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专题:《金融危机必读书:金融大崩盘》
一小部分专家从一开始就担心证券化产品的不透明性和定价困难的问题,他们一致认为债务抵押债券并不能做到将风险充分分散以致降低到微乎其微的程度,相反,它们会使投机者们变得更为紧张,特别是在焦虑的市场环境中,因为在某些时候不确定性本身就是一枚心理上的定时炸弹。《新股市法则》的作者迈克尔·潘泽纳在数月之前预言: 很少人会质疑分散风险能够缓解较小的市场冲击。但不幸的是,当无数风险弥漫全球金融市场的各个角落时,发生“黑天鹅事件”(难以预测的经济或金融整体崩溃)的概率却上升了。一些政策制定者们认为,事实上证券化加剧了震荡的可能性。

或许正是如此。对于一两笔个人贷款来说,追踪管理抵押物状态是一件很容易做到的事,但对于复杂的巨型结构化产品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事。“近两年来,”富达国际固定收益部全球总裁迈克尔·戈登说,“当债券和风险广泛蔓延时,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安逸舒适……而现在所有人都很惶恐,因为他们不知道风险具体在哪里。” 人们对究竟把什么东西散布到了哪里的迷茫同样助长了这种“传染性”。如果债务抵押债券与房地产抵押贷款支持证券是发散的,并给法国巴黎银行的货币市场基金带来巨额的损失,那么整个货币市场基金都会因此受到震动。在8月中旬,当“传染问题”发展得最为严重时整个票据市场都被冻结了。 负责国际清算的一家瑞士传统银行在6月就发布过警告,澳大利亚经济学家库尔特·理查巴彻在更早以前也发出过更为强烈的反对声音。卷入8月危机中的银行有一部分是属于美联储监管下正处于降息周期的银行,但绝大部分是那些疏于监管、不计后果的共同基金、对冲基金、私募股权公司、房地产抵押机构、中介以及有“影子银行体系”之称的“流动性工厂”等急速发展的金融系统中的“西部荒野”。2007年年底,试验性的证券化已被影子银行体系视为“行刑场”。 金融“西部荒野”—对冲基金、私募股权、杠杆制造厂、抵押池和财务管理行业 “西部荒野”这个说法之所以用在这里很合适,是因为这些重要的新型金融机构相对来说缺乏监管。而且其中的某些新机构,如对冲基金,很符合持枪牛仔的形象。对冲基金建立在监管缺失之上,许多机构正是利用了这一点。不用对此感到奇怪,自1990年至今的十余年,美国金融行业的任何一项伟大突破都离不开基层组织创新。其中有一部分近乎狂妄。举例来说,花旗银行就设立了结构性投资实体来从事它作为银行不能涉及的业务。对冲基金和私人投资公司的经营者在公众眼中醒目突出—特别是在虚张声势和持有财富方面,但它们背后都有庞大的团队。 正如表4–1所示,金融部门这几十年来最重要的一项进步就是存款机构重要性的相对下降。在20世纪70年代,银行、储蓄机构、贷款组织和保险公司是金融部门的主力军。但当共同基金、非银行贷款公司、对冲基金、与联邦政府关联的房地产抵押公司、资产担保证券发售商,证券经纪商与交易商等新兴金融势力出现后,“主力军”的地位就动摇了。1976年,存款机构和保险公司总资产占整个金融行业的67.6%,新兴部门仅占13.1%。30年过后,传统部门所占比例下降到30.1%,而新兴部门所占比例上升为50.1%。