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专题:《搞垮巴林银行之后》
所有的不确定让我在恍惚中消磨时日。我对身边的事情无动于衷。表面上看,与其他囚犯相比,我活蹦乱跳;暗地里,我哭得撕心裂肺。在德国时,我见过很多囚犯割腕--对我来说,那是成功的自杀的启蒙课程。我内心的痛苦比割腕的痛苦要强烈得多,而且其潜在伤害更大;我遭遇了严重的情感危机。消极的想法席卷着我的内心,并有愈演愈烈之势。我由内而外地被吞噬。曾有几次,我可以通过锻炼或读书阻止这些消极的念头泛滥成灾,但效果只是暂时的。很多时候,我发现自己盯着天花板,腿上放着一本书。我看着这本书,发现自己读了50页,却不知所云。潜意识中,我内心被担忧的事情占据,我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 刚到新加坡时,我会定期收到莉萨母亲,她的朋友和我的朋友写来的信。后来,1996年3月,交流彻底停止了,再也没有人能够联系到她。这与我被关押在德国时的情况形成的对比让人痛苦--那时,她每天都给我写信,每周都来看我。现在,我再也收不到她的信了。我不时地会收到一些来自旧金山或其他什么地方的明信片,上面写着些"你好,一切无恙,希望你一切都好"之类的话。这让我很迷惑,我曾认为我们的感情已非常稳固,没想到它却日渐动摇了。也许是想抓住某些东西的需求,让我对真正发生的一切视而不见。我曾欺骗了莉萨那么久--也许这就是报应。 最后,我首先提出离婚。我好几个月没有收到莉萨的来信。不确定感折磨着我的情感。我的身心健康面临严峻的考验。每天早晨,我自怨自艾地在床上辗转反侧,不想吃饭,不想洗漱,不想做狱中那些为保持健康必须做的简单事情。其他时候,我极度紧张,冲着与我说话的囚犯大喊大叫,自寻冲突矛盾--虽然这有违双方的初衷。这种状况能维持多久,是有极限的。我已经达到了那个极限--要么自我毁灭,要么解决问题。幸运的是,我选择了后者。我常想起我和莉萨在一起的开心时光。这显然是扰乱了理性的思维。但是,在更加黑暗的日子里,我试着以更加客观的眼光看待问题。我们有婚姻,但现在它要被搁置到四年半之后才能继续,除此之外,我们什么也没有。在新加坡后来的那段时光,我们之间几乎没有任何交流,婚姻只剩空壳。我曾经不忠。1992年3月--我们结婚前一个月,我甚至为了逃婚去找老板提姆·伊桑,要求被派驻海外。

事态一直没个准,长期的不确定让我下决心,做出改变。我和莉萨之间的关系清晰明了,不能再稀里糊涂下去了。要么离异,要么固守婚姻。怎么样都行,但我必须得到个准信儿。一无所知的那个月,对我来说是种折磨。如果我不尽快解决这个问题,接下来的三年就没法过。所以,我写信要求离婚,解释了我的理由:需要和企盼一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我不假思索地寄出了这封信。我只花了几分钟就写完了它,在狱警审查完毕后,它就"上路"了。莉萨收到了这封信。最初,她没有表态,但是没多久她就同意了。我的生活又一次出现了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