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希腊随处可见的巨大石柱上,通常有三种著名的类型:精美繁复的科林斯式,显现出科林斯当年的繁荣与奢侈;伊奥尼亚柱式则体现雅典人全面而均衡的生活方式;最简朴的则是多利安柱式。斯巴达人正是多利安人的一支。当伊奥尼亚人在自由讲述爱情和憎恨时,斯巴达的提尔泰奥斯却在充满激情地呼吁同胞们,要振奋高度的英雄主义。于是有人说斯巴达是一个充满古怪悖异的城市,不易被现代心灵所把握。
如果雅典和希腊的海岛已经给予你足够的愉悦,那么前往斯巴达做个探访,不失为另一种特别的精神旅途。◎蔡伟
博物馆内的斯巴达步兵 离开迈锡尼遗址,长途汽车在伯罗奔尼撒半岛中部小镇特里波利附近的旅游商店停了一阵。斯巴达就在特里波利以南约60公里处的山谷里。人们说,因为伯罗奔尼撒贫瘠的土地和狭窄的丘陵,斯巴达人才选择了简朴的生活方式,形成坚毅的性格。但一路上梅拉诺山上突如其来的阵雨,和雨后阳光雾霭中低矮的橄榄树,却推翻了印象中“斯巴达是一片贫苦之地”的传说。正如许多劝阻我前往的希腊人所言,这个伯罗奔尼撒南部被游客遗忘的小镇,的确找不到什么斯巴达人的遗迹。周边的卫城无法和雅典、科林斯相提并论,不过是中世纪拜占庭的遗物。 这让我想起了刚刚前往的伊阿克里翁。如果没有伊文斯发掘出诺克索斯遗迹,今天克里特古老的伊阿克里翁,不过只是一个拥有威尼斯人城墙的普通小镇。当你试图寻找斯巴达,面临的就是和它一样的尴尬。 “斯巴达的问题在于,它没有留下什么遗迹。斯巴达人并不像雅典那样重视文化和艺术。你知道的雅典名人有多少?苏格拉底、柏拉图、阿里斯托芬、梭伦、伯利克里,雅典层出不穷的名人代表着雅典和古希腊的精神。斯巴达的武力一旦消退,就不再被人记起。”在雅典卫城东北侧,新的卫城博物馆建在一处刚发掘出的罗马遗址上。作为历史和考古学家的馆长道出了斯巴达今天被遗忘的原因,乃是缺乏文化和承载它的实物。脚下的博物馆大厅玻璃地板架空在已发掘完毕的古罗马浴池遗迹上。透过这些厚厚的玻璃,游客们和罗马时代雅典的距离从2000年变成10米。也许下面还有新的发现,谁知道呢?雅典,或者说希腊就像一张千层饼。经过了古希腊雅典城邦的耀眼、罗马帝国时期的没落,然后是拜占庭时期的萧条到奥斯曼土耳其时期的沉寂。不同时代的廊柱、卫城、神殿和市场构成了古希腊的魅力投影。唯独少了斯巴达。 “如果你想找到斯巴达,博物馆也许是个很好的选择。”玛琳娜说。 有人曾说,雅典本质上就是一个博物馆城市。如果忽略了这些地方,也许你就失去了一半的雅典和几乎全部的古希腊。在卫城北面的古代市场(Agora),你可以想象当年苏格拉底和柏拉图在这里和公民辩论。雅典名人的雕像在城市露天和博物馆随处可见。而斯巴达人,作为群体他们的面貌那么清晰,作为个体却如此模糊。除了温泉关战死的李奥尼达斯国王,有谁能轻易想起第二个斯巴达人的名字?即便这个被艺术过度渲染的国王,似乎也更像一个有名有姓的斯巴达重装步兵。斯巴达人虽然和早期希腊城邦比有诸多独特性,但至少与其他希腊城邦共享着一种文化:希腊重装步兵及战术。这种软性的希腊文化特质也许是古希腊另一个吸引人的兴趣点。这时候倒是可以离开伯罗奔尼撒。在遍布雅典大街小巷的博物馆,隐藏着更多有关斯巴达的历史碎片。 作为古老雅典最新、最现代化的建筑设施,2004年奥运会前建成的地铁系统可以当做你的时光快车。只需要0.7欧元就可以抵达你想去的某个时空。比雷埃夫斯港,收藏古希腊文明萌芽时期文物的基克拉迪科博物馆,以及位于雅典城北的国家考古博物馆。该博物馆的亚历山大女士带我们直奔古希腊的古典时代。一个迈锡尼时期的陶罐上,黑赭双色描绘的古希腊士兵是目前最早的古希腊步兵形象之一。迈锡尼与斯巴达相距不远,却早于斯巴达时代数百年。头戴青铜头盔的步兵(通常称为古希腊“重装步兵”)手持盾牌和长矛正列队前进。因为温泉关战役的悲壮历史,斯巴达人的形象几乎成为古希腊男性的“形象代言人”。有趣的是古希腊并非没有骑兵部队,马匹和骑士在博物馆内的石雕、墓碑和器物上随处可见。但重装步兵形象不仅是一种军事体制选择,还含有一种古希腊人价值观上的优越感。亚里士多德曾经推测早期希腊世界本来是骑兵的天下,可当你从伯罗奔尼撒回来后一定不容易苟同这个观点。希腊的群山几乎都被碎岩覆盖,以致有人说,上帝把世界上最多的石头留在了希腊。我们的汽车离开科林斯卫城后,沿着伯罗奔尼撒西北海岸的盘山公路开往埃皮达罗斯,那是个拥有著名剧场和古代医院的城邦。山谷中遍布的大小碎石像阳光下爱琴海的波光一样晃眼。零星的土壤种植着无精打采的低矮橄榄树。你怎能想象骑兵在这样的地形上获得驰骋的空间?更何况那时还没有发明马鞍。 在科林斯卫城下的小博物馆,希腊重装步兵裸身与波斯骑兵搏斗的刻石在宣扬步兵的英雄主义气概。好莱坞在《斯巴达三百勇士》中再现了这种价值观。国家考古博物馆内,骑兵和战车频繁地出现在日用器皿和贵族墓碑上。亚历山大女士解释说,战车和骏马这类希腊神话中的骑士形象更多的是通过某种仪式感,来表现希腊人生命的高贵、庄严和英雄气概。实际上古希腊战士都是自备武器,重装步兵通常是平均拥有5到10英亩土地的普通公民。骑兵往往由富有、养得起马的贵族子弟担任。唯有斯巴达人是最早也是最彻底的重装步兵城邦。斯巴达重装步兵那几乎被抹杀个性的形象,本身已被高度凝固为一种符号,它的背后则彰显着一种古典主义的英雄价值观。著有《长征记》的色诺芬道出了公元前7世纪到公元前5世纪希腊重装步兵中普遍盛行的观点:“只有那些最虚弱、最缺乏荣誉感的人才会去骑马。”色诺芬再次提醒他那些重装甲步兵:“战场上没有人会因为被马踢伤而丧命,只有战斗中敢作敢为的人才是真正的男人。” 一个斯巴达人战士的复原 亚历山大女士带我们找到了为数不多的馆藏斯巴达武器:长矛尖,圆形盾牌,科林斯式头盔,护膊和护胫甲。“胸甲是标准的装备。”亚历山大女士说。确定无疑,电影中那种类似大卫笔下贺拉斯三兄弟式的肉体不可能真实存在于血腥的战场。最流行的头盔是科林斯式,特点是有一个向下的护鼻梁。圆形盾牌则绘有各异的纹饰。作为一个希腊公民,为城邦作战不但是一种义务,同时也是一种权利。武装一个标准的斯巴达勇士,大约要消耗75磅木材和金属。包括一支7到8英尺的长矛,矛头通常由铁打制成树叶形状,这也是为什么它们极少能流传至今的原因。后人考证矛杆是大约1英寸粗细、长约2~3米的山毛榉木,底端通常是青铜制造的四棱或三棱尖,这样在矛头折断时依旧可以作为应急武器,而底部的尖端则用来刺向那些已经被前面的部队击倒在地落入阵中的敌军。 唯一没有在国立考古博物馆找到的是斯巴达短剑。通常是树叶形状、长约2英尺的防身武器。后来斯巴达人开始使用一种更短的剑,大概只有1英尺长。这种长度显示,最主要的战斗还得依靠长矛和盾牌,通过步兵方阵的冲击最终解决。由此证实斯巴达人的战斗与其说是个人英雄主义的胜利,不如说是集体主义精神的凯旋。在和雅典争夺霸权的伯罗奔尼撒战争后,斯巴达式短剑开始在希腊其他城邦流行开来。令人遗憾,至今没有发现这种斯巴达短剑的实物。 在位于雅典宪法广场旁边Public三层的书店,我买到了一本温泉关战役的书。作者那西方历史视角的观点认为,希波战争中希腊的胜利改变了欧洲文明的进程。这种论点显然忽视了波斯其实也是一个高度文明的社会。这个被亚里士多德轻蔑地称为“东方式专制主义”的帝国不但具有比希腊人更发达的经济,其实也具有与希腊人类似的宽容政治体制。无论是薛西斯还是大流士,都曾一厢情愿地保留一个臣服但是相对自由的希腊。但实际情况正如国家考古博物馆内一幅陶瓶画上所描绘的,身披重甲的希腊士兵和身着华丽服饰及轻甲的波斯轻步兵在战场遭遇了。 这种现实主义绘画鲜明地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方风格。波斯弓箭手头戴皮质头盔,使用短剑,身着皮质轻甲。斯巴达士兵头戴沉重华丽的青铜头盔,手持巨大的圆盾护身,长矛已经穿透波斯弓箭手的腹部。亚历山大女士把我们引到一个1米高的白色雅典娜雕像前。这是罗马时代帕特农神庙内失踪的雅典娜复制品。她头戴羽饰头盔,一手持盾、一手执矛,正是一个典型的希腊重装步兵形象。而幸存至今可能是最早的一个希腊方阵则出现在一块残存的科林斯花瓶上。《斯巴达三百勇士》中演员的装束几乎就是图画上的翻版。甚至连吹着管乐器的军乐手这个细节,也可以在花瓶上找到佐证。 我们几乎发现一个斯巴达勇士的全部外形,除了那个标识性的盾牌。与带缺口的色雷斯椭圆形小盾相比,希腊人的圆盾通常大得多,用木头制成,直径大约3英尺,重量大约16磅,周边镶有一圈青铜,用以防止盾牌在砍击下爆裂。盾牌的正面有时候也覆盖有一层薄薄的青铜,不过并不是为了增加防护,而是为了装饰。通过两幅线图的描绘,重装士兵通过小臂挽住位于盾牌中部的青铜手臂箍,左手握住位于盾牌右侧的绳索以操作盾牌。重装步兵(Hoplites)来自hoplon这个词源(意思是步兵的全部装备,不过不包括圆形盾牌)。那么你可以想象盾牌对于希腊人的重要性。它不但可以防御矛、剑和箭雨的攻击,还能去撞击敌人,甚至作为战死后让朋友把自己抬回家的担架。 一本雅典的旅行指南透露了迄今唯一收藏于希腊的完整斯巴达盾牌(并非希腊人盾牌)。在位于雅典卫城下古代市场遗迹内的廊柱博物馆,一个玻璃橱窗内安置着那个只剩下铜绿色青铜覆面的巨大圆形盾牌。表面虽然凹凸不平,但还能看到隐约的刻花纹饰。这个盾牌是在一口水井内发现的。上面的铭文写着“雅典人在皮洛斯从斯巴达人(那里缴获)”。这个直径超过1米的庞然大物让人怀疑,斯巴达男子究竟是如何持有它,并穿越希腊夏季炎热的山谷,在骄阳下列阵而战的。公元1世纪的传记作家普鲁塔克曾说,希腊方阵的攻击“是一种令人肃然起敬并毛骨悚然的情景”,“他们以无隙可乘的阵形向敌阵挺进,没有丝毫犹豫,平静而快乐地步入险境之中”。 斯巴达人也曾战败。这个盾牌被缴获的背景似乎没有让我这个慕名而来的人有所遗憾。伊奥尼亚诗人阿尔基洛科斯会以一种轻快的笔调,描写败给色雷斯人后弃盾逃跑并不需要太多内心谴责: 但我总算逃脱了,老天保佑!你就佩上这盾牌吧! 我会得到另一张,与它一样好。 然而人们却更愿意记住不知道哪位斯巴达母亲的话: 要么带着你的盾牌回来,要么战死疆场。 从雅典到温泉关时空旅行 如果你能用些时间在博物馆而不是雅典的咖啡馆,一个全副武装的斯巴达人已经出现在你头脑里。公元前480年,李奥尼达斯就是带着这样全副武装的300名斯巴达人前往德摩比勒隘口,也就是阿提卡半岛中北部濒海的温泉关。我得承认那个好莱坞电影某种程度上激发了我对斯巴达人的好奇心,它驱动着我前往温泉关来一番时空旅行。 旅行的价值是基于你不能指望在书本和博物馆体验一切。比如前往温泉关途中会路过的德尔菲神庙。只有站在帕尔纳索斯山陡峭壁岩下的剧场中心俯视山谷,你才能理解为什么希腊人认为这里是世界的中心。在希腊,乘坐长途汽车是最好也是最经济的旅游方式。找一个司机,告诉他你要去德尔斐和温泉关方向的长途汽车站。现在你就可以去体验一个斯巴达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刻:为城邦而战。 前往德尔斐方向的长途汽车每天4班,两次在上午,分别是7点半和10点半。如果你有时间,3个小时的路途中会途经另一个著名的古战场,希腊中部彼奥提亚北部的科罗尼亚。马其顿大帝亚历山大在这里击败了雅典和底比斯的希腊联军。伟大的希腊被另一个热爱希腊的希腊人(亚历山大和马其顿人也自认为是希腊人)所征服。公元前480年的温泉关,南面是险峻的高山,北面是步兵无法逾越的爱琴海,山海之间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但这里并不存在一个作为永久工事的城墙关口。温泉关路旁的克洛诺斯小山丘就是当年斯巴达人占据的重要据点,也是温泉关战役的主战场。从这里向西,公路延伸数公里后,地形突然开阔。数十万波斯大军应该就是被阻挡在那里,不得不以小规模部队深入温泉关一带狭窄的山路上,和全副武装的斯巴达、底比斯重装步兵直接单挑。在雅典维尼泽罗(Veniselou)大街的国家武器博物馆,馆长助理是位女士,她说,李奥尼达斯的部队当时在海边隘口修筑了一道临时的防御墙。斯巴达人得以依托有利地形,利用个体的优势挡住了数十万波斯轻步兵和骑兵。2万人对300人的伤亡,历史上最惊人的伤亡比例诞生在这里。
李奥尼达斯之所以拒绝不那么强壮的盟邦士兵加入第一线方阵作战,是因为对于斯巴达人,整体“正是我们力量的源泉。每个斯巴达人都要保护他左边的人,从脖子到腿。只要有一个漏洞,我们就会战败”。巨大的圆盾在战术上存在一个致命的弱点:盾牌由左臂把持,那么意味着方阵的右部缺乏防护力。而密集方阵转向的问题则成为致命的薄弱环节。在温泉关的隘口,只要想到右手边就是当年的大海,斯巴达人已经没有后顾之忧。
斯巴达在军事和政治上的强悍,得益于他们在一个也许是半神化的领袖吕库尔古斯的领导下,用一种特殊的制度,彻底铲除了此前斯巴达与其他城邦同样拥有的某些优雅迷人的东西,比如建筑和生活方式。斯巴达将自己变成了一部令人敬畏的作战机器,并因此赢得了长久的尊敬。不过历史学家告诉我们的是,斯巴达人并不是仅仅温泉关表现出的英雄主义才赢得当代人的尊敬。实际上,当时大量古希腊人虽然很清楚看到了斯巴达特立独行的缺点,却对他们的理想抱有好感,甚至羡慕有加。温泉关战前在克洛诺斯小山上,李奥尼达斯曾询问赶来的友邦部队士兵的出身。那些来自希腊各城邦的陶工、铁匠、木匠临时披上盔甲,作为公民为自由而战。只有斯巴达人,除了作为军人,他们没有其他职业。斯巴达王阿耶西劳斯有一次让伯罗奔尼撒各联军战士按照各自的职业站起来。所有行业的人都站了起来,最后只有小部分斯巴达人还坐着。“你们看,男子汉们,”阿耶西劳斯说,“我们派到战场上的真正战士比你们要多多少!”电影中把这个历史细节几乎原封不动地放在了斯巴达国王李奥尼达斯的身上。 斯巴达的吸引力 如今的温泉关,一切似乎烟消云散。海岸线退却到5公里之外,战场发掘的波斯人箭头,如今在雅典的博物馆里锈迹斑斑。真正两次彻底战胜波斯入侵的,其实是马拉松、萨拉米斯和普拉提亚的勇敢雅典人。斯巴达人却以300人的伤亡,一场被抄袭后路的败仗,成了古代希腊勇士的代言人。在温泉关山脚的双向两车道高速公路边,如今可以凭吊的不过是一尊立在石头座上的青铜斯巴达战士雕像。他左手持盾,右手持矛,正准备投入战斗。此情此景有助于理解李奥尼达斯(斯巴达王本身也是一名重装步兵,通常都会在第一排队列中作战)和他的战士为何对于奔赴战斗和死亡如同安然接受命运。那些历史上让他们不朽的文字之所以无视斯巴达人基于清苦、丧失自我的尚武生活,是建立在对希洛人的剥削上,因为他们对自己更加苛刻。但这种生活方式对于斯巴达人来说却是一种理想。虽然没有科林斯城邦那样的奢华,雅典那样的丰富和自由,古代斯巴达人却觉得自己的生活拥有一种意义,并因此自豪。 斯巴达人强烈的吸引力,还在于他们给自己的生活强加了一种形式,并为此舍弃很多。强化自己虽然有镇压希洛人的考虑,但更多还在斯巴达人对于自己的要求。吕库尔古斯的法律并不是为了统治希洛人而作,它的目的是为创造出理想的公民。法律不仅为维护公正,更为灌输正义。 在温泉关战场的小山丘上,突然想起参观过的奥林匹亚竞技场,如今跑道保存完整,完全可以遥想当年盛况。普鲁塔克记载说,一个老年人在奥林匹亚运动会上到处寻找座位,受到众人的嘲弄。当他来到斯巴达人所坐的区域时,每一个青年,甚至年长者都为他起身让座,于是所有人都开始为斯巴达人喝彩。老人叹了一口气说:“所有的希腊人都知道什么是正确的,却只有斯巴达人做了。” 这故事说明,即便在古希腊,也没有人认为斯巴达人是粗俗而没有头脑的武夫。事实上也没有一个斯巴达人认为自己在艺术上是荒芜的。上世纪30年代,德国考古学家在斯巴达地区发掘出部分古斯巴达人的建筑,那些残存的神庙和剧院,部分推翻了斯巴达人疏于建筑和文化的长期印象。斯巴达人之所以能和雅典并肩而立,在于他们创造了另一种生动的、更有血肉激情的艺术,那就是斯巴达人。 “路人啊,请告诉斯巴达人,我们尽忠职守,长眠于此。” 如果你能抵达德摩比勒隘口,你会发现克洛诺斯小山上红色石碑刻的那句话,其实也在说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