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系列专题:《生命的奇迹:星巴克拯救了我的生命》
但是,那时候我还是以自我为中心,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困难。 对我来说,这个年轻女人拥有很大的权力--雇用我的权利。是的,我需要一份工作。当我说出这话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惊异了。我这是在干什么呀?但是同时,我知道自己确实需要一份工作,我必须要有一份工作。而且我还认为,我要在星巴克找一份工作简直轻而易举,只不过我到底要不要接受呢? 这位星巴克工作人员把一叠纸放在自己面前,收敛了笑容,严肃地看了我一眼。"那么,你是真的要找份工作吗?"她带着怀疑的口气,摇着头说。显然,当我真有可能在她手下工作的时候,她又变得矛盾重重了。 我恍然大悟: 她问我要不要找工作,只不过是开我的玩笑罢了。可能她突发奇想要跟我逗会儿乐子--我看上去是个无趣、落魄又似乎自得其乐的人;或许她只是受人怂恿。可结果我却接受了,这倒让她大吃一惊。 她带着怀疑的目光:"你愿意在我的手下工作?" 我非常明白她话中的挑衅之意: 我,一个白种老年男人,真的愿意在一个年轻的黑人女性手下工作? 她后来向我吐露了实情: 她那个对一切都满怀愤恨的阿姨在她成长过程中不断地向她灌输:"白种人是敌人。"因此在她眼里,就算只是给我一份工作,对她而言却是在冒险。在她确信我不会给她惹麻烦之前,她其实不愿越雷池一步。 我自己也充满了矛盾。这情形似乎调了个个儿。在我的世界里,我才应该是那个出于善良仁爱而给她工作机会的人,而不是向她乞求工作。我知道这样想是不对,极其不讲人权,可这个念头就是萦绕不去。这个年轻女子根本不在乎我是不是接受她提供的工作,她怎么就成了赢家了呢?我的世界一片混乱。 那是在1945年,纽约市。我父母频频出去参加鸡尾酒会和宴会。我是个孤独的小男孩。那天我像往常一样乘着巴克利学校的校车回家,爸爸妈妈又不在家,不过娜娜在等着我,她张开双臂、满面笑容地迎接我。我扑进她的怀中。 这位老妇人和我们一起住在78街那幢雄伟的褐石楼房里。我小时候很爱她。她是我们家的厨师,是我最亲密的伙伴。我所有的时间都和她在一起,呆在地下室温暖而香味撩人的厨房里,我给她模仿查理·卓别林,把她逗得大笑,她给我吃好吃的果仁和葡萄干。她住在弗吉尼亚的父亲病了,我跟她说她应该回去看看他。两周以后,她父亲去世了。娜娜觉得我是"上帝的恩赐"。她说,有朝一日我会成为一位圣徒,一名牧师。我长着一口龅牙,耳朵又很大,可娜娜说:"你是个英俊的孩子。"她说我今后一定会成为一个令人为之心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