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CES展览会上80%的产品都肯定与中国企业有关,除了没有掌握一些专利和芯片技术,整个消费电子领域在数量上正在悄悄被中国制造吞噬,同时也在被那些初出茅庐的中国创造所影响。
文/尚进
消费电子作为近10年才兴起的数字消费品,正以每年接近20%的速度膨胀。还记得1354亿美元的商业预测吗?这是2006年初CES消费电子大会开幕式时,消费电子协会的分析师们对于2006年全球消费电子产品批发收入的预测,当时很多人都认为这群分析师们有点狮子大开口。可实际上,2006年全球消费电子产品收入高达1491亿美元,并在2007年继续增长到了1617亿美元。如果继续按照分析师们预测的步调走下去,2008年全球消费电子产品的批发收入将突破1710亿美元,这个数字已接近全球会计行业的总收入,甚至有可能超过整个美国处方药市场的销售额。 每年的CES消费电子展正在成为信息产业的影响力最大的展览,其影响力早已经超过了德国CeBIT和通信手机领域的3GSM。更为重要的是,每年的CES几乎如同其名字最后缩写字母S代表的“秀”一样,网罗了大批指引信息产业走向的数字商业大亨施展口才,以及众多娱乐界名流的捧场。NBA老将佩顿也被召唤到海尔的展台,75岁的大野洋子甚至亲自开来了一辆改装成数字录音室的“列侬号”旅行车。 《纽约时报》说:“CES越来越像一场马戏表演,近14万参观者拥挤在185万平方英尺的展厅里,欣赏着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科技产品。”已经有不少消费电子制造商和产业分析师抱怨,CES变得如此喧闹嘈杂,充斥着各种光怪陆离的高科技产品,却缺少真正轰动性的技术突破品。借用JupiterResearch公司的市场分析师麦克尔·加滕伯格的说法:“150英寸松下等离子电视的旁边居然是电动牙刷的展台。”没错,消费电子领域正在以人海战术和混搭组合的方式保持自己的年增长率,这从中国参展商每年成倍地增加就可以看出端倪。在参展商名录上,以深圳开头的企业,足足有两页纸,各种保留着中国拼音名称的MP3播放器和娱乐外设随处可见。 然而,这个消费电子展览的传播,也正被它所推崇的产品改变,很多人只需要通过YouTube就能聆听到CES开幕式上数字巨头们的演讲,互联网博客媒介的泛滥,可以满足你对任何类别产品的兴趣。亲临展览现场显得有些老套并耗费时间,消费电子领域信息的过度透明,正在悄悄影响公开展览这种商业模式本身。 京都产业大学的学者安田丰已经连续参加了10届CES消费电子展,他对CES的变化有自己的看法,他分析道:“CES原本是一个美国国内的电子展览,20年前还在推广无氟冰箱,正是20世纪80年代末日本电子消费品的全球崛起,让CES成为全球新款电子技术产品最优先的首映地。因为美国这个市场对于每一个试图全球化的公司都太重要了,美国市场的消费能力可以占据全球的35%,日本电子设备巨头们耗费了20年时间,用精细设计和融合式的创新主导了CES。可从2003年起,CES展览又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高潮,大量美国本地不知名小公司涌现出来,他们有跟消费电子巨头们近似的产品,可报价仅仅一半。在这些美国本地小公司背后,则是无数中国不知名的电子企业,正是他们的产品让CES展览规模变得极端膨胀。只用了5年时间,CES展览就因中国无数科技制造公司而彻底实现了真正的全球化。”为什么不愿意开拓新产品呢?没人在采访中愿意直接回答这个问题,甚至很多信息业巨头都在矢口否认。可整个CES展览会上80%的产品都肯定与中国企业有关,除了没有掌握一些专利和芯片技术,整个消费电子领域在数量上正在悄悄被“中国制造”吞噬,同时也在被那些初出茅庐的“中国创造”所影响。在这眼花缭乱且毫无节制的数字消费背景下,谁愿意自己开拓的新产品在3个月时间内被克隆呢?这也不难理解,为什么在CES正式开幕的前一天,福克斯电视台的记者满处寻找中国老牌MP3厂商魅族有没有参展,所有人都希望看看魅族那个模仿苹果iPhone的M8手机到底能克隆成什么样。 CES展览上不缺少的则是数字领域巨头人物的实际行动。比尔·盖茨选择在2008年CES的预展演讲上发表自己的退休感言。YouTube上数千万人次在点击《比尔·盖茨的最后一天》这段盖茨CES上的幽默告别短片,没人在乎将在2008年7月彻底退出微软日常管理的比尔·盖茨如何全心经营世界最大的梅林达·盖茨慈善基金会,大家更在乎比尔·盖茨这个统治全球信息文明的业界巨头离开微软后的真空。正如同斯皮尔伯格在片中对盖茨说的那样:表演天赋不是钱能买过来的,比尔·盖茨在告别短片中表演出来的憨厚,也不能够一下子改变20年来很多人对他的厌恶。 尽管距离为比尔·盖茨影响世界发展的话题盖棺定论还很遥远,但作为技术财富人物和慈善界的“散财童子”,比尔·盖茨在全球范围内已经成为一个符号人物。可在技术开放界和信息开放自由领域,他过于我行我素和唯利是图的作风,早已惹恼了很多人,甚至每个普通电脑用户对于操作系统使用体验的不满,也情绪化地转嫁到比尔·盖茨的头上。大家的心里都在想,谁让你是世界首富,可同时每个人有形无形中陷入微软早已经设计好的电脑使用习惯依赖之中。就在全球所有人都为比尔·盖茨那段告别视频短片发表感受的时候,却没有人注意到比尔·盖茨和微软依旧在试图统治信息文明的未来。 第二个数字10年,盖茨在CES演讲中抛出了自己的新数字文明理论,那本曾经在90年代全球畅销超过1亿本的《未来之路》,不再只是停留在《未来时速》的升级版本,继续用数字化美好生活未来的乌托邦理想,强化以微软软件作为世界信息神经控制主导的信息帝国。一个人和一个公司对于世界技术经济和商业文化的影响,这种信息文明时代之初的数字英雄模式,并没有因为比尔·盖茨退居二线而消亡,甚至还要等待许久才会出现所谓的后盖茨时代。 除了比尔·盖茨,2008年CES上还有一个人物引起了所有人的兴趣,他压根儿就不是信息产业的人物,更不代表技术消费主义的酷文化,他所管理的公司甚至还没有走出亏损的阴霾。可这并不妨碍通用汽车首席执行官里克·瓦格纳跑到消费电子领域登堂入室。汽车设计者们早就意识到了与流行性消费电子捆绑的优势,这从宝马2006年提供车载iPod接口就能体现出来。奥迪甚至在2007年设计了与奥迪跑车相配套的手机,而作为回应,消费电子界从诺基亚这样的手机巨头到宇达电通这类GPS导航新秀,一律将设计主体转向了汽车内。实际上,目前全球只有3.9%的汽车装上了GPS导航系统,车载互联网甚至可以忽略为零,车载DVD娱乐系统依旧是3万美元以上轿车才会配备的电子奢侈品。可平均每个人在汽车上的时间已经接近在客厅时间的一半,在将全球每个中产阶级的客厅彻底数字化之后,汽车成为所有人眼中数字化升级的新空间。走出客厅,钻进汽车,这条战略性的思路调整成为整个消费电子界谙熟的新规则,先锋、三洋、索尼,这些汽车音响领域的老牌厂商一夜之间成为消费电子连接汽车界的重要人物。一家名为Delphi的汽车电子制造商甚至改良了苹果iPhone,利用iPhone的蓝牙功能,让iPhone与汽车的智能钥匙连接,从而间接控制汽车。不仅可以通过iPhone手机执行发动机预热和升降车窗的基本功能,甚至通过第三方软件,还可以监控汽车轮胎压力和汽油状况,这一切努力正在让科幻电影中的遥控汽车越来越接近现实。相比参加CES开幕演讲的通用汽车对电子技术的升级更激进,不仅是将车内电子娱乐系统数字化武装,通用汽车首席执行官里克·瓦格纳恨不得汽车技术本身就实现电子化。他把CES的演讲席彻底变成了新车发布的演示场,燃料电池概念车CadillacProvoq的首发式居然出现在了CES,而不是即将开幕的底特律车展上。“没有电子技术就没有汽车的新发展。”瓦格纳拍着自己的燃料电池概念车说,“不用担心车内灯光和音响会耗费燃料电池,这些弱电都来自车顶的太阳能板,这才是未来汽车电子化的新捷径。”消费电子的快速膨胀,一面是其作为技术消费品的物欲扩张,另一面则是加深信息社会变革的人间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