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汇率制度的财富效应与国际货币体系改革 禹钟华 国际货币体系改革一直是国际金融领域的首要议题。布雷顿森林体系瓦解进而进入牙买加体系后，由于汇率波动和愈演愈烈的金融危机，使得国际货币体系改革的呼声日趋高涨。但是，改革呼声的高涨只停留在理论界的激烈争论上，而在实践中却毫无进展或改变。笔者认为有必要对国际货币体系改革的原因、目标、方法等问题进行重新审视和历史分析，以期获得对国际货币体系沿革总体的、历史性的认识，并探求有效的改革方案，同时探讨我国所应采取的对策。本文拟以汇率的财富效应为一新的分析视角，对上述有关国际货币体系改革问题展开全面论述。 一、对现行国际货币体系的评价 （一）对历史的简单回顾 １、金本位制时期的国际货币体系 众所周知，纯粹意义上的金本位时期是货币制度和国际货币体系的黄金时代，物价和国际收支的自动调节使金融系统象一架自动运行的机器，无须人们过多地费心。金本位制的良好运行给人们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其瓦解许多年后仍能听到恢复金本位制的声音。需要指出的是在金本位制度下是不存在汇率问题的，因为，各国都使用相同的货币：黄金。 ２、布雷顿森林体系 以“双挂钩”为实质内容的布雷顿森林体系是以美元为中心的国际货币体系，是美国在二战后政治经济实力大增的产物。它给二战后混乱的国际金融局势提供了秩序，有助于战后各国的经济恢复。在这一体系中，美国确立了其在国际金融领域中的霸主地位。 布雷顿森林体系是人为设计的国际货币体系，却不是协商的结果，而是政治经济实力较量的结果。无论体系设计时的“怀特计划”还是“凯恩斯计划”都具有不同程度的国际协作精神，虽然人们认为布雷顿森林体系是以“怀特计划”为蓝本建立的，但布雷顿森林体系要比“怀特计划”走得更远，它们之间存在着本质的不同，怀特计划虽然有利于美国，但仍然提出建立超国家货币“尤尼它”（Unita）作为世界货币的议案，而布雷顿森林体系则直接地、赤裸裸地规定以美元为世界货币，美联储自然成为了世界的中央银行。这充分说明该体系的形成是实力较量的结果，而不是经平等协商形成的，具有明显的不公正性。然而，美国作为该体系的主导，既有权利，又有义务。美国作为国际金融霸主需要维持和保证国际金融秩序，尤其重要的是要保证美元同黄金的兑换。
学者们普遍接受用“特里芬两难”来解释布雷顿森林体系的瓦解；也有学者用“格雷欣法则”解释之，认为美元作为被高估的劣币驱逐了黄金。两种观点都是正确的，区别在于角度的不同，但是两种观点都需要进一步推向深入，笔者认为布雷顿森林体系瓦解的根本原因在于：面对规模巨大的世界经济和国际贸易，货币角色的黄金被淘汰出局，黄金在当时的历史时期已经不适合作为货币，金融发展已经到达了这样的时刻，即商品货币阶段行将结束，信用货币阶段即将来临。 （二）对现行国际货币体系的评价 １、美国得自于现行国际货币体系的利益 布雷顿森林体系建立伊始，美国由于其在国际货币体系中超然的地位而获得了巨大的利益。布雷顿森林体系就不是一个公正的体系，而现行的牙买加体系更加不公正。 现行的国际货币体系——牙买加体系是无体系的体系，因为在该体系中基本没有人为设计的因素，只是对布雷顿森林体系瓦解后现实的一种事后追认，虽然，如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一些国际金融机构仍然存在，但牙买加体系基本上处于无政府、无秩序状态，评价其为无政府、无秩序状态，意指该体系没有人为协商的秩序，但却存在着实力对比后形成的自然秩序，牙买加体系变成了弱肉强食的霍布斯森林。 二战后美国一直是国际货币体系的霸主，更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在现行的牙买加体系中，其既得利益更加明显。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１）只享有权利、不承担义务。当美国于１９７１年８月宣布停止美元兑换黄金时，这意味着一个单方面“撕毁合同”的逃债行为。“黄金非货币化”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作为牙买加体系的一项实质内容，给美国带来了巨大的利益。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黄金非货币化”解除了美国作为国际金融霸主的唯一一项义务。由于历史的惯性，美元仍是世界货币，但是已经没有了兑换黄金的义务。同布雷顿森林体系中的地位相比较，现在的美元只享有权利。 （２）世界范围的铸币税收入的大幅增加。作为世界货币的美元始终为美国带来巨额的铸币税收入，需要指出的是，在牙买加体系中，美元和黄金的脱离使得铸币税收入大幅提高。用黄金保证货币价值和用信用保证货币价值对美国而言其间所负担成本的差异是无比巨大的。美国只付出了发行信用货币的成本就获得了美元作为世界货币的利益，可谓无本万利。
（３）利用汇率浮动摆脱债务。浮动汇率制度本身远没有宣扬浮动汇率制度的经济学家们描述的那样美妙，并不是每个国家都可以实行浮动汇率制度，也并不是每个实行浮动汇率制度的国家都可以获得汇率浮动的利益。浮动汇率制度下的牙买加体系更象一个角斗场，完全靠政治经济实力来决定利益分配。美国自然在这样的博弈中收益最丰，日、欧紧随其后。人们总是不能回避这样的问题，谁在浮动？谁在浮动中获益？回顾布雷顿森林体系瓦解后短短三十多年的历史，我们发现以下事实：①浮动汇率制度下实行浮动汇率的国家只有少数几个发达国家，只有美、日、欧在浮动，而其他国家则如“附于骥尾之蝇”在随波逐流。美国等少数发达国家是造势者，其他国家只能被动地接受或适应现实。②从没有存在过纯粹的自由浮动汇率，汇率浮动的历史都是肮脏浮动的历史，都是各发达国家实力较量的结果。在这一过程中美国是最大的受益者，三十年来的汇率变化主要是以美国的利益为转移的。 从总体趋势来看，布雷顿森林体系瓦解以后，美元始终处在跌势之中，从布雷顿森林体系规定的三十五美元兑换一盎司黄金到目前国际黄金市场上四百多美元兑换一盎司黄金的变化，可以清晰地看出，三十年间美国的债务缩水了十倍多，而且当时三十五美元兑换一盎司黄金的比价已经大大地高估了美元。各国用实体资源换取的美元在不断地贬值，美国以低廉的成本在世界范围内掠夺了大量的资源。所以说相对于美国的国际收支理论与其他国家比较是不同的，其他国家进行国际贸易所需的世界货币需要用实体资源换得，进而其逆差的弥补也是需要用实体资源换取世界货币来弥补。对于美国而言，美元就是世界货币，美国可以用自己的信用货币进行世界支付，也就是“印刷机”在支付。在这一过程中几乎没有货币成本或货币成本十分低廉，贸易逆差对美国而言绝对没有象对其他国家那样压力巨大，甚至具有明显的好处。布雷顿森林体系瓦解以后，美国从来没有象其他国家那样认真地关注过其不断增长的贸易逆差，尤其在美元持续贬值的情况下。美国存在多大规模的贸易逆差就说明美国使用了多少印有“美元”字样的“纸”获取了它国相应规模的实体资源。２００４年美国贸易赤字达６１７７亿美元，创历史新高。 据统计，目前各国中央银行的外汇储备有6０%以上是美元资产，亚洲国家和地区的外汇储备尤其多。日本约8445亿美元，中国大陆为6099亿美元，香港地区为1236亿美元，台湾省为2427亿美元，韩国为1990亿美元，印度为1247亿美元。亚洲人拥有全部外国持有美国国债的一半，成为美国证券最大的海外投资者，因而亚洲国家和地区将是美元贬值的最大的受害者。
２、现行的国际货币体系是一个不公正的体系 布雷顿森林体系就是一个不公正的体系，美元超然居上，享尽特权利益，然而在该体系中美元还是有兑换黄金的义务。可是在现行体系中，美元摆脱了义务只享有权利，而且在汇率浮动的体系中，美国可以利用汇率的变化使自身利益最大化。所以现行的国际货币体系是一个愈加不公正的体系。 （１）现行国际货币体系中没有确立公正性原则 现行的牙买加体系是一个无体系的体系，而非人为协商的结果，所以人们没有机会给它确立一些以公正为目的的原则，使得该体系在表面上就不存在可以依据的、具有约束力的、体现公正公平的公共原则。在本质上也不是以公正为基本价值观的，而只关注可操作性和效率。在这种无政府状态下，只有利益原则和实力原则是有效的。所以，根本谈不上公正，而充分体现着弱肉强食的丛林原则。比较布雷顿森林体系，现行的牙买加体系在公正性方面是一次倒退。 （２）现行国际货币体系具有明显的汇率制度的财富效应 笔者定义汇率制度的财富效应为：通过汇率制度本身直接带来的、各国间的财富再分配。例如前文所论述的关于美国得自于现行体系中的利益，都是来自于汇率制度本身，而非技术水平、产品竞争力、资源禀赋等其他方面。仅仅汇率制度本身就能直接给美国带来巨大的利益，这使得美国在一定程度上具有不劳而获的寄生性。同时也说明现行的国际货币体系具有着内在的、深刻的不公正性。 明显的反例是金本位制度下的国际货币体系和欧盟内部的情况。在纯粹意义上的金本位制度下，我们不去讨论黄金在各国间分配的是否公正，而且假设当时货币与黄金的定价是合理的，在这种情况下单就其汇率制度而言是中性的，是工具性质的，没有国家可以在这样的汇率制度中直接获益；欧盟内部已经没有了汇率问题，就更不存在汇率制度带来的财富效应问题。 ３、现行的国际货币体系是一个低效的体系 金融危机频发已经成为现行牙买加体系的一个显著特征，尤其１９９７年的亚洲金融危机，由于这次危机程度之严重、持续时间之长久以及影响之广泛，给金融理论界带来巨大震动与冲击，终于在上个世纪末展开了一场改革国际货币体系的讨论浪潮，专家、学者以及政要纷纷就改革国际货币体系发表建议。人们普遍认为金融危机很大程度上要归因于现行国际货币体系的在操作上的低效性，具体体现在浮动汇率制度下汇率的过度波动以及对国际资本流动监管的不力。简言之，金融危机频发的原因是现行国际货币体系的无序性和不公正性造成的运行失效。
二、对各种改革方案的评述 金融理论界始终存在改革国际货币体系的呼声，只是根据形势的发展而时骤时缓。对于所有的改革方案我们都应从两个角度去审视，首先是科学性，包括基本原则的道义取向和操作层面的效率性；其次是现实性，即是否具有实施的现实可能。一些方案不具科学性，更不具现实性；一些方案具备科学性，但在现实中不具备实施的条件，没有现实性。这两种方案都没有可操作性，而只能是纸上谈兵。 对所有的改革设想进行归纳总结，可以分为三大类，复古方案、改良方案和激进方案。我们把所有倡议以某种方式恢复金本位制以及倡议建立其他商品本位制的设想，称为复古方案。这是一种无须再加驳斥的错误思想，因为商品货币阶段已经是货币发展的历史了。这些方案在过去是现实的，也是可能的，如今则既不现实，也不可能。这种设想无异于一种复辟，在现实中也毫无可操作性可言。 改良方案都是既得利益者提出的或者是为了维护既得利益的，他们的意见只是对现有体系的明显不足进行修补，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改革，其思想实质是维持现状。奇怪的是，我国的一些学者也持这种态度，他们认为：“虽然这种货币制度并不完美、存在着不少缺陷，但是从其发展的近30年历程来看，它对维护国际货币体系的稳定、保障国际金融市场的运行、促进世界经济的发展起到了积极作用，基本上算是成功的，并且在短时期不可能消亡；因此，维护该制度的现状，以保持国际货币体系的稳定，是促进世界经济发展的内在需要。” 秩序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秩序公正与否以及谁在秩序中获益，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去维护这个不公正的、剥削的体系，应该做的是深刻认识其不公正本质而自觉地、积极地推动改革。 一些以建立超国家的世界货币和世界中央银行或类似国际金融机构为目的方案都属于激进方案。在这个大方向下，不同国家的学者、政要以及不同利益阶层的代言人，纷纷提出了自己的改革设想。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美国经济学家库珀（R.Cooper）的设想。“他建议国际权力机构，发行一种用于国际贸易的特殊货币，各国执行独立、统一的货币政策，这才是稳定汇率的唯一方法。库珀主张，用循序渐进的办法，使国际货币改革走向世界货币体系，即在数年内，先实行汇率目标区制，１０年前后再实行美、日、欧三级的单一通货制，最后过渡到全世界都参加的单一通货制。”（陈２７４－２７５）库珀的设想几乎就是激进派改革的思想体系：改革的目标是建立超国家的世界货币和世界中央银行，改革的步骤是从货币目标区，到美、日、欧“稳定三岛”，最后到统一的世界货币。库珀的设想就方向性而言也许是正确的，无论耗时多久，我们都应该把国际货币体系改革的最终目标设定为建立超国家的、统一的世界货币和世界中央银行。然而针对达到目标的步骤和方法仍存在着许多值得商榷之处。汇率目标区制或最优货币区域等做法是一个正确而有效的途径，但美、日、欧“稳定三岛”是必由之路吗？笔者认为答案是否定的。如果美、日、欧“稳定三岛”的设想以某种方式实现，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解决汇率波动问题，却不能解决公正问题，相对于广大发展中国家，他们是属于同一个利益集团的，用美、日、欧的联合货币替代单一的美元，意味着美国得自于国际货币体系的利益要与欧、日分享，其他国家尤其是广大发展中国家的不公正处境并没有改善，他们还要受到来自国际货币体系本身的直接剥削。“汇率波动可能得到缓解”这一结论也似乎不很确定，因为其他国家如何确定和调节同美、日、欧联合货币之间的汇率制度仍是一个有待解决的问题。而且值得指出的是，改革的步伐会就此中止，稳定三岛绝对没有向统一货币过渡的必然性，因为更加强大的美、日、欧集团是不会主动和其他国家分享世界货币的利益的。
本文将不对一些类似于机构、监管等具体问题的改革进行论述，比较世界货币本位的确定，这些问题是次重要的，而且会随着基本问题的解决而迎刃而解。如果基本问题没有解决则这些次重要的问题不会得到本质上的改善。例如，有的学者建议建立国际金融监督机构，对各国国际金融活动进行监督。可是问题在于国际金融监督的超然权力的来源和保证是什么，监督的权力如何贯彻。究其实质，目前的国际货币体系基本缺欠以及改革的关键和难点就在于国际货币体系主体权力的形成和分配问题。 三、国际货币体系改革构想的新探索 前人对国际货币体系改革问题思考已经比较充分，站在不同角度上的种种方案都不同程度地具有着客观性和局限性。一切新的探索都是在这样的基础上进行的。本文主要强调公正性原则，以汇率的财富效应为切入点，展开对国际货币体系改革的探讨。 （一）改革的原则 国际货币体系改革的原则是国际货币体系改革的基本价值观，体现着改革的必要性和改革的意义。原则的确定关系到改革的措施和结局，不同的原则会带来不同的结局。基于这样的考虑改革的原则应该是：公正和效率。 在以往所有的改革方案中效率原则都得到了相应的重视，而公正原则被重视的不够。实现公正的条件是否具备是另外一个问题，但公正原则应该是首要原则，至少要得到足够的重视。比较效率问题，现阶段改革的关键更在于公正问题。首先要做到的是，在公正原则上取得最普遍的共识。在现行国际货币体系的改革过程中，公正原则的具体体现首先是消除汇率制度中的财富效应，即任何国家都不能从汇率制度本身直接获得利益；其次，是国际收支调节、国际金融监管等方面的公正性问题。 改革不能脱离时代背景，我们应该深刻认识日益发展的经济全球化与经济金融化所带来的巨大挑战。我国资深金融学家白钦先先生就这一问题有过深刻全面的论述：在经济全球化与经济金融化迅猛发展的今天，全球各经济体经济金融发展稳定的整体性和互相依存性空前加强；各国及全球经济金融发展的不稳定性增强，金融安全成为国家安全的重要部分；金融主权弱化，从而政治主权弱化，出现维护全球化利益与维护国家主权微妙平衡的问题；经济金融活动的全球化与金融监管国别化的矛盾日益加深；金融在提升了它对各经济体资源配置能力与效率的同时，也同时积累与提升了它自身的系统风险性；全球范围内金融资源开发过度，金融泡沫化严重8943;8943;。 他认为面对这样复杂多变的国际经济形式，国际货币体系改革“所应遵循的原则，首先是充分民主协商的原则，各方一律平等的原则，责任与权利、风险与收益对称的原则，维护全球化市场化进程与尊重各国经济金融安全与主权相对统一的原则，以及对发展中国家单方面优惠而非互惠原则。”（世界经济９９。６）这一具有前瞻性的原则归纳充分体现了公正性与效率性以及全面性与科学性，可以成为今后改革所应依据的基础原则。
（二）改革的目标 就国际货币体系改革的长远目标而言，笔者赞同所有激进派的方案：建立超国家的中央银行（或类似机构）和统一的世界货币。当国际货币体系中主体权力公正合理地建立以后，就可以依照一国内部中央银行和政策性金融机构的模式构建国际金融管理机构，并发行统一的信用货币。本着这样的思想我们应该确立以下观念：浮动汇率制度是暂时的、过渡性质的，否定一切把浮动汇率制度长久化的思想；以固定汇率制度进而统一的世界货币为努力的方向，改革现有的国际货币体系。 有关浮动汇率制度和固定汇率制度的争论“源远流长”，争论在本质上体现着保守思想和激进思想的矛盾以及“既得利益者”和“革命派”之间的矛盾，不同利益的代言人在针对国际货币制度的未来设计上存在着根本的冲突。因此，这个问题从来都不仅仅是一个纯学术问题。我们无须在此长篇大论地批驳浮动汇率制度，浮动汇率制度的历史已经证明了它自身的致命弱点以及它的过渡性质。 （三）改革的方法步骤 改革的前提、关键以及难点是国际金融领域中权力的建立和分配。超然权力的存在才能使改革的原则得以贯彻、改革的方案得以实施。没有权力作为基础，改革只能是纸上谈兵。在目前缺乏秩序的国际金融领域中权力结构是根据实力对比形成的，这是目前体系不公正的根源，是需要改革的主要内容。然而在这种局面下，超然权力如何形成呢？这里我们需要借用一下国际关系学中的“多极均势原则”，只有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才会有公正的谈判，体现公正效率原则的改革措施才能得以实施。具体而言，就是形成几个货币方面的国家集团来制衡美国，打破美国一超独大的局面。这个思想在国际货币领域中的体现就是目前十分流行的最优货币区的思想，欧盟在实践中已经作出很好的榜样。这里，笔者有几点补充：（１）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会在短期内具备同美国平起平坐的实力，最优货币区的建立是制衡美国一超独大的捷径。是每一个国家获取在国际货币体系中的公正待遇的必由之路。（２）“稳定三岛”的思想需要进一步深化，理想的体制应该是一个开放的体制，以“三岛”为基础，但不应局限于“三岛”，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还应包括“四岛”或“多岛”，最终形成“多极均势”。（３）以最优货币区的方式对各国的金融实力进行重新整合，这样可以比较迅速地形成可以制衡美国的几个货币集团。最优货币区的建设范围要广泛，这样公正的原则才能最大程度地体现，否则被排除在外的国家将没有机会或很难争取自身的权益。（４）打破美、欧、亚的格局。在建立货币区的问题上人们已经形成了美、欧、亚这样的思维定势，即货币区的建设要根据美元区、欧元区和亚元区这样的思路进行。这种思维一旦形成就裹足不前，因为欧、美的问题已经解决而成为现实，可是亚洲的货币联盟却因为文化宗教方面的冲突以及经济发展的巨大差别而很难在短期取得实质进展。
货币区的建立主要根据经济条件，而不是地缘政治，应该打破洲际的界限，根据经济条件和利益原则，在全球范围内结成数个货币联盟。尤其是发展中国家，他们之间并不只存在着从发达国家争取投资和贸易机会的竞争关系，同时也具有着合作以对抗发达国家剥削的可能性和必要性。 总而言之，在改革的步骤上应该采取最优货币区的方法，在货币区的建设问题上打破思维定势，从全球范围重新整合金融实力，迅速形成制衡美国的力量，进而形成国际金融领域中“多极均势”条件下的权力结构，在此基础上逐渐建立无财富效应的世界货币和世界中央银行。 四、对我国所应采取对策的探讨 作为发展中国家，我国应该成为国际货币体系改革的中坚力量，大力呼吁改革并积极参与改革的各方面事务。我国所能够采取的自主措施也只能是不断增大实力从而争取在国际货币体系中的权益，扩大我国在国际货币体系中的影响。同时我国也应该积极参与到货币区的建设。 （一）推动大中华货币圈的建立 既然我们已经确定货币区是到达统一的世界货币的必由之路，我国也应该积极建立属于自己的货币区。对于我国而言首要的选择是建立大中华圈货币联盟，建立包括香港、澳门（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纳入台湾）在内的最优货币区，即首先在国内统一货币，名之以“中元”或“华元”。这一过程可以分两步走，首先固定相互之间的汇率，然后在逐渐过渡到统一的“中元”或“华元”。 （二）积极推动亚元区的建立 同欧美相比较，亚洲在政治经济方面的多样性和巨大的差别使得亚元区的建立困难重重。尽管如此，亚洲在经济金融实力方面的整合对于国际货币体系的改革是十分必要的，一切有关亚元的讨论都是积极的、建设性的，我国应该主动参与，促使亚元以某种方式实现。目前正热烈讨论的中、日、韩货币合作以及“东盟10+3”货币合作都是一种积极而有益的进展，对亚元区的最终建立具有巨大的促进作用。 （三）探讨中俄货币联盟的可能性 中国在建立货币区这一问题上思路要开阔一些，不应只局限于亚洲，本文认为，探讨中俄货币合作也应该是中国和俄罗斯两国共同的一项重要的选择。 中俄两国在经济领域的合作存在着巨大的潜力，在政治军事方面也有着广泛的合作空间，所以在货币领域的合作还是具备一定条件的。首先，两国在国际货币体系中并没有根本的利益冲突，而且都面临着以美国为首的发达国家的挤压，具有着共同的利益。其次，两国都属于转轨国家，经济发展水平差异并不十分巨大。再次，两国国土相连、贸易便利，而且在经济上具有很大的互补性。最后，两国货币合作将具有巨大的影响和意义，不仅使两国迅速跻身于国际金融大国的行列，而且还将彻底改变国际货币体系的格局，早日实现“多极均势”的局面。 （四）坚持钉住美元的政策 就我国的现行汇率政策而言，我们没有任何理由改变现状，笔者坚持认为钉住美元应该是我国目前的汇率政策选择。 首先，在浮动汇率制度和固定汇率制度之间，我国应该选择固定汇率制度。浮动汇率制度可能的优点需要太严格的条件，而且会被其他国家的博弈行为所抵消。另外，浮动汇率制度还会带来巨大的不确定性和经济的波动。最重要的一点是，固定汇率制度是走向货币大同的必经之路。当然，相对一个较长的时期而言，人民币对美元的钉住可以根据购买力平价和利率平价作出适当的调整，而增加些许弹性。其次，当人民币长期钉住美元以后，人民币就被视同为美元，这正是近几年人民币国际信誉增长的原因，这也将成为建立大中华货币圈和中俄货币合作的基础。而且我国完全有能力实行钉住美元政策。再次，钉住美元政策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避免由于美元贬值造成的资产损失。同时，在利率和投资回报率高于美国的情况下，采取钉住美元的汇率政策可以吸引大量的美元投资。最后，人民币也不应该钉住一揽子货币。钉住一揽子货币会直接导致人民币升值以及以后长期的、经常性的变化调整，从而使人民币汇率失去稳定性。而且，当人们向着“稳定三岛”的目标努力时，钉住美元就意味着钉住一揽子货币。 （五）有选择地开放资本项目管制 在我国还不具备应付和利用大量游资的能力和实力之前，不应以完全开放资本项目为目标，而应有选择地开放资本项目管制，吸引长期投资，拒国际游资于国门之外，营造汇率稳定的内外部环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