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专题:《搞垮巴林银行之后》
我相信,我们这种缺少情感亲近的冷淡方式源于儿时父母行为的影响。我也不记得他们彼此之间有任何的特别。他们之间并不是太拘束,但总是有些距离,"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一个看报纸,另一个准备晚餐,然后坐在不同的椅子上。没有一丝的接近、亲昵与温情。当孩子在场时,他们也决不会牵手或互表爱意。我知道情感是其他很多家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份,因为我在朋友的家里看到过这样的情况。我希望我的家庭能更像后者,我相信当麦肯西开始他的人生游程时,一切截然不同。 然而,我还不能像自己所期望的那样自然地表达感情。在过去的37年中,我的习惯与这一期望截然不同,要改变积习,尚需时日。毫无意外,我的两个长期伴侣--莉萨和现在的丽奥娜--都来自于温暖、充满爱与关怀、相互支持的家庭。我期盼能和她们一样。

我很欣慰,第一任妻子莉萨在我被关押于赫斯特监狱的九个月里一直陪伴着我,否则,就没有我的今天。每个星期,她都会带来刚喷过香水的床单,床单的味道和她身上的香味一样。探监的一个小时里,我们一起哭泣,一起讨论下个星期该怎么过。那时,我的生活没有太大的改变,我以为莉萨也应该没有改变,并不是因为我爱她,而是我需要一件事或一个人能与我做伴。但是,九个月之后,我跌入了情感的混乱旋涡。在飞回新加坡接受宣判,迎接以后几年的铁窗生活时,这种纷乱的心绪一直缠绕着我。尽管在飞机上,莉萨坐在我身边,安慰我勇敢面对将要发生的一切,所有那些她向我灌输的关于我们未来的积极想法,都如过眼烟云。银行的倒闭和我们生活的崩溃对莉萨来说一定是非常痛苦的经历,我永远无法原谅自己把她牵扯进来。但那时,我所需要的是一个有力的证明,证明一切都会好起来,因为我前途未卜。具有讽刺意味的是,那个长久以来不诚实的人现在需要诚实和安全,而这他自己也做不到。 我被捕后不久,莉萨的一个老朋友联系了她。几个月后他们开始见面,起初作为朋友,后来不可避免地发展成了更加亲密的关系,然而我对这一切浑然不觉。我在幻想着犯错之后,我还有机会和当时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莉萨--一起度过难关。睡觉时,我一会做美梦--实现幻想,一会儿做噩梦--幻想破灭。幻想实现的机会已荡然无存,而我却被蒙在鼓里。直到1998年8月,我被铐在樟宜综合医院的病床上,被确诊患上直肠癌时,才知道了这一切。 我们在那时离了婚。但是,我命在旦夕的消息影响她十天后再婚的计划。也许是因为她真的担心我,也许是因为她不想在特别的日子分心,也许另有原因。不管是因为什么,她决定推迟再婚。当然,我从未要求她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