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相信 请相信阳光总在风雨后



萧条中的珠三角白领状态写真

记者/冯冲冲

  

  当我们在萧条中走出加班,开始休闲、充电以自我投资时,还有一群人,在咬着牙奉献社会。而他们,就在珠江三角洲。

  当2008年之冬走进珠三角时,这里其实依旧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相较凛冽的北京,走在东莞的大街上,丝毫感受不到天寒,但工业区沿路两旁时而映入眼帘的停产厂房,与一路上落寞稀疏的人流,却让人强烈地感受到了经济“寒冬”的到来,而心头别有一番滋味。

  在当地朋友的陪同下,记者有机会走进很多仍在运转的工厂参观。虽然流水线上机器的嘈杂声依旧,但却总是可以从老板和员工们与我交流的言谈举止中,感受到经济大环境的不景气带给他们的无奈与愁苦。

  走进工厂附近生活区,街边小商铺、大排挡的老板慨叹道:“现在的生意比以前差了很多,人们都尽量节省开支,不再像以前那样一下班就三五成群地一起下馆子或者转街了。”店内,桌子和椅子整齐孤寂地排列着。

  不仅是餐饮行业,娱乐业同样在遭受冲击。

  当地娱乐城,曾经是许多商务人士、时尚人士出入的消费场所,而如今却不再那么风光。虽然唱歌很助于宣泄压力,但客流量还是明显变少。有业内人士透露:生意受到了影响,很多原来频频光顾的老顾客,如今消费的次数也明显下降了。

  我带着几分期待与好奇深入这座城市,更希望通过与不同行业白领人士的沟通,深入他们的内心世界。他们的工作和生活,在此境况下有哪些变化?

  故事一:任职于市政府的阿杰

  早晨10点,我与阿杰约在了东莞的一间酒楼喝早茶。

  一见面,他就忍不住告诉我:“以前周末酒楼喝茶的人没有这么多,大部分时间是不需要定位的。”我们的位子是阿杰一大早就定下的。

  为什么在危机时期,人们不是奔忙生计,还有工夫喝茶?

  “这边企业大量减产关停甚至倒闭,已没有工作可做。很多人从忙碌中突然解脱出来,一时间找不到更好的休闲方式,所以又开始延续以前的老习惯了。”

  危机,看似给了人们享受生活的时间,尽管内心滋味各不相同。

  与此状态成鲜明对比的是,在政府部门工作的阿杰,近来却颇为忙碌。“东莞市政府为了应对金融危机的影响,出台了很多措施,而我们(下属部门)就要承担执行的义务。”阿杰也很自豪,例数着他们政府的功绩。比如:用10亿元财政通过贴息和风险补偿等方法扶持企业融资;减轻的税费达3个亿;加快基础建设投资等等。

  而与以往工作最大不同的是,阿杰还要利用更多休息时间下企业、下市场调研、参加各种应对经济危机的讲座和会议。“因为经济危机,我的生活节奏有了很大改变,要把更多的时间调配给工作,也为了更好地丰富自己的思路。”

  自从去年年底,珠三角因《劳动合同法》的实施而出现企业倒闭关停的苗头甚高,阿杰这一年多以来,可以说是终日与企业调研为伴,以自我学习为主,加班写调研报告和可行性方案。“因为经济危机的到来,我反而成了‘受益者’,业务能力提升了,工作责任也更明确了。而最让我感到温暖的是,太太看到了我的辛勤努力,也比以前更关爱体恤我了……”阿杰笑道。

  故事二:在电视台做记者的辉哥夫妇

  辉哥夫妇是广东电视台的记者。2008年经济危机使珠三角遭遇重创,于是他们的工作重心也不得不围绕着企业的命运。以致于即便下班后,话题还是经常不离经济危机。

  近几个月来,他们的生活休闲方式发生了巨大变化。由于传媒人的职业敏感性,辉哥夫妇现在经常利用休息时间,开着车拿着DV在珠三角的大城小镇转悠,随时随地捕捉有价值的影像资料加以记录。“若干年回头看,这些都是很宝贵的历史资料。我们也很希望利用这样走访与拍摄的机会,更深刻直观地理解和反思。”辉哥说,“对于传媒人来说,无论是举国同庆的欢乐,还是天地同悲的灾难,都是值得用心去记录的。眼下的金融危机,对于政府、企业甚至学术界都需要通过各自分工的不同,聚集智慧共度难关。而传媒人有责任用文字与画面去记录它,留给后人更好的学习借鉴。”

 每个人都在尽自己一份力量去推动地方经济的发展,与政府、企业一起共度难关,这是他们留给我最深的感受。而他们这种社会责任感,也在深深地感动着我……

  故事三:既是老板又是经理人的小方

  在一次朋友的聚会上,我结识了双重身份的小方。

  相较于北京、上海坐高级写字楼、着高档职业装的白领们,珠三角工厂的高管们看起来更像蓝领。尽管他们在学历、薪金方面都不逊于前者。小方就是被称作“工厂的白领们”中的一员,他不仅是一家台资企业的厂长,同时自己也经营着一家工厂,自己做老板。

  这样一个每天需要演绎不同身份的人,身上也一定会有很多的故事。当被问到:金融危机对你的生活有哪些最大的改变时,小方的回答代表了许多中国中小企业老板的心声。

  “金融危机到来之前,无论是我打工的台资企业,还是自己的工厂,订单都很稳定。那个时候,我虽然有时间和精力去充电或旅游,但商人不舍得这个时间。而今,企业订单锐减时,你说这下子可以旅游了吧?不行。你又必须放弃个人的一切,而更专注于投入到对客户的开发以及员工的关怀上。”小方很无奈。

  这就很像一个经典哲理:有精力时没时间,有时间时又没精力,当时间和精力都有时,你却发现没有心情。总之,人总在错位中奔忙。

  于是,每天8小时工作之外的时间,小方不得不穿梭于酒楼、KTV,去与所有可能成为自己客户的人社交应酬。他坦言:“这样的生活确实比以前辛苦很多,喝酒、抽烟这些虽然是每个生意场上的男人都要经历的事,但是天天在这样的环境中度过,有时都要崩溃。”为了厂子不要停产,顺利坚持到下一个春天的来临,小方在不断地说服自己:努力去适应这样的生活吧。

  由于订单的减少,员工可以告别加班了。但习惯了加班的员工,当工作不饱满、不加班时,反而会没有安全感。于是,小方也会抽出休息时间,组织工厂的工人聚餐,给予他们继续留下来工作的信心,并且让他们相信企业一定会度过危机。

  小方说:还有许多企业即使不需要生产,也会给员工找活干,不要让他们停下来。因为技术工人是最重要的资源,如果把他们辞退或他们自动离职,一旦危机过去,工厂想再运转起来,人才就很吃紧了。

  自从《劳动合同法》实施以来,工人的权益相对于老板更有保障。“有一个现象是,以前一旦工人自己辞职,根本不可能再有机会回原厂工作。而今,三进三出的工人我们还会雇佣,谁让他们有好的经验与技术呢!”小方说,“而今,许多企业也在借危机之际,招揽人才。”

  

  

  8194;记者手记8194;

  令人更有信心的意外

  文/本刊记者 冯冲冲

  在我们策划这个选题时,我们把金融危机下白领生活方式的转变,更多假想为更注重读书深造、健身锻炼,以及生个金融宝宝之类的权变之策。因为,无论你搜索百度还是GOOGLE,都会发现大量的此类资讯。

  当我带着已经胸有成竹的“答案”,打算到珠三角去取得印证时,却发现答案完全出乎意料。没有休闲,没有放弃,他们在用行动昭示:静待冬天过去,自己要躲起来,要保持体力。而这一发现,远比原先的一厢情愿更让我们兴奋。

  也许,这次探访的结果,仅仅是珠三角地区的一个缩影,但它却是那样真实和简单。当大都市写字楼中的白领们,在危机中给自己充电、健身、旅游、投资于自己时,还有一群人,在咬着牙奉献社会。

  借用小方的一句话是:“企业效益好,订单稳定的时候,就是我可以考虑一下出国旅游的时候。而今工厂随时都有停产倒闭的危险,我根本不可能离开,需要时刻跟进企业经营的进程和关注员工的工作状态。”

  期间,我参加了一个东莞深圳两地企业家共济时艰的建言会。当地一位企业家对在场媒体提出了一个请求:在经济危机已经到来,并确实对有些企业造成损失的时刻,希望媒体更多地传达令企业和社会更有信心、坚定信念的声音!毕竟,人们在危机面前,更容易恐慌与混乱。

 请相信 请相信阳光总在风雨后
  是的,让我们时刻默念那句名言: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责任编辑:晓8194;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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