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博弈论学者 中国学者为何不爱研究博弈论?



     经济学发展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传统经济理论发展放缓,而博弈论异军突起,成为近20年来发展最快的学科之一。越来越多的年轻经济学家,失去对本国经济问题的研究兴趣,开始进入一个关起门来就可以做研究的状态,专注于纯理论的研究,他们与现实离得较远,不需要去处理数据,也不需要做很多计算。

  其中最主流的经济学理论便是博弈论,在欧洲、美国,特别是一些北欧国家,比如丹麦、瑞典,80%以上的经济学教授都在研究博弈论,很多在欧美留学的中国学生也对博弈论非常感兴趣,投入了很多精力。因此,博弈论发展很快,并屡次受到诺贝尔经济学奖的青睐。美国不像北欧那么极端,因为美国经济还有很多可以研究的东西,包括医疗、制造业、金融等,但是从比例上来讲,在美国的高校里面,做博弈论理论研究的经济学家依然占大多数。

  在香港同样如此,很少有学者会去研究香港经济,在香港高校的经济系里面,学者们要么研究大陆经济,要么把精力放在博弈论上。但在中国大陆,大多数经济学者对博弈论的兴趣并不高,他们更多地专注于中国经济的发展,这种差别主要是由于发展阶段不同,经济发展的现实需要导致了研究方向上的差异。

  因此,华人经济学家的博弈论功底相对薄弱,他们更多地从事应用研究,或者“经验研究”(Empiricalstudy)。在上世纪90年代中期,博弈论被介绍到中国,在四五年时间内,一度成为学生们最追捧的课程,我们也翻译出版了大量的博弈论著作,但是差不多在2000年以后就降温了,慢慢回归到目前的状况。大家已经了解了博弈论是怎么回事,但是由于它跟中国经济的关联不那么紧密,很多人也不愿意花更多的精力去做博弈论研究。

  中国学者做的研究,相对而言与经济现实更为紧密,在过去的20年里面,中国发展如此引人注目,有越来越多的问题吸引着经济学者们去解答,不管是大陆学者,还是海外的学者都不可能回避这些问题。而研究中国经济,几乎不可能去用博弈论,而要用计量经济学的方法来处理。

  有人分析,是不是华人经济学者的数学素养比较差,从而只能做宏观叙事和定性分析,而不善于定量分析和数学建模。我认为这个判断是错误的,从全球来讲,中国人和印度人的数学、统计是最好的,我们的学生受到的数学训练,远远优于欧洲、美国同年龄的学生,中国的学生如果到了欧美,他的数学也一定是最好的,但如果他从事经济学研究,他还是会关心博弈论,所以这主要是发展阶段的差异。

  如果中国经济发展到美国的水平,关注本土经济问题的学者就会减少,更多的人会在经济学理论上下功夫,那个时候,我们才会有对经济学理论的创新贡献。今天,中国的经济学者对世界主流经济学是没什么贡献的,因为我们大多数的经济学者,都不关心主流经济学的发展,也就很难为之做出贡献,因为心思不在上面,这也是现实土壤的需要滋生出来的。

 国内博弈论学者 中国学者为何不爱研究博弈论?
  然而,这种需要跟市场发达程度没有关系,数学研究的多与少,跟市场经济本身无关。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苏联实行计划经济,没有市场,但是在计划经济体制里面,他们要用数学来解决问题,要编制复杂的计划,要把计算做得非常有效率,供求关系能够模拟得非常真实,那个时候他们的数学用了很多。在我念大学的时候,我们讲《国民经济计划管理》这门课程,也要用数学解研究方程,数学在计划经济体制时期反而用了很多。苏联人用数学,还得了诺贝尔经济学奖,即坎托罗维奇创造的线性规划理论。

  可见,数学运用的多与少,与是否为市场经济没有关系,与市场经济是否发达也没有关系,主要还是跟经济的需求有关。现在有很多的中国问题,靠推理和概念就能解释清楚,得到共识,那就不需要数学了。复杂的问题,需要用数学来模拟,用不同的参数,模拟出不同的结果。现在中国的问题,比如说要进行国企改革,所有人都知道,不需要用数学来推。

  现在排在中国经济学家日程表上的问题,那些最紧迫的问题是什么?这是我们要考虑的,这些问题对数学的要求可能并不高,但是对计量经济学也许会有一定要求。

  无论是在欧美,还是在中国,在商学院都有一门课叫《管理经济学》,或者叫《商业策略》,即Businesssstrategy,有相当部分的内容是介绍博弈论,但是做企业的人,无论是老板,还是高管,他们并不感兴趣,因为比较抽象,还用到数学。我自己在商学院也教这门课,感觉是对牛弹琴,受众不感兴趣,因为太抽象。所以,本来博弈论在商业领域,应该是可以用的,但是实际上从事商业活动的人,不愿意听这些东西,这就是一个问题。

  博弈论是一个抽象的科学,跟数学结合得那么紧密,真正能用的人是很少的。在商业领域,更多的人在讨论商业决策的时候,无论是高管还是老板,有99%的决策是基于经验,1%的决策基于直觉,没有给博弈论留出位置。因为博弈论是理性的,一步步推出来的,但是实际上人没有那么理性,有了经验就凭经验,没有经验就凭直觉,在商业世界,博弈论的门槛太高。

  很多懂博弈论的人,被企业聘过去,帮他们做顾问,比如要做一个广告,要不要花某一个金额的钱去做,就可以请一个懂博弈论的人帮他分析,做出决策,博弈论有一定的用处,但是推广和宣传的障碍比较大。在很多211的高校里面,都会有博弈论的课,主要还是介绍一些博弈论的代表,但大多数的学生对博弈论的兴趣不是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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