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在2000年前后，孙陶然的起伏象征着PDA市场的兴衰。如今，离开恒基伟业已七年的孙陶然正行走在自己的路上
文/黎冲森
曾任恒基伟业公司常务副总裁并成功演绎“商务通神话”的孙陶然，现为北京拉卡啦公司总裁。屈指算来，这已是他的第五次创业；如果不包括投资，只算自己创办的公司，也有三次了。出生于1969年的他，希望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创业。 成败商务通 1998年，四达集团开发出了一个PDA(Personaldigitalassistant，掌上电脑)产品，想单独成立一个公司运作。这个公司就是后来的恒基伟业。当时，张征宇(四达集团总裁)在四达56个子公司老总里选人，结果第一个就把孙陶然选上了。但孙陶然给张征宇提了一个条件，就是整个公司的日常事务必须由自己来管，战略决策由董事会来作，因为孙陶然认为集团资源很好，但经营状况不好，主要是管理问题。这样，孙陶然成了恒基伟业的常务副总，在1998~2000年间，成功打造出商务通品牌。而商务通与名人之间的热战也炒热了PDA市场。 名人与商务通在市场上的竞争如火如荼，两个幕后主使赵强和孙陶然却日出是“敌”、日落为友。孙陶然回忆说：“赵强跟我原来就是朋友。那时我们俩白天指挥作战，包括带领一线促销员抢客户，晚上则通电话聊天，在媒体上他夸我、我夸他。” 朋友再好，毕竟商场如战场，有对抗就一定要分出胜负。渐渐地，名人的声势在市场上占了优势，似乎孙陶然被赵强打败了。对此，孙陶然像被冤枉似地说：“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被打败啊！”但他又有些无奈地说：“赵强用的那些办法都很对，也很好，而且我也能想得到，但他能用，我不能用。因为当时商务通的市场占有率是60%多，是市场老大，名人只是挑战者。不能挑战者在台上骂我一句，我就跑上去骂他一句，老大就应该有老大的气度。当然，赵强做市场时比较狠，那些招使出来确实让人比较难受。” 2000年8月名人开始降价，10月商务通也开始降价。对于价格战，孙陶然颇有异议：“开董事会，很多董事很冲动，决定降价反击。而我不太赞成打价格战。我的考虑是，一要保护好商务通品牌，二是认为降价是打不死别人的，而且降价扩大的销量有限，从经济收益上讲，未必值得。事实上我们当时销量翻了一倍，但利润反而下降。要是当时我们不降价的话，整个PDA市场火暴的时间可能会延长，不会那么快就垮掉。”当然，“那时我已无心恋战，而且我们内部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不过，他坦承，2000年商务通大降价到底是对还是错现在都没想清楚。 PDA终究是一个过渡产品，不论是商务通还是名人，退出市场只是时间问题。2001年，商务通和名人的声势开始走弱并逐渐没落。同年，孙陶然以“休假”方式淡出恒基伟业。 外界认为孙陶然的退出是被迫的，是资本力量使然，孙陶然并不认可。他说：“我跟张总的关系非常好，而且他不惜一切代价要留住我，我犹豫了一年，还是决心离开。退出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一方面，2000年初开始，公司在管理上有很多东西我不太认同，但无能为力；另一方面，董事会越来越形同虚设，有想法也无法实施。所以，我也就没兴趣再做下去。其实，我自己对此看得挺淡的。我认为人生就是一种体验，所以，我碰到失败、挫折，没有特别沮丧，成功也不会趾高气扬。” 用“乾坤”续写PDA情缘 可以说，商务通成就了孙陶然的一个事业巅峰。离开恒基伟业后休整了近两年，孙陶然再次出发，投资创办了北京乾坤时尚科技发展有限公司。 乾坤主要做掌上教育的电子词典，2002年3月进入市场。做了近十年二把手的他，这回出任董事长，是第一大股东，但不控股。在他看来，公司股份比例一定要事先设计好，以形成长效的企业运行机制，因为打江山时大家可能不在意各自股份多少，企业一旦成长起来，往往容易出问题。事实上，他每次创办企业后，都会陆续把自己的股份稀释，以转给经营层，甚至到最后，有些亲手创办的企业已经没有多少他的股份。 有意思的是，孙陶然启用的公司名“乾坤”二字，其实是恒基伟业成立时张征宇起的。但当时孙陶然认为它冲击力不够，就没用。“后来我离开恒基伟业时跟张(征宇)总说，我给你打造了商务通品牌，它的名字是我起的，那以后我做公司时就用你起的名字。”这也许是孙陶然的一个心结，他希望把在恒基伟业没有实现的理想通过乾坤来完成。 孙陶然创办乾坤，似乎更是“义”字难违，是被一些老部下和上游的一些厂商推到这个位置上，不得不干。“同时，也是为不辜负那些对自己抱有很大期望的人。”当时，乾坤的员工有1/3是他在恒基伟业时的老部下。 重义的孙陶然也有困惑。有一次，他接到一个外地代理商打来的电话。这个代理商是他的老部下，这次因要取消其代理权，对方把电话直接打给他询问原委。孙陶然坦言：“我的历史包袱比较重，许多合作伙伴一直是跟着我们这杆大旗走，其中有些已经思想僵化、落伍了，但从道义角度来讲，我又不好把人家更换掉。这是我最痛苦的事。” 当初，商务通和名人在市场中打得你死我活，孙陶然居然能和竞争对手成为朋友。他是个重情之人，但他并不喜欢公司过于亲情化，对于整天哥哥妹妹、姐姐弟弟的公司氛围非常反感。“我做企业这么多年，从来没用过任何一个亲戚。公司就是公司。公司要有一些人性化，但更要按制度流程去做事。” 孙陶然对PDA行业充满感情，他期待着掌上教育市场再次出现革命性转机，但终究没能循着他期待的方向发展。他不得不作出新的选择，去寻找新的发展之路。 愿意找比自己强的下属 其实，在孙陶然离开恒基伟业后还有另外一种选择：做一名高级职业经理人。在他休假期间，有近二十家国内知名企业找过他，邀他加盟。其中有家大企业曾让他非常心动，为此他还去过其总部两次，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在他准备加盟这家企业时，他在恒基伟业的老部下找到了他。这位老部下有理有据地告知孙陶然，万事俱备，只欠他投资这个东风。他被老部下说服了，由此踏上了乾坤的创业之路。 孙陶然与职业经理人生涯擦肩而过，但他表示，如果要聘用职业经理人，他最看重的是对方的人品和职业操守，其次是能力，“一定要用其强项，最好是强过自己”。如果对方真的强过自己，就不怕给自己造成压力，甚至在公司的威望受到挑战？ 对此，孙陶然有自己的逻辑：“我从来都是愿意找比我强的下属。”在他看来，如果有一批很强的部下，他们就会推着你往前走。“如果有一天，前进的速度落后于别人，不能水涨船高，你就应该让贤。你去压制人家，没有任何意义。既然这样，你还不如去做伯乐，发现人，培养人。” 他并不担心下属跟自己意见不一致，甚至不怕下属当面跟自己顶撞。他坦言，也遇到过开会时突然有人向自己提出不同意见，而且非常激烈，但他并不觉得这样就没面子。“要是在意这些东西，那是没有底气的人。如果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你就不会去在意这些东西。”为了尽可能多地听到不同意见，他有时甚至还想花钱去请别人提意见。“要是有一天身边真的没人跟你讲不同意见，那才真有一种孤家寡人的可怕感觉。这样，你离失败也就不远了。” 拉卡啦能走多远 孙陶然是个喜欢思考的人，能把很多问题参透。他不自闭，胸怀宽广，拥有广泛的好人缘，能够接受不同意见，且坚信当周边的人都发展很好时，自己一定会发展得更好。他乐于助人，并希望别人也获得成功。 “我觉得人生最大的成就感就是当你看到自己支持和帮助的人获得成功。因为他们增值了，自己当然也就成功了。1992最早做公司集资时，我就跟同事讲，如果你的朋友都是万元户，你一定不会是乞丐。不管是同事还是竞争对手，一定要去帮助人家；如果有这样的想法，并且以非常开放、合作的胸襟去做，你自己发展也会比较快。所以，这么多年来，看到自己的老部下取得了以前他们想都不敢想的成功，我觉得自己的成就感反而更强。” 孙陶然是个始终向前看的人。他认为过去的成功代表不了什么，但经验和教训却是未来行事的宝贵财富。因此，他希望“退休”后做一件事：募集资金，做一个公益性与商业性兼备的投资基金，帮助那些有梦想、有潜质的人获得成功。但由于乾坤没能如愿，这个理想也就只好暂时搁置。 2004年底，孙陶然与合作伙伴凑足1000万元，加上联想和雷军注资的200万美元，选择了一个新领域作为事业的新起点，于2005年初创建了北京拉卡啦信息咨询有限公司，即拉卡啦(北京)电子账单技术服务有限公司的前身。拉卡啦致力于打造一个覆盖全国主要城市的便利刷卡支付网络，通过在便利店安装银联刷卡终端，为消费者提供还款、付款、缴费、充值服务。2007年3月，拉卡啦完成第二轮融资，融资额近千万美元。目前，拉卡啦在北京、上海、深圳已经签约超过10000个网点，开通超过6000个网点，并计划2008年进军二线城市。在过去半年里，拉卡啦的交易量保持了每月50%以上的增长。孙陶然表示拉卡啦的下一轮融资，希望引进一些战略投资者而不是单纯的财务投资者。 乾坤没有实现孙陶然的宿愿，拉卡啦的未来也有待时间去检验。在经历了多次创业历程后，孙陶然对创业颇有感触：“一是我创建每个企业都是和最强的搭档在合作，团队意识特别强，因为现在已进入综合竞争时代，创业已不是个人英雄主义打天下的时候了；二是创业期企业与成功期企业的运作方式是不一样的，因此，必须把握好创业期的运作特点；三是现在创业要整合资源才能取得更大成功。” 孙陶然的五次创业 ——1994年，任四达广告公司总经理，3万元起家。1995年盈利约100万元，1996年800多万元，1997年达1000多万元。 ——1996年，与伙伴投资蓝色光标公关顾问公司，目前已发展成为中国第一大市场营销服务集团。1997年，投资创办中国第一本高尚生活免费杂志《生活速递》。 ——1998～2001年，联合创办恒基伟业，任董事常务副总裁，成功打造商务通品牌。 ——2001年，投资北京乾坤时尚科技发展有限公司，任董事长。 ——2005年，投资创建北京拉卡啦信息咨询有限公司，任董事长、总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