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的灵魂读后感 饥饿的灵魂



    查尔斯·汉迪

  位高权重者对于这些问题不但漠不关心,而且还颇为志得意满

  查尔斯·汉迪是欧洲最知名和最具影响力的管理思想家,以“组织与个人的关系”、“未来的工作形态”等新观念闻名于世。早在20多年前,汉迪就预言21世纪的全职工作者将不到就业人口的一半。他本人在49岁时亲身实践这一预言,转职为独立工作者。(汉迪的系列作品中文版已由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出版发行。)“解读大师”栏目现陆续选载查尔斯·汉迪的部分著作,希望读者能够藉以聆听和理解这位管理大师的理论和思想,敬请大家关注。本文系编者根据汉迪《饥饿的灵魂:个人与组织的希望与追寻》部分章节整理而成,标题为编者所加。

  从我写作的房间可以远眺英格兰东部的田野与森林。这真是抒情诗一般的田园景致,只待日后有像英国画家约翰·康斯特布尔(JohnConstable)之类的画家用油彩把它捕捉下来。看着老照片,你会觉得眼前的景色跟100年前一摸一样,有些事情是不会改变的。在我身后的村子里,人们仍然坠入情网、生儿育女、遛狗散步、家长里短,生生不息。每个人都必须处理的几项人生大事——爱与死、寂寞与责任,仍然在我们肩上。

  然而表象是会骗人的。100年前,两个人在这片田野上用大镰刀收割谷物的速度是一天1英亩。今天,约翰一个人只消一天就可以收割20英亩,而且还只是与雇主之间的契约约定。过去的小农场如今已经被某个较大的东西吞噬了,原有的工作方式也已不复存在。村里的居民不再从事农耕,而是为电脑公司、房地产公司或是出版社工作,他们与工作之间的连接是电脑与传真机,而不再是耕作的农具。

  男人和女人都可以把这种工作做得很好,也就是说,丈夫与妻子往往一整天都不在家。这就不太一样了。屋子里的墙上装了防盗警报器,过去这里的人,可是连门都没想过要上锁呢!

  装警报器是因为在那些屋子里,有许多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值得去偷的东西。我们在物质上更富足了。不过有些人却觉得错过了机会,或者如果他们还年轻的话,也担心自己可能连机会都没有。对于该做什么、该买什么还是该住在哪里这类事情,大家确实拥有更多的选择,但这并不表示选择起来会比较容易一些。尽管大部分的房子看来仿佛一直都坐落在那里,但是住在屋里的人却并非是在这个村子里出生的,而他们的孩子一旦羽翼丰满,也会离家单飞。这里不过是过客住的社区罢了。

  我们住的村子可说是这个社会的缩影。乍看之下,生活似乎仍然像往常一样,可是仔细一瞧,变化已经渗透到生活的每个层面,并且深植于生活之中,而我们也很乐于把这些变化称之为“进步”。

  20年前,当我们u20080.下这u26635.小屋时,厕所是在外面,而且也没有电。但是,现在住起来可舒服多了。对大多数人来说,生活要比过去舒适得多。然而天下之事,鲜少不是祸福参半的。

  财富能买到什么

  我相信许多人都被我们为自己创造的这个世界给搞糊涂了。我们为人类幸福所做的贡献固然不容置疑,但它也将人划分为贫与富,并且把许多生活在其中的人的精力消耗殆尽,却不见得会导向一个令人更满意的世界。但是,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好的经济制度,可以改变这种情况。

  纵然如此,任何事物(甚至连我们自己的生活)都可以商业化的这种流行新趋势,似乎并不是我们想要的答案。一家医院,以及我的生活,远远甚于区区一桩生意。

  累积相当的财富却无法使用,究竟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如果按照国际劳工组织(InternationalLaborOrganization,ILO)的估算,全世界有1/3的工作者失业,或是只能兼职,那么创造财富所需的效率又有何意义?这种不断要求成长的热情何时方休?倘若以现今的速率继续成长,再过100年,我们将会买下16倍于今天的东西。即使世界的环境可以容忍这些负担,我们又该拿这些东西如何是好?当今一共有70家大企业规模比许多国家还大,它们会不会继续成长?它们的成长对我们重要吗?

  位高权重者对于这些问题不但漠不关心,而且还颇为志得意满。人们以为这些忧虑只是伴随变化而来的,时间、科技与经济增长一定会理清一切。我对这种想法感到失望,也为这么多人的生命遭到虚掷、人在财富中却仍穷困潦倒的现象感到愤怒。我关切的不仅是较为形而上的人生观与人生目标的付之阙如,更担忧经济神话充斥于我们所做的每一件事。金钱只是生活的工具,并非人生的意义,我们想必得做些什么,才能恢复这个平衡。

  科学、经济学与宗教的误导

  错在我们,这是毫无疑问的。

  科学、经济学与宗教相互竞争的传统,提出了一些所谓的确定,悟到了我们的注意力。科学似乎是在暗指“我们”是由我们无法控制的力量塑造而成的,因此干脆躺下来好好享受吧。经济学则提出物质方面的繁荣富足才是共同目标,倘若接受这个前提的话,那么根据市场定律与效率原则,其余的一切都将难以抗拒得纷至沓来。

 饥饿的灵魂读后感 饥饿的灵魂
  宗教也提出一套自己的谬误理论,并且大力宣扬,说什么只要遵从它们的规则,或是信仰一种至高无上的力量,一切都会安好;即使在这个世界里无法如愿,在另一个想象出来的世界里,也一定可以得偿所愿。

  但理性告诉我们,任何一种传统的说法都可能是对的,然而早已注定的想法,确使我们的心灵抗拒不已。

  成为金钱的奴隶

  甚至是玩弄市场、赚进百亿元的乔治·索罗斯(GeorgeSoros)也感到忧心。

  他曾在《大西洋月刊》(AtlanticMonthly)上发表了一篇很重要的文章,表达他对自由放任的资本主义感到忧心忡忡。他认为这种资本主义本身即造就出一个封闭的社会,而在这种社会里,唯有一样东西是重要的,那就是物质上的成功。

  他说,一个真正开放的社会,相信天底下没有所谓绝对的真理,所以,必须允许各式各样的信念同时存在,而且要加以保护。每个人都必须能够自由自在地做决定。资本主义却因为坚持经济挂帅,反而可能使我们成为它的奴隶。

  我的希望来自于一种预感,我想许多人也和我一样在怀疑、在忧虑,他们知道生活不仅仅是一桩生意,更觉察出造成生命轨迹真正差异的因素或许是爱、是友谊、是一种对他人的责任感,或是某种理想和信念,而非金钱。到最后,更重要的是,我们必须相信人生确实有特定的目标,虽然找出这个目标究竟为何,可能颇为困难,但大多数人对此都有相当程度的野心。

  我们都希望能够在一个可敬的社会里,过着可敬的生活,只要有半点机会,这种愿望也可能实现,因为我们都是善良与邪恶的混合体,我们的身体里既有心,也有头脑。倘若可以再信任自己的头脑与心多一点,对那些规则、教条再少相信一点,我们才可能重新掌控那些真正重要的东西。

  “相信”决定人生

  一切都从我父亲过世时开始。虽说他亲切又有爱心,但过去我一直以为他是个沉默的平凡人。40年来,他在爱尔兰乡间担任基督教郊区牧师。他对晋升没有野心,在金钱方面也小心翼翼(因为钱实在不多),工作起来一板一眼,对信仰则虔诚无比,是个传统的基督徒。

  我父亲与创造财富的那个世界,或是那个世界制造的产品,都没有什么关联。

  我18岁的时候,已经发誓绝不再甘于贫穷,绝不再上教堂,也绝不以当时的生活状况为满足。我远离家园去追逐名利与财富。一开始,我在一家石油公司担任管理者,然后成为经济学家,到我父亲去世的时候,我的身份是伦敦商学院的教授。我四处闯荡,出版许多论文和书籍,总是野心勃勃地想登上巅峰,忙得没有时间顾及家庭。“我到10岁的时候,”多年后我女儿说,“都以为你只是星期天和我们吃饭的人。”

  后来我父亲在他耄耋之年去世了。

  我在部分文章中曾提到过父亲的葬礼,我为赶来向他道别的人数之多、哀痛之切而惊愕不已。显然在他有生之年曾经影响数以百计的人,而他所用的方式也是我从来不曾想象的。他显然做对了什么,只是愚钝的我看不出来。其实他也影响了我的人生,显然他已无缘得知。

  我终于明白,一个人相信人生是什么,生命的意义又是什么,的确是有关系的。在那一刻之前,我一直相信人生的意义在于成功、金钱与家庭,其重要性可能也是按这个顺序排的。现在,我仍然认为这些是很重要的,只不过顺序刚好颠倒。虽然有时候我也会想:“何必那么费事?”这时,我都会回忆起西里尔·康诺利(CyrilConnolly)所说的话。有人曾问他对美好人生的定义,他回答道:“写一本书,6点赴晚宴,与所爱的人游览意大利。”这个定义颇有中产阶级的特色,而无论你对乐趣的定义为何,它都应该是生活的重要部分,但不是全部。即使是康诺利,也可能对晚宴与游览意大利感到厌烦,至于苦多于乐的写作就更别提了。

  并非只有我由此怀疑与困惑。埃里克·霍布斯鲍姆(EricHobsbawm)在他的《极端年代》(TheAgeofExtremes)一书的结尾推论:“我们的世界冒着向外爆炸与向内破裂的双重危险。它非改变不可......如果人类想拥有一个足以辨认的未来,就不能仰赖仅仅延长过去或现在存在的方式。如果我们企图以这个基础建立第3000年,我们将会失败。而失败的代价(也就是说,我们的社会若是改变不成,剩下的选择)就是黑暗了。”

  那么,人生究竟意味着什么?进步又是什么?在探询这些答案的过程当中,我将论及一些前人着墨甚多的问题,因为这些问题至少早在2500年前,就已经有许多哲学家提出来辩论了。正如哲学家萨特(JeanPaulSartre)所指出的,我们仍必须把这些事情理出一个头绪来。我们的组织正发生一些奇怪的事。一端是大部分人所从事的企业变得越来越小,甚至不再具有组织该有的作用;另一端却是规模越发庞大的企业,简直富可敌国。

  从较大的一头来看,表示他们只是有效率地对自己和与自己相关的人负责;另一头则是它们不再像过去一样对跟自己一起工作,而非为其工作的人负有相同的责任,因为其中许多人根本不属于这个组织。“财产是财富与权力之基础”的老想法,如今已经不再适用。过去的组织认为,它们拥有的东西就是“我们”,而今身为个人的“我们”,再也不是任何人的财产。

  随着一切传统结构的消失,“我们”都不得不为自己负责,而且比过去更为彻底。因为,我们被宣判“获得自由了”。

  组织与个人都必须先决定其自身是怎么一回事,然后才能决定应该怎么做。

  组织(尤其是企业)与个人,都需要一种专属于这个时代的哲学。值得感谢的是,“组织”不再是所谓“人力资源”的模糊字眼,而是一个个鲜活的人,且各有各的生活。但我们实在已经无法毫不顾及他人,而自由自在地生活;也无法离群索居,完全与人脱离。因为,越是专注于自己最拿手的事,就越需要他人的协助,自给自足是无益的梦想。即使是从事农耕的庄稼人,也需要别人制造的卡车来装载田里生产的农作物,再行驶于他人维修的道路上,才能将货物运至市场出售。

  适当的自私

  自己与他人、个人(或个别组织)与社区的接触,可能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复杂的一个问题。在英国人的世界里,个人是个起点,然而在德国、日本与中国,尤其是中国,传统上都是集体优先。不过在现代社会里,个人与社区最后都得接触,都必须在自由与承诺之间取得妥协。

  身为爱尔兰人的我当然也无法离群索居,但我的生命乃是从我开始。我称之为“适当的自私”(ProperSelfishness),也是对自我的追寻;矛盾的是,追寻自我最好的方式,往往竟是通过与他人的纠缠。若想做到适当的自私,靠的就是为自我找到一个超越小我的存在意义,最后才可能承担起尽可能发挥自我的责任。这是享乐主义的一大悖论,换句话说,唯有在抛弃小我的时候,才能最大满足自我。

  本书的主题是,我们心里都希望找到一个比自己更大的目标,因为这么一来,我们才可能将自己提升至一个梦想不到的境界。倘若有这种适当的自私的话,我们的社会或许会演变成比较好的模式。

  “适当的自私”是一种乐观的哲学,因为它相信人终究是正直而可敬的。每个人心中都有善恶之念,因此人的社会企图控制恶念是合理的。不过人生绝大部分是一个自我实现的预言。如果你把人设想成最坏的,而且也表现出来,那么他们往往会证明你是对的。如果我们设计制度的原则是基于人是不能信任的话,那么那些人也不必费时博取信任了。反过来,如果你相信大部分人都能够、也可以信赖的话,他们也常常会如你所愿。乐观的人总是失望得多,但人生若没有希望,可就太黯淡了。

  史上最伟大的图画

  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出我心目中最伟大的一幅图画——15世纪意大利画家皮埃罗·德拉·弗朗西斯卡(PierodellaFrancesca)的《复活》(Resurrection)。如今它仍然在500年前所画的一面墙上,也就是在意大利的赛波尔科罗小镇的市政厅里。我们应该感谢那些壁画是那么难以移动,因为穿越意大利山峦来到小镇,走进弗朗西斯卡画画的房间,看看他为人类所做的珍品陈列在眼前,仍然令人兴奋不已。

  这幅画很大,画满了整面墙。它描绘的是基督从墓中升起,而本应在旁边守卫的士兵却睡着了,身子倒在石墓的侧面。在赛波尔科罗的山丘与柏树间,在灰色晨曦的烘托之下,基督的身形是高贵而威风凛凛的。首先令人震慑的是那一对洞悉人心的眼睛,既大胆且意味深长,令人无所遁形。这是一张看尽人生的脸孔,而且他知道自己生命中的位置在哪里。我曾注视这幅画良久,每次走开时总是感到迷惘,然而却又无比的振奋。

  每个人都可以从伟大的艺术作品中汲取属于自己的意义。对我来说,《复活》蕴含了一种隐喻,而非传统的宗教意义,那就是:我们可以自由挣脱过去,并且重新创造自己。如果这么做,我们将更强大,也更为坚定。即使在许多人眼中,目前我的人生算是一大失败,但正如同那幅画中人的一生,最好的还在后头。

  我不需要像那些士兵一样睡倒在一旁,等待命令。我可能看不到自己努力的全部成果,但是我一定奋力让其他人受惠,即使在我死后也不足惜。那才是我能了解的一种不朽。这个意义适用于每一个人、每一种企业与组织。如果我们能够超越过去,最好的永远都还在后头。

  支持我的就是这股希望以及一个信念,我相信,当我们关怀他人以至于忘我,或是为超越一己之私的理想而努力的时候,才是最圆满的自己。我们正值应该信任自己的人性甚于制度的时候,却误信了十足自利的意识形态;我们可以像超越大自然的程序一般超越这个制度;我们应该信任自己是既伟大又善良的,即使偶尔信任放错了地方,也往往很值得,因为我们心中都殷切盼望着一个更为美好的世界。还有哪里比这里更适合开始呢?就如路易斯·麦克尼斯(LouisMacNeice)在“秋日之旅”(AutumnJournal)诗中所描述的:

  如果有什么可行、可以实现的事,就是现在让我们梦想吧并且祈求一片乐土......

  在那儿,纯粹权利与纯粹利益的祭坛已经弃置不用,那儿不曾有人见过什么人以鲜血与金钱的代价买下金钱与鲜血,那儿的人不再虚掷时光于坚持己见,人人乐于与他人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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