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宇森:这是一个世界性的“三国”



 ◎孟静

  记者:电影《赤壁》为什么选择“赤壁之战”这个故事而不是别的,你当初肯定有很多选择,因为它是一个可以国际化的故事吗?

  吴宇森:我从小就很迷“三国”人物,是个“三国迷”,小时所崇拜的比如刘、关、张的桃园三结义,赵子龙救阿斗的忠义精神,以及诸葛亮的计谋、风骨。11岁左右时,看过很多“三国”连环图,还有影片拍成的“三国”故事,我通常拿一块小玻璃,用毛笔画在玻璃上,也画卡通人物,但是以“三国”人物为主,拿个单子盖着自己,做成像电影院一样,拿手电筒照在玻璃上面,把玻璃上的图像投射在墙壁上,我的手电筒左右移动、上下推移的话,像在动,有电影的感觉。慢慢到中学,读到“三国”,除了英雄人物以外,我更向往那个年代,那时有很多伟大的发明、史实,更多人物让我们认识到那一时期中国的人和事。后来对“三国”里那份情义的表达、那份气盖山河的气魄也很向往,同时也有一个感慨,这块土地上的纷争从来都没有停止过,“三国”的故事在不断重演,我个人是很希望看到大家能团结,达到和谐社会,现在看“三国”是不一样的感受。选择拍赤壁之战,是十八九年前,拍《英雄本色》之后就想拍的,限于当时的人力、物力、技术都很难达到,直到现在,才有足够资金,有非常有才华的人,能克服技术上的难度,在这么优美的土地上,得到各方面配合,才能把这个梦想实现。

  我为什么特别喜欢“赤壁”这段?这是个振奋人心的好题材,曹操以80万大军进攻一个小小的吴国,结果输了,各路英雄像周瑜、诸葛亮等都联合起来,靠以弱胜强的斗志,打赢这场战争,这里面隐藏了很深的意义。人数这么少能打赢,靠的是团结的力量,这个团结力量一向是我向往也厚望的,我认为人与人之间,应该多一份关爱、和谐,才能对抗这么大的一个敌人,这需要很大的勇气和机会,才能够克服一切困难。再加上我看了蛮多中国历史片,要么太沉重,要么给人感觉历史都是不光彩的,让人看了很不愉快,蛮悲观的。现在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有活力,有希望,很多事情需要我们继续努力去做,需要大家一起把我们的生活变得很好,是不是需要更乐观一些?我的人生观早就开始改变了。

  以前喜欢描写一些悲剧英雄,个人觉得悲剧英雄不适合在这时候存在,没有悲剧,只有我们希望看到的美好的一面。我的个人感受、这些元素都放在电影里,描写古代战争并不是表现我们是好战的民族,其实戏里是反战的,再加上我对“三国”人物有所谓不一样的看法,和演义不一样。《三国演义》很神话,强调个人英雄,我从不迷信,当然我崇拜的是实实在在的英雄。我希望借古喻今,也希望把那些历史人物拉近一些,让观众感觉到他就是周瑜、就是诸葛亮,或者他的朋友当中有赵子龙,我们同时也正在做这样的事,但不是神话的,靠的是互相关怀的力量,所以把这些人物做了调整。我根据很多参考资料,也看了《三国志》,真正的周瑜是很潇洒、心胸很广、很有亮度的一个人,不仅仅有音乐的才情,他关爱部下,没有想过害诸葛亮;诸葛亮是刚刚出道,满怀理想,很有亲和力、活活泼泼的一个年轻人。

  记者:像台词里说的那样,“一个乡下人”?

  吴宇森:他本来是个乡下人,有高度的智慧,他的智慧用在做人做事方面,不是摇摇扇子想计谋。另外一个感觉是,我在国外工作多年,在好莱坞他们对我非常好,非常尊重,也欣赏大陆和香港地区的电影,但他们对我们的文化、我们的精神面还是了解得不够,当然我们也要了解对方,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真正的心情是什么。有一些武侠片,或是动作枪战片,很受西方观众喜爱,也创过很高的票房纪录,武侠只是我们文化的一部分,我们还有另外的东西,我们的人文精神、气度。

记者:你多次讲过要拍一个国际化的“三国”,为了这个国际化,会怎么改动史实?

  吴宇森:基本上历史没有改动,只是把一些情节简单化了。譬如说,我们是拍“三国”的一段,如果从头开始,东西方观众都会明了这人物是怎么来的,背景怎么样,为什么产生这样的故事,但我们从中间拍,没有空间去介绍人物的来历。对中国观众不需要解释,你看到满脸胡子、一吼就是张飞,关云长就是长长的胡子、拿把大刀,一抱婴儿战斗就是赵子龙,但外国人对我们的历史不熟悉,我们就要讲述故事以外的东西,比如曹操为什么要攻打东吴,原来他平定了北方。我们要交代历史,他们听不懂人物的关系,我们就从一开始要简单交代曹操为什么攻打东吴和刘备,不提故事以外的人物和背景。有一些情节从演义里演变过来,有一些从史料或参考资料改编过来,历史上孙权喜欢打猎,曾经被老虎咬过,我就把这段戏放在里面,利用老虎象征曹操,他怎么和他心中的恶魔战斗,怎么拿出他的勇气面对这个挑战,用打猎的方式既有历史参考,又突出孙权性格。周瑜喜欢音乐,“一曲误,周郎顾”,谁弹奏错了,他立刻听得出来,所以我安排了牧童吹笛子。他跟诸葛亮惺惺相惜,诸葛亮探听他到底主战还是主和,周瑜透过弹古琴来抒发,这符合他的性格,用音乐传达他坚毅、决战的精神,同时也宣示了他希望以战制战,他希望像音乐世界一样有和平世界,让东西方观众都能领会到。

  我们看过兵书里讲,古代战争讲究阵法,西方观众读过《孙子兵法》,但没看过怎么用。戏里面有个八卦阵,原来是一个个方块,每个方块有不同兵种,方块不太好看,于是我利用乌龟壳的纹路,做成八卦阵,某个影展主席看了说,这很特别。好莱坞古装大片通常是两军冲,一下子就打起来,不像很仔细的一个个方块,都有不同的打法和用途,拍得很仔细,我们观众看起来也觉得很有趣,外国观众也觉得有新鲜感。这部戏投资这么大,为了传达一个全球性的信息,必须兼顾海内外观众的不同感受,让两方面都觉得有趣味。

  记者:《三国演义》站在蜀国的角度,《三国志》是以魏国的角度,你是站在哪一方呢?

 吴宇森:这是一个世界性的“三国”
  吴宇森:我站在中间。

  记者:可你刚才不是说曹操是恶魔吗?

  吴宇森:他是一代枭雄,也有感性的一面,《三国演义》把他丑化了。真实的曹操外形不好看,个子也不高,有一些自卑感,要接见外宾的时候,他会躲起来,让替身代他接见,当然人家会看出来,他有一种不信任人的感觉。但他很尊重人才,又摆脱不了内心的不安全感。

  记者:那你为什么找张丰毅这种高大的演员来演?

  吴宇森:所以我注重曹操的气质多过他的外形,我注重他的感情和才情,他念诗,有梦想,想摘月亮,却永远够不到。为什么他输这场仗?他太轻敌了,他带去的部下都是次要的,主要的没带去。他孤独,他不像周瑜那么重友情,所以我们选用张丰毅,张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曹操,他一方面有威严,一方面有他的内心。周瑜是至高无上的统帅,有军人性格,但我注重他的感性以及作为统帅的魅力和才华,有浪漫情怀,这是我心目中的周瑜。

  记者:为什么曹操会对小乔有性幻想,而且成为赤壁之战的原因之一?小乔还会在战争中起到作用?

  吴宇森:在历史上他和小乔早就认识,小乔父亲很欣赏曹操,特别提拔过他,他对小乔念念不忘,戏里有这么个交代。用小乔来象征他的梦想,不管是对国家还是别的,有一种美来寄托。

  记者:前期受历史所累,限于一些史实,后来终于跳出来,才慢慢解放了思想。相比之下,《三国志》比《三国演义》对剧本的贡献要大得多,受哪些史实所累?

  吴宇森:起先我和好几位编剧都见了面,我希望这是一个比较世界性的“三国”,不是我们独有的“三国”,我不想拍纯历史剧,如果是纯历史剧,会给自己很沉重的负担。我希望能响应奥运精神,在2000年时,当我们知道北京拿到奥运会主办权时,我在美国兴奋得流眼泪,我觉得终于有一个时刻,可以表现出我们自己的精神。我觉得“三国”故事应该是像奥运精神一样,团结、坚毅、勇气,还有和平竞争、和平生活的气息和人与人之间真正的友谊。从这样的角度来写赤壁之战,或许有一定难度,编剧说如果我们改编,到底按历史还是按演义,有些编剧提醒我,万一脱离历史,会有专家苛刻的批评,但我说,每个电影都有不同的创作意图,我们不是乱编的,不是把历史故事改成喜剧,是根据史料演绎,有些桥段在里面。我看过好几个历史片,都太注重历史,变得跟现在的观众感受脱离了。再加上很多人拍过“三国”,电视剧也很成功,每个导演都有不同的观感。我希望“三国”不仅仅是中国人拥有的,日本人、韩国人、欧洲人、美国人,也可以同时拥有。一些好的精神文明,为什么大家不可以分享?我们喜欢看美国电影,日本观众也喜爱看中国历史,我和编剧讲,我们有历史的根本,但我们要从全新的角度来描写这个故事,我反而注重人物的人性一面,贯彻整个戏里的人文主义、互相关怀,这样自由一些。我希望观众看了之后,觉得人生还是美好的,人与人之间还是可以互相信任的。

 记者:你说过,《三国志》比《三国演义》对剧本的贡献要大得多。可是我看到,在11位编剧的排名上,罗贯中是第一位,而不是《三国志》的作者陈寿。

  吴宇森:我小时候迷《三国演义》,看了历史之后,觉得演义里有很多不真实的地方。“赤壁”里没有借箭,原本是孙权故事,诸葛亮是赤壁之战后的10年慢慢成长的,越来越厉害更多地表现在赤壁之后。

  记者:但诸葛亮在你的戏里同样很重要。

  吴宇森:所以我们在第二集里还一样有借箭,就是用法不一样,变成计中计、连环计,有军事用途,把诸葛亮的聪明变得比较合理一些,并不是为了和周瑜斗气才想出来的。火烧连环船我不相信,我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拍武侠?因为我不相信一个人可以飞到空中,转来转去,还要打。我也不相信黄盖叫周瑜打他五十大板,还能见曹操,打他五板就死了,太夸张失实的事情我不能接受,但照样设计出火船去撞曹操的船阵,没有打五十大板,何必要用这样的苦肉计?曹操爱才,他受降惯了,你不用苦肉计他也受,你要表现一种无惧精神,真英雄也不用这么蠢。

  记者:你会不会担心《三国演义》对老百姓影响太深,他们不接受你的改编?

  吴宇森:不会,很多情节他们都熟悉,只是我换了个角度。《三国演义》里没有的,是根据参考资料,当然有些戏的设计,是我个人和编剧想出来的,我觉得要从不同角度看“三国”,观众会觉得蛮有新鲜感,蛮有趣,不会和他们想象中的形象有太大差别,比如说赵子龙救阿斗,七进七出,过五关斩六将,过一关总得受伤吧,他再勇猛也有受伤的时候。

  记者:周瑜和诸葛亮之间的惺惺相惜,其实正史中两人没有交集,这样的改编是延续你电影中的兄弟情谊吗?

  吴宇森:第一是我很喜欢描写友情,像某一位学者说过,如果大难当前,两个人还在斗来斗去,你希望我死,我希望你亡,这样显得我们中国人很小气,既然想表现我们做人的亮度,所以我就不走《三国演义》那条路。诸葛亮和周瑜只有惺惺相惜,当然其中也有些感慨,所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历史的因缘,从现代人来讲,不管哪个地方的中国人,都不要存成见,我们是兄弟姐妹,这是我们很需要的,也是我一向的感触,为什么有香港、台湾地区那么大的分别?不多不少的改动,除了史料参考,还有我个人感受。

  记者:赤壁之战实际上使曹操的统一大业受挫,国家陷入分裂,以今天的眼光看,它还是一场正义的战争吗?

  吴宇森:我们不从那个角度去看,我认为周瑜和诸葛亮与曹操对抗,是要维持一个和谐的社会,以及和平。我要强调人与人之间的友情、面对挑战的勇气,还有智慧的表现,没有以曹操为出发点,一方面你为了让观众更容易了解这个故事,也应该有个比较单纯的主题。

  记者:你是一开始就有这样的想法吗?

  吴宇森:一开始就这样想,所以这个故事不是从头开始,是一发生就是以强凌弱、以弱胜强。

  记者:你说特技效果要向《木马屠城记》看齐,把纯中国文本变成好莱坞模式,需要怎样的技术转换?

  吴宇森:我很欣赏这些年中国电影的发展,不管在创意、技术上,都有非常大的进步,让人刮目相看,大陆有很多很出色的电影人才。我拍这戏的另外一个目的,是为了证明中国大陆有能力、有才华能制作出好莱坞式的超级大片。我在好莱坞有那么多特技片、大场面的经验,这个我也可以做到。我希望向全世界证明这一点,因为我经常会鼓吹在好莱坞的电影人,希望他们能够到中国大陆来拍电影,我先用这个戏证明这一点,虽然不是由我发起。现在趋势是好莱坞几家大的制作公司,都把制作影片放在中国。几年前我来大陆见过一些电影圈的年轻人,他们制作已经很有进步,他们渴望参与在创作上难度比较高的电影,有些技术、器材他们希望能够运用。《赤壁》涉及很繁复的、千军万马的场面,在美学方面设计大的布景,都蛮有挑战性,所以我引进一些美国电脑特技方式、韩国特效,让我们年轻人不管是摄影、美术,也可以制作一些大场面,也可以让外国人了解、认识我们中国人的做事方式和才华,也是互相交流、学习的好机会,很期望能够在中国电影里尽一份自己的力量。

 记者:为什么中国缺乏史诗电影,是缺乏资金或是别的什么吗?

  吴宇森:主要是资金方面。制作史诗式大片,需要很多人力、物力,需要借助不同技术来完成,描写古代战争、宫廷故事,要大量布景呈现,需要庞大资金才能完成。创作方面,编写一个剧本,让不熟悉我们文化的西方国家很容易、透彻地了解这个故事,在描写方面也需要下一番工夫。

  记者:这部戏中又加入了白鸽,因为你是基督徒的原因?它在“三国”中代表什么?

  吴宇森:一样是爱好,我是基督徒,喜欢用鸽子象征和平信使,一方面是戏里需要,一方面是熟悉我电影的影迷和外国影评人说,你现在不拍枪战了,没有鸽子商标了。这个在戏里也有传达信息的作用,千里传鸽,以前没有无线电,有段剧情是孙尚香探听虚实,诸葛亮用鸽子和她通信,鸽子也是传达和平的信使。

  记者:你曾经说过,拍这部戏时你心情恶劣,为什么?

  吴宇森:因为制作这样庞大的电影,要兼顾的事情太多了,进度、很多更理想的场面必须很艰难才能得到,必须不同方式的奋斗、运作才能得到,有时天气忽冷忽热,最热时有人中暑了,我希望能拍到理想镜头,同时我也要兼顾工作人员的感受,大家都是在很难受的情况下完成高难度场面,让我心里比较难受,也很敬佩他们的工作态度。这个戏像好莱坞大片一样,投资人把资金放在一个保险公司,让他们调控预算,好莱坞是这样,大家通过这个剧本,所有预算、进度都根据剧本,说1000万美元就是1000万美元,有时顶多超100多万美元。他们派会计来监控,大家都签了协议书,导演、制片人,好莱坞的每个部门都很专业化。你拍马戏,马是经过专门训练拍电影的,它能做任何高难度动作,翻马了、跳了,骑马戏拍3天,果然3天完成,如果拍不成,那个管马的人要负责的。他们以美国方式做预算,他们的3天,我们可能需要6天,我们的马没有受过电影专业训练,但是我们有一批很努力、很有技术的骑师去做那些动作,但我们需要时间,他们从来没有做过这些镜头,我们给他们时间练,拍出同样的效果。

  有时因为一些原因,比如一开始先拍周瑜的戏,搭好景,再拍曹操的戏,男主角出了问题,我们不能先拍他的戏,只有先拍曹操的戏,但景又没完成,一面搭一面拍,这是人为因素。我们这个团队又太大,大家已经做得非常辛苦,超预算怎么办呢?通常在美国,你加了3天,就要在别的戏里减少3天,在外国是习惯,把别的戏简化、改写、迁就,我们不行啊。比如说我们的主戏里要打8个阵,已经打了6个,还剩下2个很好看的,我不想让我的团队感到失望,大家花了一年努力去筹备,辛辛苦苦地去工作,想看到自己的成功、付出,我不想让同事们失望。我并没有想到,观众喜欢看这个场面,我是顾及到团队的心情。我就说,没关系我拿钱出来投资,让大家能够把布阵尽情表现出来,一丝都不剪,保留下来。这是我拍戏的原则,我爱电影,我爱这个戏,我不计算自己的得失。

  记者:你把片酬无偿贡献出来,是作为投资?

  吴宇森:哦,先拿出来了,这个我还没有和公司方面计算片酬。我在好莱坞的时候就做过这种事,拍《变脸》的时候,有一幕是小孩带着耳机,象征着人本来是很纯真的,结果被暴力事件污染,剧本没有那么长情节,是我临时想出来的,你要改动剧本的话,在一个庞大的制作里是不允许的,我说,这样吧,我拿那天的工钱付了。那些员工吓一跳,他们不理解。结果拍完,公司好喜欢。

  记者:那钱还你了么?

  吴宇森:我不计较,有时候超过1亿、2亿美元的话,是非常非常重大的预算,一个大片虽然卖座,但你的收入并没有那么多,你在制作上要兼顾困难。

  记者:梁朝伟演周瑜是个意外,不是最初设想的他演诸葛亮,是不是角色需要配合他重新设计?

  吴宇森:稍微不一样,当初梁朝伟接演时,我要做个调整。他来演周瑜是帮忙,我要把他重情义的感情放在戏里,更注重他内心的感情,如果周润发来演,他会很有大将的风采。

  记者:周润发的年纪不会太大吗?

  吴宇森:呵呵,那是另外一个说法啦。但是我觉得梁朝伟演的话,也是我心目中的周瑜,更注重他感情方面的表达,还有他的才情,他是一个感性又有魅力的统帅。

  记者:你说过,不会为了市场考虑日、韩演员,为什么?

  吴宇森:我希望是大家共同拥有的“三国”。在韩国、日本有很多人迷“三国”,我甚至听说在韩国的中学,有一个课程是读“三国”,本来我希望有外国演员参与,也希望我的老朋友狄龙、姜大卫他们来客串一下,因为友情,因为种种原因,不太方便。韩国演员觉得不管角色大小,都很兴奋,与有荣焉。在演员的分配上,我希望比较平均,有些重要角色由中国演员演,比较信服一些,而且大陆有非常好的演员,有很多内心戏、演技很精彩的。

  记者:在武侯祠举行首映式的特别意义是什么?那里并不是一个很大的场地。

  吴宇森:是有这个历史因素,首映在外国不是这样做的,但我觉得有亲切感,也可以让我认识一下成都。

  记者:你没去过吗?

  吴宇森:没去过,但我在电视上经常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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