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方雨 几天前，在结束欧洲五国之行即将回国时，我在法兰克福一家免税店买完东西坐下休息，遇到一批深圳的中小学生欧洲旅行团成员。他们是以深圳少年弦乐团的名义访问欧洲的，最小的4岁，最大的上初二，很多都是父母陪伴。他们说实际上十多天只演出了两场，但游览了好几个国家，每人的团费17500人民币。类似的中国大陆少年旅行团或夏令营我在巴黎和布鲁塞尔见到不下十个。我问他们：“欧洲好玩儿吗？”他们异口同声地喊：“不好玩！原来以为欧洲有多好玩，什么呀，破破烂烂的，一点都不好玩儿！” 我沉默。怎么中国的孩子就已经开始看不起欧洲了呢？难道中国已经或者马上要超过欧洲了？而以我在欧洲20天的见闻来看，欧洲有些建筑看起来确实“破烂”，欧洲人也确实“小气”，但这“破烂”、“小气”背后的东西正是值得我们思考的。 与20多年前相比，中国的确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仅从旅游者出国购物的目标来看，反差就极为巨大：过去，出国为家里买的“大件”是彩电、冰箱、洗衣机、照相机、录像机，买来送人的是洗碗的钢丝球和百洁布、一次性剃须刀，当然还有旧衣服。今天，在中国买家电远比欧洲便宜，中国人如今在欧洲买的是阿姆斯特丹钻石、施华洛士奇水晶、Boss西装、劳力士手表，买来送人的是瑞士军刀、巴黎化妆品、芝华士威士忌、比利时巧克力。中国游客使欧洲再现了曾经由日本人掀起的疯狂采购高档商品的盛况。欧洲年纪大一些的售货员在结完帐后还会偶尔问买主一句：“Japanese?”而回答则是扬眉吐气的：“No，Chinese！” 现在走在欧洲各大城市的商业区，用中文书写的免税店牌子随处可见，很多都欢迎使用人民币。机场海关退税柜台前排着长龙，而其中半数以上是中国人，所以退税币种可以选择人民币。在旅游胜地拍照，背景里免不了有中国人的身影。这些地方的中餐馆则是家家爆满，我在巴黎吃饭的一家面积不过100多平米的中餐馆，门口也摆上了好几张桌子，一次午饭就接待了约1500名中国游客，从上午11点持续到下午3点！门口等待用餐的中国人几乎让人行道发生了阻塞。 与中国人的出手阔绰相比，欧洲人显得“小气”得多。仿佛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勤俭节约倒成了他们的美德。 从欧洲各国街上行驶的汽车来看，小排量的微型车非常多，是中国人看不上的那种。德国、法国出产高档轿车，但是这类车在路上并不常见。在欧洲20天，我住过6家旅馆，连四星级的宾馆也大部分没有开水壶，没有拖鞋，没有牙刷牙膏，有的甚至连专门的洗发液也没有。旅馆的电视机如果达到20英寸已经是相当高级了，6家旅馆里，我只见过一台液晶屏电视机，而且据我估计，是因为房间太小了，普通电视机无法像这台一样挂在桌子上方。 欧洲的高楼大厦非常少见，在德国萨克森州最大的城市莱比锡，最高的大楼不过40层，据说已经是德国数得上的摩天大楼，一位上海的朋友不禁偷偷撇嘴——“只够得到阿拉金茂大厦的腰眼上”。巴黎铁塔广场和凡尔赛宫后花园人行道居然是沙土铺地——而连北京的居民小区也早就铺上彩色人行道板了。 在我看来，中国人的确富裕起来了，但是我们也多多少少沾染上了乍富的暴发户习气,不如欧洲人活得那样稳重踏实。 十年前，我去过刚刚富裕起来的昆山，这座当时勉强算得上中等城市的市政府大楼规模堪比联合国大厦，巨大的市政府广场上，人造喷泉的冲天水柱有好几层楼高！近年来，比起那些“后起之秀”来，昆山政府大楼已经是小巫见大巫。而在德国首都柏林，市政厅大楼还是19世纪的建筑，其面积大约比不上中国的任何一个省会城市的政府大楼。
除了在不必要的支出上能省则省，在那些必须要支出的部分，欧洲人也是十分“吝啬”。比如，由于德国夏季一般气温不高，有时盛夏也可能需要穿上薄毛衣，所以居民住宅、小商场、饭店、四星级及以下的宾馆（五星的我没有住过）和公交车等，一般都没有空调。即便是大商场、列车和旅游大巴，空调也开得很小，旅游大巴在停车时决不开空调。我在德国有两天遇到37摄氏度高温，但是旅游大巴的空调也开得不足，中国游客直喊热死了。想想欧洲人对节约能源的重视，再想想国内某些商场、办公单位温度低的让人哆嗦的冷气，心里就真的有点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