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审改判缓刑判决书 一份缓刑判决记录的家庭磨难



    一对19岁的孪生姐妹,姐姐用枕头捂死精神病院里的妹妹后自首。一审判决,姐姐“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3年,缓刑5年”。争议在罪名与量刑之间的强烈反差,可争议外,悲剧中最基本的事实,一个家庭6年的辛酸,并不是单纯强调人性道德的旁观者能切肤感知的。如何解读宽严相济的刑事司法政策,才是此案量刑的关键所在。

    ◎王鸿谅

  妹妹

  那条铁锁链,一端固定在墙壁上,另一端锁在她的手腕或脚踝上。有时候,她在那间不到5平方米的小屋里哼歌,用彩笔在墙壁的木板上写写画画,美少女战士、迪斯尼卡通、花草飞鸟和心形图案,还有“大人小孩”,“我渴望自由”。可更多时候,她会瞬间转变模样,叫嚷哭喊着,砸墙、砸玻璃、撞头,把能抓到的东西统统砸出去摔烂。若此时面前有人,暴力就直接宣泄到对方身上,如同对待每样器具,直到平复。如此往复,没有预兆,也不知时限。

  她就是娟娟,双胞胎中的妹妹,底下还有个小一岁的妹妹。她的病症叫“狂躁型器质性间歇性精神病”,可她并非生来如此。孪生姐妹在1988年农历二月二日降生,民间传说里主管云雨的龙抬头的日子,也叫“春龙节”,有吉祥之兆。出生后3个月,姐妹俩被父母从四川遂宁带到了成都。廖智勇和妻子王素珍决定靠修理电器和钟表的手艺,在成都扎下根来。小女儿佳佳于1999年9月降生,是个意外,但按农村老家的相关规定,并不算超生。

  孪生姐妹的长相几个月大时就略微有了差异,长大更明显,两人的性格也如此。两姐妹曾同念一所小学,并不同班。母亲王素珍说,娟娟更活泼外向,身材也比姐姐显瘦,爱唱歌跳舞,参加的文娱活动多,功课也好,深得老师喜欢。王素珍不掩饰自己那一点偏心,“觉得娟娟更聪明,对她寄托的希望更大一些”。

  娟娟作为一个健康人的故事,终结在她13岁生日前,因为一场大病。2001年春节,一家人去逛公园,赶上成都常见的那种阴雨天,回来都感冒了。其他人吃药后迅速康复,只有娟娟,病情奇怪地反复。“白天好了,晚上又病了。”王素珍回忆,“连着一个多星期都这样。”之后娟娟开始低烧昏迷,送到新华医院的时候,院方觉得病情太严重,让他们转送设备更齐全的大医院。廖智勇夫妇赶紧把女儿送到华西医大附属医院,在那里,娟娟进入深度昏迷。医院确诊是“结核性脑膜炎”。王素珍每天陪在娟娟身边,唤她的名字、说话、讲故事。看着仪器上那些细微的波动,坚信一定能唤醒女儿。

 二审改判缓刑判决书 一份缓刑判决记录的家庭磨难
  18天后,娟娟终于醒来,命保住了,但后遗症也留下了。“左手和左脚出现问题”,“走起路来不稳,有些跛”,脖子还会经常抽动。接下来症状更严重,她会因为一些小事,比如觉得父母没给她买零食,突然脾气暴躁,动手打人、摔东西。不过频率并不像后来那样,而且她犯病前甚至能有所感知,会提醒父母,“我好像要犯病了,爸爸妈妈你们离我远一点”。学业自然是无法继续了,那时她上六年级。

  廖智勇夫妇不甘心,他们四处求医问药,广告里的补脑药,100多元一盒的,他们论件往家里搬。天麻炖鸽子、炖鸡,频繁得家门口卖家禽的也算不清。偏方他们也不放过,不管药引子多么离奇甚至让人恐惧,都会想方设法弄回来。比如这样的方子,服药的水必须是用炭火烘烤出的毛竹上的水,王素珍守着烤,“那一滴一滴的,你真的不知道多难弄”。

  2004年5月和12月,娟娟分别接受过两次手术,一次是开颅手术,一次是伽马刀,分别切除左脑和右脑的“海马”和“杏仁核”等大脑组织。可一家人的希望两度落空。带着头部左右两个月牙手术印记的娟娟,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每况愈下,成了彻底的“狂躁型器质性间歇性精神病”患者。她越来越失控,打人毁物,楼梯间和廖智勇店面里的玻璃,全部被砸烂。而她自己,也常常因此血迹斑斑,甚至还从二楼摔下来过一次。廖智勇夫妇无奈,决定买铁链锁住娟娟。他们用手机拍下女儿犯病时的视频,在她清醒的时候放给她看,试图让她理解。最让家人揪心的是那种反差。清醒时娟娟很懂事,她会自责,向家人道歉,甚至在墙上写悔过书保证再也不犯病,她还会憧憬自己的未来,向父母许诺,以后要买车、买别墅,一定让父母过上好日子,可一犯病就像换了个人。

  姐姐

  困住她的是另一条锁链,无形的,藏于内心。她的童年,在妹妹生病时结束。她在日记里写,“锁住你的同时,我们也被锁住了!”她是婷婷,这个家庭的长女。她目睹家境变迁,知道生计不易。爸爸必须花大量时间守在楼下的铺子里,修理旧电器,每件挣上10元或几十元的手工费,陪护的任务都落在妈妈身上。两度手术失败后,妹妹的个头和力气都超过了妈妈。她主动承担下更多妈妈的任务,给妹妹梳头、洗澡、换衣服,陪她骑车散步……2004年的她,读高一,16岁。

  班主任王怀书记忆中的这个学生,成绩中等,个性还比较开朗,和巴塘山区的几个质朴的学生关系更好些。和同龄孩子相比,“明显成熟很多”,“跟她讲什么,她很能理解”。婷婷自己对老师讲了家里的情况,还有几个老师也听说了,校方尽可能给她减免了学杂费。婷婷并不避讳在学校里说起自己的双胞胎妹妹,天气好的时候,她会惦念着,如果妹妹平静,就带妹妹骑车到学校来玩,王怀书也遇到过。

  王素珍每周给婷婷20元生活费,包括中餐和晚自习前的加餐,一盒牛奶。可她发现婷婷花得更节省,给喜欢画画的妹妹买回各种彩笔。婷婷坚持一个人负责给妹妹洗澡,关上门,只能容下两人站立的公用卫生间里无从闪躲,娟娟会随时爆发。可婷婷并不叫嚷,甚至还努力掩饰身上的淤青。回忆这些细节都会让王素珍更辛酸,“她那么爱妹妹,从来没有亏待过妹妹半点”。

  婷婷以超乎年龄的懂事,分担起父母的压力,越来越被当成大人看待。可她内心的起伏和挣扎,在家庭的混乱中,被完全忽略了。那些流露于日记里的情绪,廖智勇夫妇是在悲剧之后才看到的,心被几次撕裂。婷婷在网络博客上公布的日记从2007年4月开始,6月底结束,名称是《少女与铁链》。博客是朋友帮她建立的。

  她记录下妹妹的困境和一家人的生活。她渴望能更坚强,在文字里反复自我暗示,“幸福不在于别的,而在于创造”,“我们这个家庭呢,只有齐心协力与病魔抗战!”她努力从各种细节里感受幸福,一场清新的小雨,一个好心人的电话,还有,某一天妹妹的短暂平静。可她也抵抗不住会随时侵袭的压抑,“坚强那只是表面的,其实内心的脆弱是时常有的”,“每天都生活在这种乌烟瘴气的环境里,我真的会崩溃的,天天在家守她,又不敢带她出去,你说,还该怎么坚强……”

  她高中辍学过一次,到家乐福找了份工作贴补家用。她想复学,试探性地问父母,并没得到肯定答复。她自杀过一次,夜里23点半吞服了一整瓶有强效安眠性质的药物,那是妹妹的。她在服药后给店里的老板发去最后一个短信,大意是她明天再也不能来了。老板觉得奇怪,给廖智勇打了电话。王素珍发现了空瓶,一家人要急疯了。背去新华医院洗胃,医生庆幸发现得早,这种药的药效比普通安眠药强过5至8倍,洗出来的药还是颗粒状的,婷婷依旧昏迷了3天。王书怀听说了她自杀的事,特意赶来看望。学校同意她复学,可她的学习状态并不好,从平时的成绩看,上大学的希望很小。临近高考,王书怀给成绩不好的学生出主意,建议他们参加补习,考美术专业,分数线能低一点,婷婷也参加了,可到后来还是放弃了。

  她的心思和时间更多被妹妹挤占。她的生活常态就是妹妹的喜怒无常和路人的指戳。解开锁链带妹妹出去散步,妹妹会突然当街犯病,闹到不得不拨打“110”的程度。

  路人的围观是常态,“他们麻木地看着,似乎在看戏剧,不论眼前的剧情多么激烈,他们仍然能无动于衷地看着”,“我习惯了,习惯别人的指手画脚,习惯别人的讥讽嘲笑”。她的煎熬远非同龄孩子所能想象,“我想有个积极向上的心态,可没什么能激励出我的这种动力。有的是,她给我们带来的伤害,一次次击退那种心态,让积极向上的心永无翻身之地,这样反复循环,让所有的信心不再出来”。

  她也爆发过,“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愿在家人面前哭泣的我,也失声痛哭起来”。她也有心结,“你们全把心思放在娟娟身上,我呢,我天天在屋里守着她,我算什么,谁又关心过我,谁又想过我的感受,就算假装也不行吗?我知道,娟娟是病人,我不能这样不懂事……这些不说了,因为已成定局……同样是女儿,我也像别的小孩一样需要大人的呵护与关怀。妹妹生病这么多年,你们来关心过我吗?”

  “就算假装也好啊,至少我还知道你们没有忽略,现在,真的有种被遗弃的感觉!”日记里有时还有没有方向的情绪,一如她试图自杀的绝望,“每天都发脾气的你,让我们也在厌倦生活的同时,渴望自由日子的到来,我很想通过某种方式,让自己得到解脱!真的。因为,我累了,想休息休息……”

  死亡

  娟娟在2007年8月22日凌晨2点多停止呼吸,她的姐姐用病房里的枕头捂住了她,在给同学发了一条短信之后,凌晨3点拨打“110”自首。一切都来得太突兀。惊闻噩耗的廖智勇夫妇和他们的亲属,在回忆中寻找各种细节,试图能接近女儿当时的心境。

  8月21日上午,廖智勇接到彭州精神病院的电话,说娟娟已经不能自理,让他赶快过来。廖智勇有些惊诧,10天前他刚把女儿送到那里。在当年4月底江苏卫视《人间》栏目播出了娟娟的故事后,他们收到了长久以来的第一笔社会捐款,1万元。当地媒体几年前就介入了,可着力强调的是他“家有疯女”,以及“荒唐父母要为女儿寻求安乐死”,标题看得廖智勇夫妇“心像被戳了”。

  而廖智勇针对2004年娟娟首次开颅手术不成功,与成都军区总医院的纠纷也在这时有了个结果,院方同意退回2.7万元的手术费。娟娟于当年5月8日入院,10日正式手术,切除左脑的“海马”和“杏仁核”等大脑组织。术后仅3天,还在住院中就显现出更严重的暴力倾向,“打了给她输液的医生”。后来输液,必须要把她的手脚绑住才能完成。即便如此,她也会利用那一点点活动空间,毫无征兆地揪住在床边陪护的妈妈的头发撕扯。出院后每况愈下。王素珍的额头被砸得缝过7针,腰上被刺过一刀,脚被砸肿过,身上各处淤青是家常便饭。廖智勇想过打官司,可现实拖得他再无心力应对复杂的诉讼,只是老老实实按正规渠道四处写信,在3年后等到的也只是退费而已。

  两笔钱加在一起,夫妻俩才有了能力为女儿寻求精神病院。廖智勇在张家口当过通讯兵后退伍,夫妇俩不过是这大城市里靠修表和修电器过活的外来者。10年下来,好容易靠自己的努力在东光小区贷款买下了一套房子,突来的变故,撕裂了平静细微的幸福。为了给娟娟治病,他们卖掉了房子,把家搬到电器修理店那栋楼的二楼,租用以前保安住的地方,一个十几平方米的房间,一家5口挤着。因为保安要住回来,2007年6月他们只好搬去小区里的另一栋楼,与人合租。屋子在二楼,楼下不是店面了,他们老被邻居投诉抱怨,说娟娟昼夜不分闹出的动静太大了,这让他们无奈。

  其实成都的精神病院廖智勇几乎都问遍了,但屡遭拒绝。婷婷在她的日记里写过,“那些精神病医院又不收,收的呢,又五六千一个月,我们根本都承受不起,这辈子真的就这样毁了,不仅是她,我们全家都这样瘫痪着……”终于彭州精神病院同意收治娟娟,每月收费2000元。廖智勇在8月10日租车把女儿送了过去。王素珍并不放心,与丈夫商量,等自己8月30日过完生日还是把女儿接回来,她内心也是矛盾的,“多少年没有过一个安稳的生日了”。结果她依旧没能再过一个安稳的生日。

  廖智勇在接到医院电话后,当晚21点多与几个亲属一同赶到彭州。娟娟躺在病床上,她全身仅穿一件长上衣,再无他物。王素珍叫了好几声,她才睁眼有了点反应,说:“妈妈,我痛。”王素珍拉起女儿的左手,手腕处新增了一大块溃烂,流着脓。她想找医院理论,被丈夫制止,担心得罪了医生。但廖智勇自己后来也跟医生发生了争执,因为院方执意要求家人自己寻找看护。婷婷听到了争吵,愤怒地拉住了父亲:“不要跟他们吵,我留下来。”她态度坚决,任凭父母劝说,还是那句话:“今天你们拖我,我也是不走的。”

  对面医护办公室的医生给婷婷拿来了报纸,让她把透明的玻璃糊住,“两个女孩子,换衣服方便点”。当晚,婷婷给妹妹洗澡,换衣服,给父母打了最后一个电话,带着哭声,说洗澡时发现妹妹身上、头发上都是粪便,妹妹过得太痛苦了。再然后,就是8月22日的上午,彭州警方给廖家打来电话,让昨天所有去过精神病院的人全部赶去派出所。警方在录口供时发现这个自首女孩的神情反应异常,请华西医科大学法医学技术鉴定中心给她做了精神病学鉴定,结论是“抑郁症”。这些都让廖智勇夫妇不知如何应对,一夜间,他们连失两个女儿。

  煎熬

  廖家人在焦灼中等待婷婷的一审,案子在彭州市人民法院审理。他们深信女儿善良的秉性,也自责这6年磨难烙刻于女儿心中的印痕。他们在成都竭尽所能求助,力所能及的只有在租住的小区贴出告示,跪求见证了他家苦难的街坊邻里为婷婷签名作证,数度泣不成声。

  非议当然有,逼得这对夫妇不得不祥林嫂般屡屡要从头说起。至于效果,因人而异。他们忍不住要上网、买报纸,可看到那些事不关己又摆出人性与道德高姿态的评论,心又会被再次刺痛。他们愿意忍受所有误解,娟娟已经不在了,他们只愿婷婷能平安。王素珍接连会梦到娟娟,醒来也会哭,可她愿意相信,就如同婷婷所想,与其那样不堪地活着,死亡也是对娟娟的一种解脱。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重病的女儿,哪怕是在得不到任何捐助的情形下。好容易从好心人的捐助里看到新的希望,可半年后,却又陷入无底的绝望。这种内心的黄连苦,非切肤之痛者不能感同身受。

  2008年1月31日的公开庭审,婷婷的诸多亲属出席作证,80多岁的奶奶甚至当庭跪下,为孙女求情。她同样疼爱两个孙女,也不止一次在厨房里被发病的婷婷推倒殴打。但她都没有怨恨过,还鼓励儿子寻求更多偏方,不放弃任何希望。律师周鹏强调的是精神病院里当时的场景对婷婷的刺激。这个案子能努力的方向很明显,罪名“故意杀人”无可争议,能够争取的只有量刑空间。

  案子由彭州市法院刑庭庭长张敏主审,这名女法官已经从业几十年,她与分管的副院长代正伟,以及审判委员会对这个案子做过仔细商讨。如何体现宽严相济的刑事司法政策,在此案中考验着法官们的智慧。宽严相济刑事政策的核心是区别对待,没有区别就没有政策。宽严相济刑事政策要求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分别采取不同的刑罚措施。应当综合考虑犯罪的社会危害性(包括犯罪的客体、情节、手段、后果等)、犯罪人的主观恶性(包括犯罪的主观方面、事后态度、平时表现等)以及案件的社会影响,根据不同时期、不同地区犯罪与社会治安的形势,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依法予以从宽或者从严处理。张敏甚至还考虑过这个女孩的病症,“如果判了实体刑,她的一辈子可能就毁了”。

  2月26日,彭州市法院做出了“判3缓5”的一审判决,律师周鹏也有些意外,他因此感叹,这个案子里“把人性善的一面都表现出来了”。廖家人更是惊喜不已。他们于当天从看守所接回婷婷,里外更换新衣。可这一家人心里并不安定。按照规定,从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不服判决者可上诉,检方同样可以继续抗诉。婷婷不愿意见陌生人,有同学拉她出去玩,她看到警车会紧张,回家之后屡做噩梦。

  尽管检方也曾在法庭请求法官轻判,但没有实体刑的量刑最终还是让他们另有看法。上诉期限最后一天下午,3月7日,廖智勇接到电话,检方抗诉了,让他去彭州拿抗诉书。夫妇俩当时就蒙了。按老历,两天后的3月9日就是婷婷20岁的生日,夫妇俩正计划着带她出去散心庆祝。一切都乱了。夫妇俩重新忧心女儿是否会重回看守所,婷婷也一样,她半夜起来无法入睡,第二天不想吃饭,也不想吃那些治疗抑郁症的药。王素珍和廖智勇终于忍不住满腹辛酸落泪,“为什么还要让我们再受折磨?什么时候才能完?”目前上诉已成定局,一切悬而未决,他们的小女儿佳佳,将在这种混乱中,迎来今年6月的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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