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创业融资系列之二十九
东方财富超越者的本领成功突围之后的东方财富网会成为分众传媒的下一个猎物吗？
本刊记者户才和
2007年5月29日，上海富豪环球东亚酒店，东方财富网创始人兼CEO其实的手和分众传媒CEO江南春的手再次握在了一起。虽然这距离2006年11月东方财富网成为分众传媒客户才半年的时间，但距离其实上一次出现在媒体面前的时间则已经超过了5年。 其实很简单 其实原名沈军，1970年10月出生于上海。1989年，沈军进入上海交通大学攻读塑性成型专业。期间沈军创办了上海交大社会实践中心，并担任第一任总经理。 1991年，尚在读书时期的沈军即投身股市。1993年大学毕业后，沈军加入中国国际期货经纪有限公司。1994年，沈军开始以笔名“其实”在上海证券报等报刊上发表期货评论方面的文章。其实取自“期货市场”之义、“Choose”之音。 两年后，沈军参与创办上海世基投资顾问投资有限公司。世基投资是全国首批具有证券投资咨询业务资格的证券投资咨询机构之一。创办世基过程中，沈军负责把《四川金融投资报》拿到上海来发行，并一举创下了发行量超百万份的记录。1998年，沈军成为中国首批注册证券分析师之一。 期间，沈军继续以笔名“其实”在各大证券媒体发表互联网等行业的证券分析文章，影响力渐起。江南春当时就是“其实”的读者之一。 2000年，其实成为许小年著名的千点论的坚定支持者之一。2000年末，看淡中国股市的其实淡出媒体视线之后，参与创办了久联证券（航空证券的前身之一），任总经理助理、研发部经理兼网上交易筹备小组负责人。同时，其实个人还创办了益邦投资。 2003年6月转让益邦投资之后，其实开始筹办东方财富网。当时证券之星、和讯、金融界、全景等证券财经类网站已经存在好几年了，并且也还都积累了一定的影响力。 后来者 “从表面上来看，这些玩家几乎都获得了资本的支持，似乎已给后来者构筑起了进入壁垒。”面对来自身边人的担忧，其实觉得事情并非如此。“漫长的熊市已经消磨了很多先入市的财经证券网站的斗志。” 同时由于在预期的时间内没有获得长足的发展，证券之星们已经不得不通过人事调整来化解内部矛盾。跟中国绝大多数新兴行业不同的是，2004年证券之星们的主要创业者和管理层已经不是同一批人。 例如，金融界请来了宁君当CEO、董事长一职则由其主要投资人－IDGVC合伙人熊晓鸽出任。“我们还是倾向于由企业主要创始人来承担主要管理职责。”熊晓鸽坦诚，“请职业经理人出山，只不过是一种次优选择。”尽管如此，IDGVC还是尽可能地通过一些制度安排（比如股票和期权机制的设计），促使宁君能够以一种创业者的心态带领金融界前进。 金融界的上市在一定程度上证明IDGVC的选择是正确的。“不过除了上市的一瞬间外，金融界很难被当作一个成功标本来解读。”其实的“证据”包括，金融界的市值长期低于1亿美元，股票价格也很少有机会超过其发行价。 类似的案例至少还包括掌上灵通。 到目前为止，金融界和掌上灵通的故事在一定程度上证明，创业者掌舵的管理团队在协调企业内部关系、适应中国复杂的环境等关键问题上的表现要优于职业经理人主导的管理团队。 但是对于当时的其实而言，金融界们上市后的表现还只是后话。其实的自信更多地来自于中国互联网市场和证券市场发展的非均衡性。2000年以来随着带宽成本的不断降低，中国网民数量呈现出几何级数增加的趋势；受长期熊市的影响，同时期内我国股民人群却增长无几。 这就意味着尽管东方财富网晚来了几年，但是目标市场—网民和股民的交集跟几年前相比并没有太多本质上的差别。 财散人聚
但是想要真正说服合作伙伴相信东方财富网的前途是光明的，其实还需要付出切实的努力。 合理的股权结构安排是基础。 东方财富网最初的注册资本300万元人民币，全部都来自于其实个人的积蓄。创办东方财富网之初，其实就和其他四位共同创始人约定，1年后，这些创始人可以按照原始价格从他手中自愿购买一定数量的股份。 “通过这种安排，就把合作伙伴的风险降低到了最小程度。”同时，由于对后来者的持股比例设置了一定的幅度限制，因此尽管其实向东方财富网发展所需的人才尤其是技术人才陆续转让甚至赠送了部分股份，但是到目前为止，他仍然是东方财富网的绝对单一大股东。 相应地，在由4人组成的东方财富网董事会上，其实不仅出任董事长一职，而且有权指定其他2名董事人选。 独特的股权结构和董事会构成，为其实按照自己对财经证券媒体的理解去经营东方财富网奠定了相当稳固的基础。 事实上，通过股权等层面的安排，东方财富网的员工规模在不到4年的时间内就从最初的5个人发展到了400多人。 新闻不过夜 2005年4月29日，星期五，经国务院同意，中国证监会发布了《关于上市公司股权分置改革试点有关问题的通知》，标志着股权分置改革试点工作正式启动。股权分置改革将终结1992年以来我国证券市场上国家股、法人股、公众股、外资股四种股权形式并存的局面。 只是由于星期五的原因，国内绝大多数媒体都错过了及时报道中国证券市场上这一具有标志性意义的历史事件的机会。事实上，中国证监会选择星期五来发布重大消息以期通过随后的休息日来烫平公众激烈反应的做法，一直以来似乎都收到了预期的良好效果。 但是这一次，中国证监会的良苦用心在东方财富网身上却失灵了。东方财富网不仅及时转载了相关消息，而且由于独此一家财经网站在节假日还有人值守，因此东方财富网的论坛吸引了众多股民关注的目光。 由于正逢“五一”长假，等到其他证券财经网站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1个星期以后的事情了。原因很简单，很多财经网站虽然还都处于初创期，但却像大企业一样过起了朝九晚五的生活。 “漫漫熊市当中，这倒也正常。”其实对于这一现象的直接体验，来自于2003年年中其为证券之星提供无线平台服务时的观察，“许多财经网站居然连个值班的编辑都没有”。 “必须改变传统媒体的作息时间，才能真正充分发挥网络媒体及时迅速的潜在优势”。2004年3月18日上线以来，东方财富网每时每刻都有编辑在关注证券财经领域的重大新闻，并将其及时上传到网站供网民浏览评判。 除了证券财经方面的正规内容外，细心的网民还会在东方财富网首页的底部发现一些涉及人类最基本需求的文章。“这不过是虚晃一枪。”时隔1年之后，其实亮出了当初东方财富网做出这一决定的底牌，“我们这样做是要让那些竞争对手误以为东方财富网迅速增加的流量主要来自于这类带些颜色的内容”。 不幸的是，后来还真就有财经网站走得比较远，例如和讯甚至跟大众门户网易当年一样搞起了“同城约会”。真不知道，和讯们在看到下面的文字后会做何感想：“东方财富网只配备了一名兼职编辑，用于每天从3大门户摘编20篇~30篇文章来填充其首页底部的内容。” 黑洞效应 尽管其实笃信中国证券市场一定会在2008年前迎来大牛市，但是创办之初，东方财富网还是做好了亏损3年的准备。 其实的战略逻辑是先做好内容；依靠内容吸引流量；在此基础上打响品牌；最后才是赚取收入和上市。 除了努力按照股民的需求设置财经、股票、基金、期货、债券等15个频道外，一个颇能说明其实坚持内容优先战略的细节是，2004年一个技术人员从外面找来了一个建网站的单子，“一个月就能够给东方财富网带来十多万元人民币的收入”，但其实还是坚决地把这桩生意挡在了公司门外，理由是“不能破坏东方财富网做内容的氛围”。 与此同时，东方财富网还积极深入“敌后”争夺地盘。其实手中的武器就是广告。仅仅2004年，东方财富网就先后在全景、上海证券报、证券之星等二十多家证券财经网站大肆刊登广告，广告投放总额在100万元人民币左右。其中，东方财富网还一次性在全景、上海证券报等网站预定了2年的广告位。 不过东方财富网本身并没有采用这种在其实看来有些“饮血止渴”味道的做法。2006年，东方财富网拒绝的来自同行网站刊登广告的总价值超过了500万元人民币。 在正确的内容战略和广告策略的配合下，东方财富网就像一个具有强大磁力的黑洞不断吸引优质内容和广大股民汇集于此。创办第二年，东方财富网就一跃成为中国访问量第一的财经类网站，并不断拉大与竞争对手之间的差距。目前东方财富网页面日流量更是突破了一点五亿，超过其后三家竞争对手的页面日流量之总和。 东方财富网每个用户的每日页面访问量现已超过15页，超过了老牌门户网站新浪，足见其用户黏度之高。东方财富网人气极旺的博客、股吧、论坛，更是成了网友交流投资心得的好去处，“日发贴量已经超过50万，仅互动区日浏览量就突破了5000万”。 全球权威的第三方数据ALEXA显示，东方财富网在全球网站中的排名已经进入前80名，最高达70名。在全球中文网站排名中，东方财富网已经进入前10名。 分众再伸手 “跟国内其他一些财经网站十几年的历程相比，东方财富网还很年轻，但东方财富网在资源整合方面已做得相当深入和深刻，其收入结构非常多元化，商业模式也很成熟，很有可能会超越前一代网站。”在2007年年初携手门户网站新浪未果之际，江南春率领分众传媒加快了布局垂直型网站的速度：先是在3月30日宣布跟新型房地产门户购房者网站结成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两个月后，又携手东方财富网高调亮相。 “受惠于中国经济持续高速增长和人均收入水平的不断提高，房产、汽车、理财等领域最有可能培育出跟大众门户网站相抗衡的垂直型网站。”言语之间，江南春对于垂直型网站的理解丝毫不逊色于其实、于彦顺等掌门人。 江南春的判断得到了好耶广告网络首席执行官朱海龙的认同。2007年4月，分众传媒刚刚完成对好耶的收购工作。朱海龙表示，目前来看，门户网站还在稳步增长过程中，但其增速已经放缓。“2007年垂直型网站将有较大的发展，垂直网站对门户网站广告收入的蚕食也不可避免。”目前，好耶服务的企业客户中已经有一部份开始关注垂直网站的重要性，其广告预算比例也有相应的调整。 细心的人们或许会发现，继购房者网站、东方财富网之后，来自汽车行业的垂直型网站—易车的广告词也已经开始频频出现在分众的楼宇液晶显示屏上。 尽管如此，自诩为“后期收购型投资者”的江南春，在其实等人面前提及“收购”一词时还是表现得相当谨慎。“合作”替代了“收购”。 但是此番东方财富网跟分众传媒结成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会不会又是江南春上演先培养感情再伺机收购好戏的前奏呢？要知道，好耶就是被江南春以这种方式收至帐下的。 跟好耶不同的是，东方财富网、购房者网站到目前为止都还是由其实、于彦顺等创业者绝对控股的企业。而且，其实等人毫不讳言自己把眼光直接瞄准了纳斯达克。 越过VC 跟大多数中国新兴企业一样，东方财富网也曾有自己的融资计划。 2006年，其实对东方财富网的估值是1600万美元~2000万美元。但是在当年8月，金融界以800万美元的价格收购证券之星后，东方财富网的融资计划不得不暂时搁浅。因为VC们往往会质疑，“拥有10年历史并且曾经获得过高盛等巨额投资支持的证券之星也不过卖了800万美元，创建不到3年的东方财富网价格凭什么是人家的2倍？” 当时，其实还不能举出什么过硬的证据使得VC们相信东方财富网就那么值钱。但是到了2007年，其实谈及融资时的口吻就显得相当有底气，“现在就算是出上10倍的价码，我们也不一定会让VC进来”。 其实的语气几乎跟东方财富网一样处于直线上升状态：2007年到目前为止的5个月时间里东方财富网已经实现了300万美元的利润。事实上，2006年还处于亏损状态的东方财富网，已经公开把2007年的盈利目标定在了800万美元以上，并且预计2008年仍将有100%以上的增长。 目前，东方财富网收入主要由广告、机构服务、个人服务（软件）三方面组成，“几乎各占三分之一”。其实预计2007年东方财富网将实现1300万美元以上的营业收入。“东方财富网依靠自身收入就可以实现快速成长。” 这种情形使得其实现在更喜欢花时间跟投资银行家在一起，因为“东方财富网即将在今年全线启动IPO计划”。另一方面，东方财富网的快速发展也已经引起了投行的极大兴趣。 5月29日，高盛(亚洲)中国股票资本部门主管兼执行董事廉洁就出现在了东方财富网和分众传媒战略合作发布会现场。廉洁甚至表示，“高盛观察和跟踪东方财富网已经有些日子了。” 高盛亚洲是分众传媒第三轮融资时的主要投资人和上市时的主承销商及账簿管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