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黄钟苏

10月下旬,我连续几天经过一家面包房时,都看到一则招聘柜员的启事,其中开出的薪酬是底薪1300元加提成。这个薪酬水平较去年普遍可见的800至1000元有了大幅提高,但招聘启事连续几天挂出,表明该店仍没有找到合适员工。 2007年是中国重现通货膨胀的一年。国家统计局的数据表明,中国1至8月的单月居民消费价格指数CPI同比涨幅呈递增趋势,9月同比上涨6.2%。中国重现通货膨胀,是无可置疑的。 在全球普遍的人民币升值预期之下,人民币面临前所未有的升值压力。考虑到中国经济的承受能力和适应能力,这个升值过程将是缓慢、可控的,但因此产生的供求失衡将导致中国外汇储备的进一步增加;与此同时,基于中国经济增长的出口竞争力也通过贸易顺差增加外汇储备。 如果缺乏有效的措施,伴随人民币缓慢升值,外汇储备将持续增加,并因此增加人民币货币供应,形成通货膨胀压力。换言之,与人民币升值预期的长期性相适应,中国的通货膨胀压力将是长期性的。 通货膨胀降低了等量货币的真实购买力,导致名义收入贬值,提高了生活成本,最终必然导致工资上涨。这在不久前国家再次提高企业退休人员退休金已见一斑。而近年来以“民工荒”为代表的劳动力市场局部供求失衡,将通过工资体系内部的比价效应,进一步刺激工资上涨。 几年前,中国开始出现“民工荒”。当时,在浙江、广东等沿海地区的制鞋、玩具和制衣等劳动密集型产业,感到普通工人尤其是女工缺乏。有数据显示,在广东省珠三角地区缺工最为严重,缺口近200万人,缺工比率约占10%。几年过去了,“民工荒”不仅没有得到根本缓解,且呈西移之势。 劳动力市场局部失衡的根本原因在于,工资水平不反映供求。2003年9月国家劳动和社会保障部公布的调查数据显示,12年来,珠三角地区民工月工资仅提高68元,若扣除物价等因素,实为负增长。而与此同时,政府公务员已多次加薪,一些行业尤其垄断性行业的工资水平也节节高攀。近年来,工人工资虽有提高,但无根本改变,给人留下“血汗工厂”的深刻印象。 即使在并非民工集中的行业,比如一些白领岗位,近10多年来的工资水平也罕有提高。这种工资滞胀的情形当然与中国一度通货紧缩的大背景有关。如果在通货紧缩局面下,维持现有低工资尚存借口的话,那么目前通货膨胀的重现将提供一个历史性契机:雇员工资增加已经不可避免! 从长期看,中国将进入一个物价、工资的长期螺旋上升过程。具体表现是名义收入增加,名义收入贬值,名义收入再增加,名义收入再贬值,因此实际收入增长将慢于名义收入增长。最终,当中国人均名义收入大幅增长的时候,中国的物价水平也已处于较高水平,每元人民币的实际购买力较目前大为下降。中国人那时的境遇,与目前日本人、韩国人在本国的境遇是相似的。 人民币升值是一个长期现象,因此在中国长期的物价缓慢上涨过程中,人民币“外升內贬”的情形也将是长期性的。其结果是,尽管人民币的国内购买力下降,但其国际购买力却在上升,人民币名义收入越来越高的中国人将在国外具有越来越强的购买力。在此过程中,中国逐步向中等收入国家迈进,一如从前的日本和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