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中国足球这几年 50年在路上



 

 

 

 

 

 

 

文/贝小戎

    40年代的纽约,杰克·凯鲁亚克在哥伦比亚大学校园结识了一群思想独立、放浪不羁的年轻作家,他们有不同的家庭背景,但他们互相交流阅读经历、评论对方的作品,一起出没于时代广场、尝试大麻和性爱,构成了“垮掉的一代”的核心成员。金斯堡把他的《嚎叫及其他》题献给了他的朋友卡尔·所罗门、杰克·凯鲁亚克、威廉·巴勒斯和尼尔·卡萨迪;巴勒斯的小说《裸体午餐》,书名是凯鲁亚克建议的;《在路上》即兴创作的写法受的是尼尔长篇书信的启发;金斯堡信仰佛教则是受凯鲁亚克的影响。

     橄榄球手

  《光荣与梦想》里简要地概括了凯鲁亚克的经历:“垮掉的一代中的一些人成了著名人物。最著名的是一个结实的法裔加拿大人,参加过哥伦比亚大学的橄榄球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当过商船队的水手,1940年末期在社会研究新学院里任教。他出世的时候名叫让·路易·凯鲁亚克,但到了1950年出版第一本书《城镇与城市》时,就将名字改为杰克。”

  凯鲁亚克橄榄球队员的身份也令金斯堡感到好奇,金斯堡回忆说:“一天上午,我去拜访杰克,我对他既畏惧又惊奇,因为我还从没遇到一个大个子运动员对诗歌如此敏感、有悟性。杰克陪我穿过哥大校园,我们去宿舍楼七楼向我的房间说再见。我在离别之际,对着房门鞠躬、敬礼,又对着走道敬礼。就在一刹那间,我们突然有了某种默契,因为他说他在告别某一个地方的时候,也是这样做的。当他对某个地方说再见,或当他从某个地方匆匆经过时,他经常感到这是一个伤感的、催人泪下的时刻。”

  杰克和艾伦一起去拜访巴勒斯,巴勒斯向他们展示了他的藏书,有斯宾格勒的《西方的没落》、柯日布斯基的《科学与健全的思想》、让·科克托的《鸦片》、兰波的诗歌、布莱克的《天真与经验之歌》。巴勒斯憎恶罗斯福,他想在新泽西的某个飞机场租一架飞机,装上马粪,飞到白宫顶上时把它全部倒下去。

  1975年,巴里·吉福德和拉里·李决定用口述史的方式记录杰克·凯鲁亚克短暂的一生,他们访谈了70多位跟凯鲁亚克有过交往的人。这本口述传记中说,凯鲁亚克出生于马萨诸塞州的纺织工业城镇洛威尔,父母亲是来自加拿大魁北克的法国移民。他父亲利奥是个承接零星印刷业务的印刷商。凯鲁亚克在家中排行老小,姐姐卡罗琳比他大3岁,哥哥杰拉德比他大5岁。父亲利奥热诚、外向,他的朋友和顾客中有希腊人、波兰人和爱尔兰人,他觉得英语很好。凯鲁亚克的母亲则偏爱法语,在家里说法语。

  杰克14岁的时候,家里的印刷所被洪水冲毁了,他想上大学,但父亲再也负担不起他的学费了。还好他橄榄球打得很好,他在橄榄球场上表现出色,波士顿学院和哥伦比亚大学都愿意给他提供奖学金。他觉得波士顿学院离家太近了,他又向往电影中的纽约城,最终他选择了哥伦比亚大学。

  在纽约的第一个学期,他结交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常常跟同学一起出入娱乐场所。1940年,他因为买不起白色礼服而不被准许参加自己的毕业典礼,他只好坐在听得见毕业典礼的体育馆后面的草坪上,嘴里嚼着草叶,读惠特曼。暑假里他回到家乡洛威尔找朋友玩,这帮朋友给他取了个外号叫“歪歪”,这本来是一个酒鬼的外号,可见杰克那时就常常醉酒。

  开学后杰克在训练中摔伤了腿,腿伤好了之后长期沦为替补,有一天教练责备他打不好比赛,他一气之下收拾行李离开了学校,接连在服装厂、修理站、餐馆等地打工。后来一边做体育记者,一边阅读、写作,没过几个星期,他就厌倦了体育记者的工作。“珍珠港事件”爆发后,他跟伙伴一起报名参加海军。在等待集训通知期间,他有点等不及了,又刚好碰到一群商船水手,他就跑到一条轮船上做起了帮厨。在船上他继续写作。他所在的货船还运送炸药,曾经向遇上的德国潜艇发起过进攻。他用这些经历创作了小说《大海是我的兄弟》。

  杰克总是不停地在写,无论在做什么时——开车或旅行,乔伊斯·约翰逊说:“对于凯鲁亚克,写作是一场反抗虚无感和绝望感的战争,它们经常淹没他,无论他的生活看上去多么安稳。他曾经说,当他老了后,他绝不会感到厌倦,因为他可以捧读自己过去的所有冒险史。”

  凯鲁亚克自认为是一个“奔跑的普鲁斯特”,因为普鲁斯特写了《追忆似水年华》。《流放者归来》的作者、《在路上》的编辑马尔科姆·考利认为:“除了金斯伯格之外,沃尔夫对杰克的影响最大。他自己说是普鲁斯特对他的影响最大,可是普鲁斯特和沃尔夫有一样是共同的:他们的作品都建筑在记忆的基础之上。他们都是最伟大的记忆能手。杰克像沃尔夫一样把他的生活当作一部多少相互联系的小说加以处理。”

  在路上

  杰克最后也没当成兵。他受不了部队的纪律,比如禁烟令。一天早上在训练时,杰克放下步枪自顾自地就走开了。后来他被送往海军医院精神科。他对医生说,他的遗传基因使得他无法忍受纪律,他顺利地离开了部队。

  回到纽约后,杰克结识了富家女埃迪·帕克。“埃迪是杰克所遇到的最好的女人。埃迪的父亲是个汽车代理商,专卖别克汽车,在密歇根湖还有一条大船。杰克可以靠这些,什么事也不用干。可是任何束缚他的事物,无论是女人还是工作,抑或铁窗牢狱,都不是吸引他的地方。”

  尼尔是《在路上》一书的触媒。1946年尼尔·卡萨迪到了纽约,他10岁时母亲就去世了,跟着父亲在酒吧和破旅馆里谋生。他在这样的环境中练就了生存的本领,精力旺盛、机灵、狡猾。据说他偷过500辆车,勾引过无数女人。到纽约之后,他成了金斯堡的情人,杰克也完全被他对付女人的能力给迷住了。他的生活从来没有什么目标,也不在意过去,而生长在一个正统家庭的杰克从尼尔那里获得了放纵的勇气。在杰克和尼尔交往的整个过程中,他们甚至共同分享过几个女人,包括尼尔的两个妻子。其过程大致都是这样的:尼尔先在女人面前夸奖杰克,然后又向杰克表示他的默许,再设法为他俩创造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凯鲁亚克说他消磨在路上的时间有7年,但用于写那部小说的时间只有3个星期。当凯鲁亚克以畅销书作者身份出现在斯蒂夫·艾伦的节目上时,艾伦挖苦他说,他宁肯花3个星期旅行,花7年写书,而不会像凯鲁亚克这样本末倒置。不过,虽然《在路上》的书稿是即兴创作出来的,但这本书他酝酿了4年,而且为了能出版花费了10年的时间,杰克曾经做过修改。

  结局

  《在路上》出版后,凯鲁亚克一夜成名,他被封为“垮掉派之王”,但他成了一个经常被人灌醉的王。名声成了他很大的负累,他在书中说:“在尘世中默默无闻的人要比在天堂上声名显赫自由自在得多,什么是天堂?什么是尘世?全是些虚无缥缈的想象。”他频频露面,接受媒体采访。乔伊斯·格拉斯曼认为:“他在很多方面都非常单纯,在接待记者时,他积极与对方沟通,自以为与对方进行了坦诚的交谈,但是访谈报道出来之后总是变得面目全非。他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一醉方休。”

  他不是吸毒成瘾,而是酗酒成瘾。他从来不认为致幻药或者任何毒品能解决什么问题。他目睹过毒品的危害。他不喜欢毒品,也不喜欢啤酒,他习惯喝托卡伊白葡萄酒。他只喝酒不吃食物,导致自己出现过幻觉,他想去看心理医生。他的朋友对他说:“你不需要什么心理医生。你好几天没吃固体食物,光喝甜酒。你只要往胃里填点食物,幻觉就可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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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豪饮开始时不过是轻度的自我麻醉,或者是在面对公众前用来壮胆。但是,很快他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酒鬼。酗酒的凯鲁亚克一再声明,他不能去纽约,也不能去曼哈顿,他害怕自己喝醉之后会撞到人行道边的墙上,甚至会把头骨撞破。他曾在酒吧里喝醉之后跟人争吵,被人打倒在地。

  1951年,就在他在写作风格上发生突变并完成《在路上》之后,凯鲁亚克突然结束了6个月的婚姻,并让已经怀孕的妻子琼·哈弗蒂自己去堕胎。当她追着他付女儿琼的抚养费时,凯鲁亚克逃到了墨西哥和太平洋沿岸一带,时刻担心着会被警察逮住,然后被迫放弃写作去做苦工。杰克后来一直害怕用真名发表任何东西,唯恐他的前妻琼·哈弗蒂起诉他,让他抚养她的女儿,而他拒绝承认那是自己的孩子。

  杰克的女友乔伊斯·约翰逊曾经说,在很多年当中,杰克都幻想着跟尼尔·卡萨迪以及其他垮掉派朋友一起分享某座自给自足式的大农庄。但当他的朋友们年逾三十之后,他们的生活都已经稳定了下来:吕西安·卡尔和尼尔·卡萨迪都结婚生子,要承担家庭责任;1955年甚至连艾伦·金斯堡都已经跟他的新情人彼得·奥尔洛夫斯基定居下来。只有凯鲁亚克仍然孑然一身,处于无根的孤独中。孤独难耐的时候他就给老朋友们打电话,一说就是两小时,很少有人能受得了喝醉了的人这么长时间的唠叨。因为喝酒,他的体型也变得臃肿肥胖。

  1968年尼尔在墨西哥去世。“尼尔轻而易举地打发了时间,时间也终于轻而易举地打发了尼尔。”第二年杰克也去世了。去世前,除了妻子和母亲,再也无人和他交谈。他坐在房间里,拉下窗帘遮蔽阳光,看关掉声音的电视,留声机上用最大的音量播放着亨德尔的《弥赛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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