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专题:《生命的奇迹:星巴克拯救了我的生命》
后来,我无意中听到父母在藏书室里谈话。他们压低了声音,我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娜娜年纪太大了,爬不了楼梯了。"妈妈说。 我们的褐石房子有四层楼,有73级很陡的楼梯--我无聊的时候数过好多次了。 爸爸也同意妈妈的话:"是啊,我觉得她有点不堪重负了。" 我的心坠入了谷底。他们绝不能解雇娜娜!我哭着冲到她面前,却不能把自己听到的事告诉她。 几周后的一天,我放学回家,娜娜没有来接我。她离开了。妈妈雇用了一个拉脱维亚难民来做我们的厨师。她19岁,妈妈说雇用她是在做善事。她做事很卖力,但是她几乎不会说英语,不和我说话,甚至看也不看我。她很怕靠近我、靠近所有的人,很久以后我才听说,那是因为她曾惨遭纳粹的蹂躏。 然而,那时的我还是个小孩子,我只知道,娜娜走了,硕大的房子里又只剩我孤零零的一个了。没有了娜娜,厨房很冷,空荡荡的,但我不愿离开,那是娜娜曾经待过的地方。我静静地坐在厨房的窗台上,看着雨滴沿着窗玻璃流下。我还选一滴雨点和另一滴比赛,看哪一滴可以先流到窗玻璃底下。如果我选的那滴先流到底,我就对我自己说,我可以实现一个愿望了,然后我就许愿娜娜可以回来。 我5岁之前都住在这幢褐石房子里,离现在我正应聘的这家星巴克才不到一百码的距离,这让我突然感觉到了内心的那点缺失,不由地缅怀起那位近60年未见的老妇人。娜娜比今天我面前的这位星巴克店员年纪要大多了。娜娜那么慈爱,身躯肥大柔软;而这个年轻女子,是一名专业人士,身材小巧而玲珑有致。娜娜的笑容那么温暖,笑起来有好多皱纹;而这个年轻女子,笑起来那么完美无瑕、光彩夺目。娜娜对我来说像是妈妈一样;而这个年轻女子摆明了她和我就是老板与属下的关系,仅此而已。 这两个女人真的没有一点共同点--除了一点,她们都是非裔美国人。像很多我认识的白人一样,我赞成取消种族隔离,但是我越长大,越发觉在我所处的美国上流白人社交圈中,白人和白人为伍,而黑人和黑人为伍。对我来说,和一个非裔女子单独坦诚相见,唤起了我对娜娜的回忆,那是唯一与我有着真正亲密关系的非裔女人。 这位年轻的星巴克店员还不知道,由于娜娜的缘故,我在感情上颇为乐意和她一起工作--我不由自主地信赖着她。我对自己说,这感觉太荒谬了。一个63岁的男人,怎么能被一个4岁小男孩的内心感情所左右呢?--但事情就是如此。她问过我,你愿意在我手下工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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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常乐意在你手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