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不过 楼下的装模作样咖啡馆经过几个月的嘈杂装修终于开业,自此我便经常在那里泡半个下午,并且自我催眠说不知休息又焉能投入到火热的工作中去。而实际上,我基本上都在看怎样以免被甩或李嘉欣与赌王女儿PK争老公这类杂志。 回想起当年在巴黎最后一天,暴殄天物的我,并没有把好天气用来坐塞纳河游船并拍下大堆游客必拍照片,或到蒙马特高地上假装一下天使爱美丽,反倒是跑到圣米歇尔,在各色年轻人光彩照人之下颇觉得神伤,并且再次到花神咖啡馆和双叟咖啡馆这当年萨特与波伏娃流连之地,各喝了一杯我称之为向存在主义者致敬的咖啡。 两个咖啡馆间正巧有个书报亭,我头脑发昏马上奔去买下名为《哲学》的一本杂志。封面是一只有着刺青而涂有鲜红指甲油的女人手,来讨论西方与东方文明的大话题。等到回国上起班来之后,杂志当然是被我扔到一边去了。我依然是一个提起哲学二字就头疼不已且不知道黑格尔和海德格尔分别都说过些什么的人。 所以气场这个东西真是奇怪。这样想的时候,我正在楼下这家咖啡馆的沙发上,目睹两个青涩女学生同两女老外搭讪说可不可以聊聊天练习英语的场景,两个50多岁女老外很木讷地坐在那里,完全不知道如何拒绝。于是四人就结结巴巴拉扯起来。

而另一次,身边位子上一名至少40岁的女士,头发鸟巢般乱糟糟,水红色带流苏披肩加上白底红荷花的假丝裤子以及红色亮片运动鞋。坐了几分钟就开始不安分,跟旁边桌子老外挤眉弄眼借笔借眼镜,之后便是我的名字叫Lily那你呢。我心里不由默默心生怨念,虽然完全不干我事,但似乎一个下午就这么被毁掉,真是丧气。 一个同事辞职去开咖啡店,可是生意并不好,于是又起了重新投入资本家怀抱的心思。我安慰他时暗想这也难怪,他用的是那种小学时用过的长条课桌,上面还有小刀划痕。当然非常文艺地令人想起小学时同桌的你而现已大腹便便的男生,可是那样细而硬实的长条凳子又如何能够让人消磨一个下午呢,所以自然丢失了像我这样随时想小睡一阵的顾客。所以有时候怀念起广州某老字号,号称西餐咖啡厅而可以随时点牛丸汤粉来吃。热汤水灌进喉咙,抚慰被冰水冷却的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