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
——访科技部科技经费监管服务中心副主任房汉廷
金融危机对整个经济生活影响巨大：去年，全球“流动性泛滥”，突然掉到陷阱里，这叫流动性消失。去年人们是按虚拟的财富去消费，是一个模式。现在人们得按真实的财富去生活
文 / 本刊记者 韩言铭
2008年初，房汉廷博士就把国内的经济形势归结为一门重炮、五把刮刀。一门重炮是美国次贷危机全球生产生活模式的变化，使大量靠底端制造为生的企业赚不到钱。五把刮刀即劳动力成本、人民币升值、能源价格和原材料价格上涨、出口退税下降，还有环保指标，这使原来毛利30％的企业赚不到钱。 “没有想到这门重炮的威力会这么大。把我们认为坚不可摧的城堡打夸。”它改变的是人的生活方式、企业的生产模式。人们由对未来充满无限希望，变成对未来充满不确定性、甚至沮丧。这会造成企业破产、工人失业、内需和投资缩减，陷入到越拽越紧的陷阱。 这就是1929年－1933年，发生在西方经济大危机的特点。美国的情况：把很多的钱借给了没有偿还能力的人，它一切的衍生产品，都基于第一个泡沫不破，第一笔钱是真的。这真钱哪来呢？他得就业，他得创造财富。他挣到钱，还上。后面的才能兑现。还不上，后面就变成空中楼阁。美国的房利美，房地美，投行的杠杆都在40倍以上，40倍意味着1块消失了，就连带损失40块。 政府去补，政府的钱哪里来呢？还是纳税人的钱，人本来就没有钱了，哪来钱交税。当然，政府可以把它转嫁出去，7000亿美元救市，它不动用美国人现期的流动性，美国人该消费还消费。也不把国债卖给美国人。而是把国债卖给中国、日本。中国2000亿，日本2000亿，若是不够呢？ 尽管现在大宗商品、原油在下降，这里面预示着更危险的东西。原材料便宜了，将来你做出来的产品更加便宜。因为没有流动性很难转动。这次金融海啸将很快进入实体经济。 中国可能在金融上的损失有限，在实体经济方面无限。中国对外依程度高，属于外向型经济。在珠三角、长三角基本上都是外向，欧洲、美洲市场都发生了严重的问题。出口企业都会进入相当困难的一个时期。 美国金融系统出现严重问题，意味着所有的资本先要去补流动性缺口，政府能调动的资本都会到这里，也就是说偏官方的资本都会去补这个缺口。这部分资本会减少在中国的投资。 私人资本则有可能出现较大幅度的升涨。私人资本不担负国家的责任，也不担任其他金融机构出事的责任。目前从VC还没有观察到，PE大概可以看到，雷曼兄弟大概08年据预估还有10亿的收益。它在中国的投资实际质量是比较好的。 中国本土的VC有可能吸收到一大批海归。这些在外国实践比较长，这些人可能会回来工作及创业，这是好事。 美国是金融创新过度，我们是创新不足。在这个阶段顺势的做出一些金融创新的安排，会使中国的资本市场快速的发展。现在有些动作具有这样的特点，比如现在的融资融券，以及往后的股指期货推出。 我们虽然有损失，但相对来说，他们损失更大。再加上中国资本市场有一个审慎的推进，VC在中国的退出会有一个好的前景。 现在的资产是估值偏低，是一个进入机会。这对手头有资金的机构是机会。当年97金融风暴后，香港土地拍卖，只有李嘉诚，就是起拍价成交。实际上，买家缩水是整体缩水。当然也是企业遇到困难时期，另一些企业获得筹码的好机会。 美国金融危机相当于二战后货币体系的崩溃，这就是以美元为主导的布雷顿森林体系的崩溃。它有两次崩溃，一个是以黄金直接挂钩的崩溃。20世纪70年代。第二次是美元体系的解体，实际上就是这次。 如果这样看，将来世界货币体系是一个多元化体系。而目前中国的资产并不是一个多元化的结构，基本上属于以美元为主。在这个过程当中，会蒙受很大损失。一两代人积累的财富会在这个过程中缩水不少。外汇储备1万8千亿，加上其他的应该有4万亿的美元外汇资产量。会大量缩水，这对中国经济的实力有削弱。 中国金融改革的方向，可能会出现迷茫。一方面学习的榜样坍塌了，另一方面会认为我们是一个比较好的体系，改革可能会停滞。不是说他不好，你就是好。他不好，你未必就是好的，这样的声音我们已经听到。一些官员、学者表达了这样的声音。中国金融创新的步伐可能会延缓。有的可能就会变得无期。这是令人担忧的事。 中国实体经济受到重创之后，VC会受到影响，因为VC是与实体经济联系最为紧密的。特别是大批量的民营企业倒闭的话，VC在中国的投资会变得更加慎重。获取资本的条件会越来越严格。 国际市场是萎缩的，广度变窄了。资本市场短时期内很难再拉长。现在就看技术市场了，这个高度事实上基于广度及长度才能立起来。没有市场、资本这两维，技术就变成一段线，也就会回到原来的体制。搞创新就成了写论文，形成专利，没有形成财富。 那么，人们就会看到，美国技术创新为什么会显示出那么大的生命力？就因为它的广度及长度的存在才使这高度有意义。没有深度的东西不行，但是没有广度、长度这深度更没有价值。如果影响技术创新，可能会对经济的发展模式产生很大的影响。 现在到境外去重新募集资金肯定会受到影响。国外的养老基金等机构的资产并不是以货币的状态存在，它也是以债券、股票形态存在。这次金融危机肯定会造成损失，也就是说投资能力在减弱。 未来三五年，这类资本向中国的流动肯定是相对减少的。特别是这些机构投资人。一般来讲，VC去募集是向他们去募集较多。作为普通的投资人，民间资本，是多样化的，是一个组合。在这次危机当中，缩水也很比较历害，独善其身的人比较少，募集也较困难。 国内来讲，人民币基金有重要问题，有没有钱是第一步。中国金融化程度比较低，应该有相当规模的在产业领域，金融资本不是很大。金融里的资本会比较快的做一些创业风险投资基金。但是和产业伴生的资本有一定的难度。首先，产业里面流动性差，他们从银行获得流动性很差，其次，体系内流动性差，也就是应收账款会变得越来越多。再者，企业的资产是模块化的，以土地、厂房、设备等存在。这些东西变现能力比较差。加上在此过程中要素价格是大幅度下降的。这部分产业资本，原来判断有一大批要进入到VC/PE来的。现在是要大打折扣。 总之，别人得的病和我们得的病不一样。别人得了病，我们也应该参与救治，因为这是传染病。一要隔离，二要援手。这是获利的机会及话语权的机会。我们的财税有6万多亿，一是减税把财富留给企业及居民，另一方面加大转移财富。对低收入者、不发达地区、对“三农”加大支付。中国是一个大国，也有一定的财富，这个发展起来，相当于一个欧洲，不仅会发展自己的经济，也会带动世界的经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