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经常的空中旅行者,我曾经痛感飞机的不准点,而且曾经也觉得这几乎大概是不能克服的普遍现象,但是在最近几个月中我所乘的绝大部分部分的班机都很准点,也因为准点我好几次都没有赶上飞机,因为我离飞机最后关闭舱门的时间差了那么几分钟。要在以前,多给换票的服务人员说几句,那还是有可能给办的,问题一个一个的补办者就可能把飞机延误下了,可见以前航空公司的误点多少也可能有我自己的责任。现在好了,停办的时间严格了,飞机准点了,而我因此错过飞机的可能性也增加了。
因此,规范不是只有好处而没有代价的——如果交通警察都严格执法了,我们因为违规而被罚分、罚款甚至拘留的可能性就增加了;如果高考录取只有机器自动投档了,我们即使aihuau.com有朋友在名校的招办,能用上的机会小了,我们可能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亲戚朋友的小孩去上普通学校。这就是规范的代价,规范象一把刀,它切下来切到那些不老实的别人,但也可能切到不老实的我们自己。在日益规范的时代,我们需要警戒自己的行为惯性,因为任何一种不规范包括我们自己的不规范的成本就变得高了。
我一直觉得中国当官的人其实也很辛苦,因为你可能一向接受的是高标准的意识形态化的道德教育,在那样的教育里面,真的是口口声声严格执法与认真守规矩的,但是你碰到的亲戚朋友们却可能一向视拜托你办点私人好事情或者照顾点个人好处为当然,但那样则意味着你必须成为一个坏官或者贪官(其实不只是官,你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可能受到这种现象的影响,即使你是在私营企业或者只是担任一个小小的能接近领导的司机),因为是亲友所托,你很多时候甚至都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你还面临着至亲道德的压力,所以我们很多人是眼睁睁地被自己亲爱或者亲近的人在这样的与规范要求有冲突的世俗压力下送进社会公共期望的反面的,但要认真地思索我们公众的每一个人又都有那种违反规范的文化基因。我自己从在政府机关做事情到自己出来创业,很多时候能感受到这种反规范力量的作用,而当我每每不循其道的时候就能感受到白眼与那种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能感到的眼白的谴责。但是我还是幸运的,我有那么大的家庭、那么多的同学、那么多的好朋友,他们绝大部分人成全了我的原则,我也感谢我的同事,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也支持与认同我的职业理想,站在支持规范的一面,即使有的时候要付出一些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