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没有什么能阻拦得了万得汽车奔向世界的脚步，就像没有什么能阻挡得了中国奔向世界的脚步一样。
这家来自中国锦州的小厂，就像它的领头人赵清洁先生一样，默默无闻地在这片辽西大地上耕耘了10年。10年间，赵清洁以及他的团队将几家（锦州减震器总厂、锦州万得摩托车公司、锦州弹簧厂）濒临破产的企业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造和整合，在注入了自己鲜活的经营理念和无数的心血之后，最终脱胎换骨、傲然成形，一跃而成为中国汽车在电机及起动机制造领域的佼佼者。 十年一剑，这一剑赵清洁磨得好辛苦；十年一剑，这一剑万得汽车舞得好艰难。但是，滴水穿石、铁棒成针，万得汽车在历尽曲折和磨难之后，终于迎来了自己发展的春天，终于昂首踏向了迈向世界的第一步，也将赵清洁的人生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文/本刊记者 廖中华
2007年10月13日，锦州。 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明媚的光线将万得汽车(全称中国万得汽车技术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赵清洁先生的办公室照得一片光明而磊落。远处高楼林立，极目远眺，郊外的田野一片金黄，预示着又一个丰秋的季节已然到来。 因为时间的关系，我们只进行了大约2个小时的交谈。尽管如此，记者还是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中国一代知识分子投身产业报国的赤诚；感受到了他所处的那个时代所赋予他的苦难，以及他将苦难变为人生动力而奋发图强的豪迈与飞扬。 赵清洁的故事，就是中国企业从弱到强的一个缩影；赵清洁的故事，就是中国制造业走出中国、走向世界的一个范例。 不解之缘 从2006年6月23日起，万得汽车就踏上了资本的舞步。 万得汽车在华尔街成功融到了2000万美元之后，更是如虎添翼。一年之后的2007年8月9日，“万得汽车”在纳斯达克全球市场转板成功，股票代码WATG。 “进入美国市场，是我们万得汽车的主要战略之一。”一身西装，精力充沛的赵清洁笑着对记者说。 没有什么会阻拦万得汽车奔向世界的脚步，就像没有什么会阻挡中国奔向世界的脚步一样。在历尽苦难的人生历程中，赵清洁犹如雪中寒松，人生中的风、霜、雨、雪不仅没有压垮他，反而更是磨炼了他钢铁般的意志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忍、刚毅。 儿时的赵清洁出生在辽宁黑山县的农村里，60年前的那场举世闻名的黑山阻击战就发生在他的家乡。就像所有的成大器者、成大业者一样，童年的赵清洁是在一种受人歧视的屈辱中度过。伯父是国民党军队高级指挥员，6岁丧父，几乎那个时代所有的不幸他都经历过。以至，多年后赵接受记者采访时仍感慨万千：“母亲，带着我和两个姐姐艰难地在乡下生活着，我成了家中惟一的男人。” 责任——对家庭的责任从小就灌输在他幼小的心灵中。 尽管生活过得艰难而辛苦，但血液里流淌着的梦想与希望依然还在，这正是赵清洁与众不同的地方。 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年，赵清洁以优异的成绩报考了大连海运学院，但是，由于种种原因，他最终失去远洋大海的梦想。第二年，不屈不挠的赵再次报考辽宁工业大学汽车与拖拉机专业，这一次，上苍终于眷顾了他，从此与汽车结下不解之缘。 来自锦州的“黑马” 与此前很多海外直接IPO的中国企业不同，“万得汽车”此次选择的是通过境外借壳，完成反向收购在华尔街上市再转板至纳斯达克的曲线路径，用赵清洁的话说：“这是一着好棋”。虽然“万得汽车”在美国华尔街低调亮相，但它所拥有的核心技术及庞大的市场份额，足以让每一个海外投资者为之倾倒。 万得汽车在国内的全资子公司——锦州汉拿电机有限公司，是中国汽车发电机和起动机行业处于领导地位的供应商之一。忆及当年，赵清洁依然豪情顿生。 10年前的汉拿电机刚刚起步，面对蜂拥而至的国内外100多个竞争对手的确优势不多。不说德国博世、日本电装、法国法雷奥、美国雷米、日本三菱等这些如雷贯耳的业界翘楚，就是与一些国内配套企业相比，既无资金、又无人才的汉拿电机要在汽车电机市场分一杯羹，谈何容易。 既然选择了这个行业。现在摆在赵清洁面前的除了勇往直前，别无选择。 其生产能力从93万台提高到了现在的近400余万台，仅仅用了三年时间；产品品种更是从15个一跃增加到220个；2006年万得汽车销售收入达5.7亿元，预计今年将达到8亿元，是中国汽车在发电机和起动机制造领域发展最好、势头最猛的企业，被汽车界誉为来自锦州的“黑马”。 最重要的礼物 不想在技术上受制于人的赵清洁，一直在致力于发展自己的研发队伍。 十多年从事制造业的经验表明，只有自己的技术领先才能让产品占据更大的市场份额。在万得汽车的核心工厂，有来自全球的数十名顶尖的研发人员，其中有7名来自北美、欧洲及亚洲等技术背景的外国的一流技术人才，万得汽车还拥有两个研究机构，有近５０项技术专利。对于国内市场万得汽车要做到“同样的价格，产品性能最好”；对于进国际市场，万得汽车是“同样的性能，我们价格却最低”。 目前，万得汽车拥有客户5０余家，给许多大的汽车公司进行配套并建立了合作关系。其麾下的汉拿电机将力争在２００８年实现它中国市场份额第一的目标。 与赵交谈，他总是不疾不徐、有条不紊地表达自己的思想，但很快就能抓住倾听者的心，逻辑性极强，富有感染力。 他最喜欢读的一本书是李·艾柯卡的自传。这位美国汽车工业界的传奇人物，曾深深地打动了赵清洁。正是艾柯卡的这种无私奉献精神、荣誉高于一切的英难主义情怀、不达目标誓不罢休的钢铁般意志，以及他超凡卓见的管理理念，让同样从事汽车电机总成制造的赵清洁深为感动。或许有一天，当赵本人成为业界崇拜的英雄时，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 正是这种强烈的使命感与对企业、对社会、对员工的责任感，驱使赵义无反顾、奋然前行。“我一直给我的学生和员工们讲，中国必然会走向汽车时代。”赵清洁说。赵分析，随着中国经济实力与人均可支配收入进一步提高，中国汽车普及的时代已经来临，而且这个生机勃勃的产业将会持续几十年，汽车产业最终将会改变中国人的生活。在美国，每千人就有650人拥有汽车，而在中国，每千人只有30辆汽车。今后几年，中国汽车普及将从大都市向中等城市转移。再往后一点，中国数以万计的中小城市和农村也将会感受到汽车的便利与热浪，汽车将是这个时代赐给我们的最重要的礼物。 一个崭新的万得 从1995年开始，赵就在研究如何借助资本的力量，将自己的企业发展得更快。 在一系列眼花缭乱的操作之后，通过重组、分离、裂变、合资、并购、整合等动作之后，不仅让一个濒临破产国有企业得到了起死回生，而且还得到了发展壮大，一家生产摩托车减震器的小厂发展成锦州万得工业（集团）有限公司，旗下拥有１４个企业，初步建立了以小博大的资本格局，从此也让日后风靡业界的万得汽车初具雏形。 为了应对市场风险，赵决定在万得集团实施多元化经营，实现多角战略，追求企业规模化。以汽车零部件产业为主，涉足了机电、IT、贸易、材料、饮料、机械等多个产业，这种将鸡蛋放在不同的篮子的策略，让万得发展的风险降到了最低。到2000年最鼎盛时，万得集团拥有18个家子公司，万得成了锦州的知名企业。
但是，任何事物都有自己的两面性。 多角战略给万得集团带来了规模效应，也给新成立的万得带来了新的问题，庞大而冗杂，没有自己的主业与核心力量，这又让赵清洁感到深为忧虑。 如何让自己的企业百年后不倒成了赵清洁萦绕心怀的一个难题，这时赵又开始研究美国杜邦公司的百年发展史，是什么力量让杜邦屹立界业百年而不倒呢？它的长效增长机制又在何处？如何改变万得的现状，如何让万得获得长久的发展动力等等，成了那个时期困挠赵清洁心头最困惑的问题。 机会的大门永远向那些有准备的人敞开，这句格言再一次被赵清洁所印证。 在2000年锦州的一次人大会议上，与会领导与企业家们抛出了一个热门讨论话题：“是什么原因让锦州市经济裹足不前？”此话题一开，众说纷纭。转到赵清洁发言时，赵终于将自己在长时间内的郁闷一吐为快。赵认为困绕万得也是困绕锦州经济发展的问题有四个：本地企业规模和本地资源之间的冲突；新经济和旧规则的冲突；企业长期发展和企业短期利益的冲突；招商引资和国有资本控制力退出的冲突。赵清洁最后说：“如果这四个冲突不解决，锦州还是锦州，一个僵化而没有发展活力的锦州。” 此言一出，真是语惊四座。 最后，与会领导一致决定，让万得成为锦州国企改革的试验田。正是在这次会议上，万得终于解脱枷锁，获得新生。 在具体实施过程中，万得再次实施了重组。将所有有关汽车零部件制造的企业汇聚一起，将汽车配套产业做大、做强、做专一成了万得的突围方向，至于其他产业则放手分离出去。这样，在一系列的操作之后，一个崭新的万得集团展现在世人面前。 万得抛起的浪潮 通过这几年的实践，赵清洁在资本运营方面可谓得心应手。 “我可以用110万的资金投入，上1000万资金的项目。”赵清洁说。很简单，他用的就是“核心”说，将项目最核心的技术控制在自己手里，其他次要的生产环节外包，这样，同行需要一个亿才能做的项目，在赵清洁这里只需区区1000万，不仅盘活了大量资金，而且企业变得更精巧而活力四射。 2004年，万得所属的锦恒汽车安全技术有限公司依靠生产汽车安全气囊，做了1.8亿元的生意，赚了5200万元，纯利率在28.8%。这足以让汽车制造业的同行钦佩。也正是这种傲视群雄的豪迈，让华尔街的投资人感到了赵清洁的无穷魅力。 2006年8月，“万得汽车”控股了经营汽车电子业务的锦州东佑精工有限公司，再一次显示了赵清洁在资本运营的长袖善舞。 2007年4月，“万得汽车”又全资拥有了生产汽车机械杆件的锦州万友机械部件有限公司，至此，一个以汽车电机、起动机为核心的制造体系已经完成。 在赵清洁的麾下，万得系拥有三家上市公司：以万得汽车为主体的美国上市公司（WATG）；以锦恒气囊为主业的香港上市公司（8293）；以万得装备为核心的英国上市公司（CWO）。 2007年一季度，万得汽车销售额比去年同期增长45.8%，达到了2160万美元；上半年，万得汽车的利润与去年同期相比翻了一番，正是这种追星逐月的发展速度，让赵清洁赢得了华尔街的青睐。 万得汽车的股票在美国市场交易中已飙升2倍有余。“由锦州万得汽车等中国国内汽车配件厂商引领的最新一波中国汽车配件出口浪潮，正迅速增加实力，开始进入国际市场。尤其是中国对美国出口的汽车零部件激增，这样让美国的一些小型汽车配件厂和他的雇员们有种被掐的感觉。”华尔街这样评价万得汽车所带来的浪潮。 一个来自辽宁黑山县乡下的少年，正是凭着儿时的一股梦想与志气，将那个时代所赋予的屈辱与磨难全部化作了奋发向上的动力，赵清洁的奋斗历程就是一个时代的真实写照。 >>对话赵清洁： 我一直在研究如何让汽车站起来跑 企业就是一个平台 中国商人：你好!赵总，你是如何从一名辽宁工业大学的老师进入汽车制造业的？ 赵清洁：我从1991年开始进入企业的，此前是辽宁工业大学的老师，到现在已经16年过去了。最先进入的是锦州减震器厂，我当时任该厂研究所所长。到现在，我觉得企业越来越像一个平台，借助这个平台，可以生产出产品，也可以进行资本运营。 中国商人：听说你一直在研究如何让汽车站起来跑？ 赵清洁：呵呵（笑）。前不久，我在美国路演时，有一个投资人问我是如何进入汽车这一产业的。我回答说，我出生在锦州市黑山县乡下，大约在我8岁的时候，第一次看到汽车，是原苏联产的老式嘎斯汽车，我就问一位长者‘为什么汽车跑得这快’，长者告诉我‘它这只是在地上爬，如果等汽车站起来跑的话，它将会更快’。我就告诉美国投资人，我从小就一直在研究如何让汽车站起来跑。美国人听了，大笑不已。 中国商人：艰辛的童年生活，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赵清洁：我伯父是国民党军队的高级干部，由于这层关系，我的童年一直生活在阴影中。加上父亲过早离逝，他是1963年去逝的，那时候我只有6岁。 这样，家庭的重担就全部落到了母亲的头上，她带着我和两个姐姐在乡下过着艰难的日子。我就成了我们家惟一的男人，我从小就立志承担责任。从小学到中学，我一直都很优秀，也很用功。由于历史原因，我不能上工农兵大学，我就在考虑自己的未来之路如何走。当时，在读高中时，可以半工半读，选择一门职业，我当时认为未来的中国农村必定要走机械化之路，我就学会了开拖拉机。 我第一次参加高考我就报考了大连海运学院海洋专业，但政审没有过。第二年，我就报考了辽宁工业大学汽车拖拉机专业，被录取了。因为成绩优秀，毕业后即被留校当上了一名老师。当时，我母亲和两个姐姐都还在乡下，导致我当时不能有过多的选择，结婚成家把母亲接到自己的身边成了当时最大的心愿。 后来，我就在本院读了一个研究生班。一边做教学工作，一边搞研究，发表了很多论文，也获了奖。当时，我们还搞出了两台家轿样车，但由于企业方面的原因，最终没有上马，对我的打击很大，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决心走出校门，开创自己的事业。 中国商人：这才是你走出校门的真正原因？ 赵清洁：对。 在决定跨出校园的时候，前期就开始研究企业管理。1989年1月，正式从辽宁工业大学出来，任锦州减震器厂研究所所长。当时这家减震器为雅马哈80摩托车等配套。1990年，企业因为开发亚运会纪念章而背上了沉重的债务，加上企业负责人的其他问题而被免职，我是企业里惟一懂经营管理的人，又是研究生学历，这副担子自然就落到了我的肩上。时间是1991年1月。 中国商人：一个大学教师出身，又没有管理经验，你是如何是管理这样一家破败不堪的国有企业？ 赵清洁：的确如此。刚接手时，企业一无资金，二无人才。资金链完全断裂，厂里虽然只有几十个人，但因为是国有体制，个个都不好惹，不服人管。我不仅要学会控制成本，还要学会改造生产线、提高产品质量，更要学会对那些旧体制、旧习惯、旧的不良风气的改造。这是我当时所面临的最大问题。 万分努力，万事必得 中国商人：听说你当时总结了三条行之有效的管理经验？是哪三条？ 赵清洁：一是建立企业优秀的核心文化体系；二是必须建立起行之有效的决策体系；三是建立一个优秀的人力资源体系。当时的中国经济还较为松散，公司还没有出现，企业就是工厂，工厂就是企业的形式。厂长来了，员工就干活，厂长走了，员工就休息，很难领导。 中国商人：如何改变这种懒散的状况？ 赵清洁：因为是教师出身，我既不会打人也不会骂人，如何让大家统一认识、视厂如家。我就想了一个主意，在全厂评选最差的员工，无记名设票方式评选。目的是激起大家先进者荣，后进者耻。最后还真把全厂最差的员工给选出来了。一共选了十个，因为是无记名，谁不知是谁选的。那些总是不干活，总是爱捣蛋的职工终于给选出来了。其中有5个人因为被选为最差而调走，让剩下这五人脱产培训，厂里给生活费。这样一来，职工敬业爱岗的意识大大得到了提高。 在全体职工统一了认识这后，我们改变了游戏规则，率先在锦州提出了基本工资+岗位工资+奖金的计件报酬方式，分配机制的改变一下子将所有的积极性提到了一个新高度。 中国商人：在企业的成长过程中，如何做到以小博大的？ 赵清洁：比如我要上一个项目，而我手头只有1000万的资金。怎么办？我会把这资金投向最核心的技术领域，其他次要的我实行外包，这样就可以达到控制整个项目的目的，又达到了节约资金的效果。 中国商人：听说万得集团是在政府的要求下成立的，是这样吗？ 赵清洁：由于减震器厂三年三大步，发展很快。政府就要求成立集团，将锦州减震器总厂、锦州万得摩托车公司、锦州弹簧厂合而为一，成立万得集团，那是1997年的事。 中国商人：为什么想起来，给自己的企业起名为万得？ 赵清洁：我一直有一个情结，不做到最好誓不罢休。万得（wonder）在英语里就是意即‘奇迹’，在中文里就是“万得”，寓意于“万分努力，万事必得”。你想得到的任何东西，你必须付出代价和努力。除此之外，别无他途。 中国商人：一无资金，二无订单，如何在这片废墟上建立起自己的梦想？ 赵清洁：开始没有钱，我只好把能变现的东西都变现。有一家企业积压了我们大约300万元的产品，对方以质量为由要求退货。如果这样退货，我们企业就死定了。没办法，我就开始找对方的软肋，我对他们讲‘我们是按照你们提供的图纸要求生产的，质量问题也有你们的责任’。最后协商的结果是，我们负责接收这批产品并修理好进入售后市场。但对方必须答应一个条件，就是以后新的订单必须给我们来做。这样，就盘活了整个企业。 中国商人：据说在最鼎盛时期，你麾下拥有18家大大小小的企业？ 赵清洁：是的。当时为了给政府减轻包袱，有些企业严重资不抵债。人多也很复杂，我一到上班时间，就是处理一些社会问题，当然还有扯皮的事情。 在A处投资，在B处收益 中国商人：真正让万得汽车获得解放是哪一年？ 赵清洁：2000年。 这一年，锦州市的人大会议上许多领导探讨锦州经济为何裹足不前，大会要求我发言。我只好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认为“第一是企业的规模经济与本地资源环境有一个匹配的临界点，也就是企业规模在本地资源环境中有一个坎，当企业规模没有超过这个坎，本地环境资源对企业规模的提升有正面拉动作用，当企业规模超过这个坎，本地环境资源对企业规模的提升有负面制约作用。万得在锦州有两个亿的产值就到达了这个坎。第二个是新经济与旧规划不相配；第三是招商引资与国有控股权退出的冲突；第四是长期发展与短期利益的冲突。 当时会场就有领导问我“怎样做才能改变这种局面。”我说“只有改革。”这样，万得集团就成了锦州进行国有股权改革的试点企业，进行了大刀阔斧的股权改革，企业一下子获得了新生。 中国商人：你是如何处置国有股权那一块的? 赵清洁：当时万得集团注册资本1000万,但债务沉重，银行作为债权方只同意万得集团往外剥离资产，不同意往外剥离银行债务，这样净资产就大幅降低.账面净资产只剩600万，评估后增加了一倍，变成了1200万。最后，以1000万的价格进行了私有化。 中国商人：是你一个人买下来的吗? 赵清洁：不。是以深圳的一家公司及北京的一家公司联合来投资万得的，然后我在深圳那家公司获得了股份。 中国商人：原来如此!在投资方面，你似乎很有天赋? 赵清洁：我有一个很重要的投资理念，就是“在A处投资，在B处收益”，这很符合当时的实际情况。 中国商人：你在香港的那家上市公司也是由你控制吗？ 赵清洁：我们有三个主要持股人，我是第二个大股东。 中国商人：在英国上市的CHINAWONDER公司情况怎么样？ 赵清洁：呵呵，那是中国第一个在伦敦IPO的企业。 中国商人：它的主业是做什么？ 赵清洁：机电装备。这个公司还很小，但前景很好。 中国商人：作为你最核心的企业——汉拿电机这一块又是如何做起来的？ 赵清洁：当时是与韩国一家企业合资成立的，主要生产汽车起动机与发电机两大类，当时它的注册资金是1200万，但光是土地、厂房、设备等就得1500万美元，这样等它们把厂房建及生产线装备起来之后，就搞不下去了。加上亚洲金融风暴使得韩国那家公司进入破产保护，这样1997年10月，我接手。 中国商人：是政府下令要你接盘的吗？ 赵清洁：当然。 中国商人：当时汉拿的主要竞争对手有哪些？ 赵清洁：多了。最重要的有日本电装设在天津的全资子公司、苏州的三菱、湖北的德尔福、法国瓦雷奥设在上海的全资子公司等等，就是行业的顶尖对手。 中国商人：含有核心技术的汽车零部件出口，是不是说明中国制造业正在发生变化？ 赵清洁：的确如此。 中国汽车零部件出口的崛起是一个信号。它标志着中国正在从生产纺织品、玩具和鞋类等基本商品，走向生产更高价值的工业产品。这些拥有更高附加值的产品将获得国际社会广泛的称誉，也是中国从制造转向创造的转折点。 中国商人：请你描述一下万得汽车的未来？ 赵清洁：总的来说，万得汽车将会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地走。第一步让万得汽车走出中国，直接面对世界及海外市场；第二步进一步加强万得汽车的核心研发力量，真正做到万得汽车引领技术潮流。 >>记者手记： 采访完赵清洁，记者10余天不想动笔。 并不是不想写，而是不敢写，也不知从何写起。 这样一位出生在五十年代整整比记者大十岁的企业家，他的人生经历曲折而坎坷，他身上处处都烙有时代的痕迹。幼年丧父、家庭成份不好、以至童年的生活都要在一种低人一等的环境中度过；过早就倍尝生活艰辛，在文革中不仅没有沉沦，反而在中国第一次恢复高考时即以优异成绩考取了大连海事学院，由于那个时代特有的政审问题而没有被录取；现实并没有把这位心怀梦想的年轻人吓退，反而更坚定了他奋发向上的决心，第二年再以优异成绩考取辽宁工业大学汽车与拖拉机专业；毕业留校任教，再然后是下海，创办自己企业，现在又赶上了全球资本运营时代，他的公司一跃而成为中国在汽车电机与起动机领域的佼佼者…… 这样一位处处打有时代烙印的中国企业家，如何来写？如何来展示他丰富多彩的人生？这个问题，足足萦绕了我十天之久。 现在，我将这篇文章的奉献出来。只想展示一个真实的万得汽车，一个真实的赵清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