偷笑话他们的那副模样。他们押送我去医院接受化疗的情形最可笑:也许在你的想象中,我身边的看守应该一个健若阿诺德·施瓦辛格,一个壮似杜夫·朗格。 然而,实际上,他们是两个小矮人,我一手可以提一个。 伊凡:看来,无论境遇多么艰难,你都能够找到很多方法尽快摆脱抑郁:放宽心,锻炼,幽默,对事情取得某种程度的控制,尽可能地理性。抑郁并不是一种疾病。当人们适应生活,尽其所能地满足自己的天性的需求时,就不会抑郁。你的本能告诉你,如果你给自己设置目标,就能活下来。每天让自己离自由更近一步。你会看到生活将再次变得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