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专访瑞典沃尔沃集团总裁兼CEO雷夫.约翰逊
本刊驻欧盟特约记者卓南
沃尔沃的哲学是，除非你足够强大，能使你与众不同。否则就最好别干。 一提“沃尔沃”的名字，人们首先想到的可能是瑞典造的两款轿车之一。其实，人们耳熟能详的“沃尔沃”与“萨伯”轿车，从严格意义上说，它们已不是瑞典的轿车，已分别归属美国福特、通用这两大汽车巨擎。 不过，对消费者来说，谁拥有这一品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汽车本身的质量以及售后服务等是否能令人满意。而能否提供令人满意的产品，关键在于是否跟得上时代变化的节奏，跟得上消费者口味的变化，跟得上全球化的大潮。 8年前，时任沃尔沃集团总裁的雷夫.约翰逊作出了一项令许多瑞典人伤心落泪的抉择：以60亿美元的价格将沃尔沃轿车部分出售给福特，让剩下的沃尔沃部分精心打造卡车、大型客车、大型建筑设备、船舶与工业应用发动机、用于航空业的部件等产品。但今天的“沃尔沃”人，则以一种很自豪的口吻向人介绍：“我们是欧洲最大、世界第二大卡车制造商，拥有沃尔沃、迈克和雷诺三大品牌；我们是世界第二大客车制造商；我们生产的发动机部件用于波音787梦幻客机上……” “每天考虑最多的是战略决策” 近日，《环球财经》特约记者走进了沃尔沃集团总裁兼CEO雷夫.约翰逊的办公室。 沃尔沃集团的总部就位于哥德堡西部的一座小山上，约翰逊的办公室正好位于“小山之颠”。
“坐在办公室，您每天考虑最多的问题是什么？”记者问。 “是战略决策。现在每天想得最多的是如何开发生物燃料发动机，使用可替代燃料的发动机，提高能源利用效率。”约翰逊答道。 与几年前记者所见时相比，今年56岁的雷夫.约翰逊已略显苍老。但眼神依旧坚毅。 “沃尔沃集团这几年一直保持很高的增长率，那是一种比较健康的增长。年增10%，在同行中已算很高。这主要因为沃尔沃近年进行了大手笔的并购，将尼桑柴油部、雷诺、迈克卡车收归旗下。这既是为了提高营销增长率，也是为了提高效率，达到有机的结合。” 约翰逊说，“我们对卡车的市场前景非常看好。建筑机械也一样。除了北美之外，欧洲大陆，尤其是中东欧国家，波兰、乌克兰、俄罗斯等国，对此贡献很大。在今后5年内，还会有很高的增长，中国、印度、日本都将沃尔沃业务的增长作出贡献。” “我的哲学是，除非你足够强大，能使你与众不同。否则就最好别干。” 当别的欧洲汽车公司在“为1欧元而战”的时候，沃尔沃集团公司总裁却在充满信心地憧憬沃尔沃卡车的“美好前程”，这是一种何等鲜明的对比！这种反差的背后，其实是企业战略决策的“厮杀”。 “在全球经济化时代，市场越来越开放，竞争越来越激烈，必须要有一定的规模才能支撑投资、研发、环保等。我的哲学是，除非你足够强大，能使你与众不同。否则就最好别干。沃尔沃轿车业，从来就不具备‘足够强大’的实力。”约翰逊将沃尔沃卡车与轿车作了生动的对比。“我们在世界卡车市场拥有20%至25%的份额，而沃尔沃轿车的市场占有率还不到1%。” 说到这两个数字的时候，约翰逊的语调相当轻松，“沃尔沃集团比起轿车时代，规模更大，增长更快，而轿车在福特家族里也在健康成长。”不过，他随后将话锋一转，“出售沃尔沃轿车，并意味着失去了沃尔沃的品牌。沃尔沃品牌由福特与沃尔沃集团共同拥有。从这点来说，沃尔沃并未失去瑞典品牌的含义。” 他举劳斯莱斯为例。许多人都知道劳斯莱斯是个汽车品牌，却不知晓飞机发动机才是劳斯莱斯最大的产业。“沃尔沃也同样如此。许多人都知道沃尔沃这一轿车品牌，实际上，沃尔沃卡车、建筑机械、游艇设备等实力远远超出轿车。后者，才是我们的真正实力之所在。” “企业光有规模不行，重要的是效率，是市场导向。” “那您对目前沃尔沃卡车的‘第二’位置满意吗？”记者问。 “我们有机会成为第一，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我们已经足够大，关键在于如何提高效率，促进环保，真正让顾客满意。让顾客真正选择你的品牌。” “一个拥有10万员工大型企业，是否会沦为一架大型的官僚机器？” “大公司是否意味着官僚，这也是我每天考虑的事情。企业光有规模不行，重要的是效率，是市场导向。我们正努力避免大公司的官僚主义体制，使之仍能像一个中小企业那样运行。”约翰逊说，一个拥有10万员工的企业，需要营建一种“大众文化”，促使企业最大限度地满足市场需求。“我们有一条CEO热线，沃尔沃集团位于全球各地的任何一位职员都可给我写信发邮件，提出问题与建议。我每天至少花30分钟时间来处理这些邮件。” 在约翰逊看来，一家良好的企业，还需要同时做到两点：一是有着明确的战略目标，拥有良好的结构性决策机制。“我们将生产的沃尔沃发动机品种从18种减到2种，且将更多的力量用于开发绿色节能的发动机，产品种类不多，但产量大，以保证盈利。这是至关重要的战略目标。” 第二点是，做到全球性战略与当地化决策的结合。“中国或日本市场销售的卡车类型不应由哥德堡来做决定，而应由最近的市场来做决策。集团决定战略方向，比如确立发动机与排放指标的研发方向，当地企业则来决定生产具体适合顾客需要的产品。” 节能与安全上升为战略目标 “您如何看待中国的市场前景？”记者向约翰逊提出了这个老生常谈的问题。 “我们公司以前在欧洲与北美比较强劲，如今20%的销售在亚洲。可以说，中国已成为我们的‘国内市场’。” 约翰逊说，他在多次访华时看到，中国在环保节能方面存在巨大商机。中国通过获得先进的技术，跳过工业化国家所走过的弯路。中国正在努力发展生物燃料技术，提高能源效率，无论是卡车还是汽车均如此。这正是沃尔沃的强势所在。目前，一辆载重量40吨的沃尔沃卡车，每百公里只耗柴油30公升，它相当于三四十辆汽车的容量。“节能对顾客来说太重要了，这会成为他们选择产品的主要衡量指标。”中国将来必定要走节能之路，这对沃尔沃来说，无疑是难得的“利好消息”。目前，沃尔沃集团正在研发无碳排放的卡车发动机。 据约翰逊介绍，沃尔沃的另一强势项目是汽车安全性能。中国交通死亡率较高，它与基础设施，汽车本身，交通规则，司机培训等因素有关。沃尔沃在此方面有着传统优势，如为卡车设计了一种前挡系统，防止轿车与卡车相撞时钻入车底；另有一种系统可防止驾驶员疲劳驾驶，当卡车出现非正常驾驶情况时可发出警告，以示提醒。这样可以大幅减少交通死亡率。 一个小时的采访很快就结束了。记者从采访中感受到，节能与安全，是约翰逊为沃尔沃集团确立的又一个战略目标。如能在此“做足文章”，沃尔沃的未来发展又有了保障。 “集团决定战略方向，比如确立发动机与排放指标的研发方向，当地企业则来决定生产具体适合顾客需要的产品。”“我们将生产的沃尔沃发动机品种从18种减到2种，且将更多的力量用于开发绿色节能的发动机，产品种类不多，但产量大，以保证盈利。中国或日本市场销售的卡车类型不应由哥德堡来做决定，而应由最近的市场来做决策。”约翰逊认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