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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列专题：3G营销观察
电信再重组方案出人意料提前公布，新移动、新电信、新联通三足鼎立新格局亮相。被外界评价为此次重组唯一“受害者”的中国移动对重组结果似乎并不悲观，相反认为“绝对优势依然保留”。但是，对于3G业务的未来，中国移动似乎信心不足。
孙冰/北京报道
5月24日下午14时，工业和信息化部、国家发改委、财政部三部委以联合发布公告的形式，突然公布了“电信重组方案”的最终“正式版本”。 这份名为《关于深化电信体制改革的通告》的公告指出：“鼓励中国电信收购联通CDMA网（包括资产和用户），联通与网通合并，卫通的基础电信业务并入中国电信，中国铁通并入中国移动”。公告还指出，改革重组将与发放3G牌照相结合，重组完成后发放三张3G牌照。 这意味着，重组完成后，我国电信产业将会形成一个新移动、新电信和新联通三足鼎立的竞争局面。 尽人皆知的“秘密” 此次公布的电信重组方案似乎毫无惊喜可言——因为与之前外界普遍猜测的方案几乎完全一致（详见本刊2008年3月3日第8期封面文章“电信再重组”）。“在运营商内部，方案早就是‘尽人皆知的秘密’了，而唯一有悬念的是各家‘老大’们的安排。”一位中国电信集团公司的内部人士告诉《中国经济周刊》。 该人士还透露，之前关于运营商内部盛传的高管调整方案，“有鼻子有眼儿”的版本已经有五、六个，其中争议最大的是新移动的高管安排。 而最终公布的重组方案中的人事安排与之前的传闻差距较大，方案确定：原中国移动总经理王建宙担任新的中国移动集团公司总经理、党组副书记，原中国网通总经理张春江调任新中国移动集团党组书记；原中国电信总经理王晓初任新的中国电信集团总经理、原中国联通副总裁尚冰任党组书记；新联通筹备小组组长由原中国联通董事长常小兵担任。 公告与传闻的变化较大，被普遍认为是由于受到“大部制”改革中，原信产部并入新组建的工业和信息化部的影响。更令行业内人士感到意外的是重组方案公布的时间和方式。因为前不久有传闻称：由于突发的特大地震灾害，各公司都在忙着救灾和网络重建，加之奥运会即至，重组方案的公布可能会推迟到奥运之后。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最终都会被完成” 对于本次的电信重组，从传闻期到如今公布于众，受到质疑最多的就是其可操作性，尤其是中国联通C网和G网（即CDMA网络与GPRS网络）的拆分以及与电信和网通的整合。 著名电信专家、北京邮电大学信息产业政策与发展研究所所长阚凯力教授在接受《中国经济周刊》采访时，用了“根本不可操作”来形容联通的C网和G网的拆分，他认为，不论采取何种拆分方式，其实现都非常困难，因为“这两网除了无线部分以外，其他所有的设备、网络、机房、人员都是合在一起的，怎么分？”而且即使强行分开，将联通C网给电信、G网给网通，“这种整合也困难极大、成本极高。”他说。 但如今方案已经板上钉钉，曾数次“炮轰”电信重组的“老阚”似乎也不想再表达什么，他告诉《中国经济周刊》：“关于这个问题我只说一句话：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和“老阚”持同样态度的专家不在少数，记者在采访中发现，他们现阶段的态度都是“看”。 “肯定能拆成，你放心。”一位联通公司的内部人士在被问及关于“不可操作的”C网和G网分离时，告诉《中国经济周刊》：“专家不了解企业情况，都是从理论角度考虑问题，电信又不是第一次重组，事实已经多次证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最终都会被完成。” 从目前的进程来看，企业层面的重组也确实做得颇有“智慧”。 6月2日，中国电信与中国联通双双发布公告宣布，中国电信将以总价1100亿元人民币收购联通CDMA网络，其中662亿用于收购联通C网资产（即CDMA网络资产的净值，包括设备等），438亿用于收购C网业务（即CDMA用户补偿价值，包括品牌等商业价值）。 至于C网和G网业务的分离，目前尚没有明确的说法，但据消息人士透露，电信可能将一次性带走原联通员工的三分之一，之前联通已经进行了全体人员的意向调查。对于拆分难度极大的C网和G网设备，很有可能采取共用的方式，维护和建设等方面的费用由双方协商比例后共同负担。 同日，联通又与网通发布联合公告，称双方将以换股的方式完成合并。之后，曾经风光无限的中国网通将从此在中国的电信版图上消失。 铁通、移动能否各得其所 在重组这场大戏中，有一个被认为会在偷笑的角色，就是中国铁通。 “我们当然特别高兴了，虽说大家都是通信产业，但是我们的收入乘以3才能够得着移动。”中国铁通的一位工程师告诉《中国经济周刊》，“最近大家都在讨论将来收入会否与移动拉平的问题。” 据该工程师透露，5月27日，铁通召开了电信重组消息公布后的第一次电视电话会议，会上，新任中国移动集团公司副总经理、铁通公司董事长、党委书记赵吉斌表示，重组后，铁通还会保持相对独立运营，而且会一如既往地做好铁路专网服务工作。 “铁通并入中国移动后，坚持为铁路服务宗旨不变，坚持为铁路服务的体制不变，坚持增加铁路专网投入不变，坚持铁路专网维护标准和制度不变。努力做好铁路专网服务工作，确保铁路通信畅通。”铁通内部称赵吉斌的这番话为“四个坚持”。 “从四个坚持来看，铁通短期内变化不会太大，包括收入。”该工程师说。 另据记者了解，中国铁通目前的总资产为人民币424亿元，员工总数约为7.2万人。其业务分为专网业务和公网业务两大块。专网业务即铁路通信保障业务，这部分是铁通最大、最稳定的收入来源；而公网业务，即面对普通用户的电信服务，包括固化和宽带等，虽然其收入相对较少、实力也很弱，但其网络可以覆盖全国——截至2007年底，铁通拥有固话用户超过2000万，以及数百万的宽带用户。 对于即将纳入自己麾下的铁通，中国移动对其持何种态度？ “铁通会作为移动的一个全资子公司，归集团管理，短期也不会纳入上市公司，因为铁通一直都是亏损的。”中国移动一位接近战略层的内部人士告诉《中国经济周刊》，“很多政策还没有确定，虽然不一定像有人说的令其‘自生自灭’那么夸张，但是肯定会保持其高度的独立性。其实，铁通有什么样的固网基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张固网的运营牌照，也就是说，得到了铁通，中移动的最大收获是一张固网业务的‘入场券’。”据该人士透露，中移动内部非常希望能够拥有固网业务，而且早就开始进行固网和移动业务相融合的研究和工作，比如现在正火热推广中的“飞信”。 “所谓的全业务竞争不等于固网与固网的竞争加上移动网与移动网的竞争，而是两网融合后的竞争。”该人士表示，“固网和移动网的融合（FMC），这个目前全球电信市场发展的一大热点，也被认为是未来的发展趋势，当然也是未来竞争的焦点和关键。比如，在固网与移动网中实现语音业务、数据业务、多媒体应用、增值服务等各个方面的融合。” FMC即Fixed Mobile Convergence，固定网络与移动网络融合，是指基于固定和无线技术相结合的方式提供通信业务。通俗地说，就是用户不论在固定网络环境中，还是在移动网络环境中都能享受到相同的服务，获得相同的应用，终端进行无缝漫游。有业内人士估计，移动和固网之间界限会在2010年至2012年左右消失。 虽然从目前看来，由于技术上、标准化上的问题，FMC并没有被广泛接受，但其作为未来发展的大趋势不可否认，国际领先的运营商几乎都在积极拓展FMC业务。 世界著名市场研究机构Infonetics的最新研究报告显示：全球FMC基础设施设备市场规模在2006年增长了5倍，而从2007年到2011年这一市场规模将增长10倍，其设备市场规模将达到804亿美元，2011年预计全球无缝FMC用户将增长到6370万。 “国外都是固网公司利润高于移动运营商，但中国却相反。”中国移动的这位内部人士说，“这一方面和我们的消费习惯有关，用户更加依赖手机，另一方面是因为我国的固网业务发展水平较低，和国外差距巨大。比如，国外的固话不仅能够实现所有的手机功能，比如短信、彩信等，还能实现宽带、类似Skype的网络电话等数据业务。” 该人士分析说，中国移动是全世界最大也是最赚钱的移动公司，移动业务方面在全球也是领先的，“也就是说，其上升的空间已经不多了”，但在固网方面，特别是两网融合方面还有很大的空间。 中国移动的最大未知数——3G 在几乎所有的有关电信重组“谁是赢家”的分析中，中国电信均被认为是最大赢家，联通次之，而中国移动则是“受害者”，至少是“不利者”。这一观点可以被三家公司近期在资本市场上的表现充分佐证：中国移动股价的下滑与电信、联通的股价上扬、甚至飙升形成了鲜明对比。 但是中国移动内部对此并不认同。据中国移动内部人士透露，其理由主要来自两个方面：一方面是重组之后，即使不算铁通，原中国移动营收也远大于电信、联通两家总和，用户数量也具有绝对优势；另一方面，移动网客户被分食可能性不大，尤其是高端、优质客户。 “现在，我们唯一担心的就是3G的问题。”中国移动内部人士表示，“TD（TD-SCDMA，中国移动力推的3G网络技术，目前已经在北京、上海等8个城市开展测试和试商用工作）是中国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3G技术，虽然国家力推，但能否扶起来仍是未知。如果我们只拿到TD的牌照，将来谁好谁坏还真不好说了。”他说。 根据业界传闻，重组后，中国移动将获得TD-CDMA牌照、中国电信获得CDMA2000、中国联通获得WCDMA牌照。 虽然TD-SCDMA作为我国的自主3G技术得到了很多国家政策方面的支持，但目前TD-SCDMA技术还并不成熟，依然罕见国际知名品牌的参与。而相比较之下，CDMA2000和WCDMA技术上要更为成熟，而且在国外已经有丰富的商用经验，更为重要的是它们得到了各大手机厂商和设备供应商的极力支持。如果中国移动只得到TD的3G牌照，将极大影响其在未来竞争格局中的地位。 据透露，在开始建设TD网之前，中国移动就已经开始大规模建设自己的“3G商用网”，使用的标准是WCDMA。目前，中国移动已经成立了一家专门经营3G（TD-SCDMA）业务的公司，“可能将来会独立出去单独运营。”中国移动内部人士对《中国经济周刊》表示，“目前我们的TD网在北京只覆盖了二环和各奥运场馆。” 该人士表示，中国移动方面愿意为TD“买单”，但希望能同时获得TD和WCDMA的牌照。有关专家对此表示，如果TD始终不成熟，中国移动必然获得双牌照，但这样也基本会置TD于死地，显然不是管理层希望看到的，这一点从TD的力推者张春江调任中国移动党组书记中可以看出一些端倪；而如果中国移动将TD做好了，就很难获得双牌照。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博弈”，显然，无论是对于政府部门还是中国移动，这可能都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